新政雖廢,但布防圖泄露一事,如同懸在夏竦頭頂的利劍!仁宗震怒之餘,命皇城司探事司副指揮使葉英台全力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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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英台雷厲風行,調集精銳,從鄭國公府殘餘勢力、樞密院存檔記錄、乃至與夏竦府邸往來密切的官員入手,抽絲剝繭,追查布防圖可能的流向。然而,沒藏呼月心思縝密,手段老辣!所有與夏竦交易的痕跡,早已被抹除得一乾二淨!傳遞布防圖的渠道,更是用了西夏翊衛司最隱秘的單線聯絡方式,如同石沉大海,無跡可尋!
葉英台雖知夏竦嫌疑最大,卻苦無實證!麵對夏竦在朝堂上那副“忠君體國”、“蒙受不白之冤”的悲憤嘴臉,以及其黨羽的攻訐阻撓,葉英台縱有通天手段,也難以將罪名坐實!最終,在仁宗“大局為重”、“勿再生事端”的暗示下,葉英台隻能不甘地收兵回營。夏竦……再次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危機!其蟄伏的毒牙,在陰影中,閃爍著更加陰冷的光芒。
新政的失敗,崔?的處境,讓深鎖在禦史中丞府漱玉軒的沈文漪憂心如焚。她聽著父親沈中棠在書房中與同僚痛斥新政之“禍”、貶損崔?之“狂”,心中如同刀絞!她多想衝出去,為崔?辯白!為那些離去的誌士鳴不平!然而……她不能!
萬般無奈與牽掛之下,她鋪開一方帶著梅香的薛濤箋,提筆蘸墨,千言萬語凝於筆端,化作一首含蓄卻飽含深情的《鷓鴣天》:
“庭院深深鎖重樓,
寒梅寂寂暗香浮。
風摧玉樹驚殘夢,
雪壓青鬆誌未休。
心似月,意如鉤,
天涯咫尺兩悠悠。
但祈雲散冰霜儘,
再與君同泛輕舟。”
寫罷,她小心折好,喚來心腹丫鬟碧荷:“碧荷……將此箋……悄悄送至護龍坊崔修撰處。切記……莫讓人知曉!”
兵部侍郎李佑甫,這位暗助新政的“舊黨”,在新政失敗、夏竦複起後,處境愈發艱難。夏黨明裡暗裡的排擠打壓,讓他心力交瘁。眼見朝堂烏煙瘴氣,報國無門,他心灰意冷,亦上表自請外放。仁宗念其多年勤勉,準其出知江寧府今江蘇南京)。
李府門前,車馬蕭蕭。王慧儀牽著年幼的李鬆,目送著丈夫的馬車消失在長街儘頭。寒風卷起她鬢角的發絲,更添幾分淒涼。偌大的府邸,瞬間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崔?如約前來授課。看著王慧儀強顏歡笑下難掩的憔悴與落寞,看著李鬆懵懂卻帶著一絲不安的眼神,崔?心中亦是酸澀。他隻能壓下心中的憤懣與憂慮,更加耐心細致地為李鬆講解功課,偶爾說些前朝忠臣義士的典故,試圖在這冰冷的世界裡,為這對母子點燃一絲微弱的暖意與希望。
“崔先生,”下課時,王慧儀親自送崔?至二門,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鬆兒……就拜托先生了。這汴京城……如今……愈發冷了。”她抬頭望了望鉛灰色的天空,眼中滿是迷茫與疲憊。
“夫人放心。”崔?拱手,聲音沉穩而堅定,“天……總會亮的。鬆兒聰慧,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夫人……也請善自珍重。”
離開李府,崔?獨自走在寒風凜冽的護龍河畔。河水嗚咽,落葉飄零。新政的廢墟,誌士的離歌,奸佞的得勢,邊關的血火,孤兒的淚眼……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交織翻騰。胸中那股激憤與悲涼,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回到小院,推開書房門。案頭,是沈文漪那方帶著梅香的詩箋,是歐陽修臨彆的囑托,是未完成的《太宗實錄》……他提筆,蘸飽了濃墨,在素箋上重重寫下:
“風摧玉樹誌未休,
雪壓青鬆待春雷!”
墨跡淋漓,力透紙背!這,是他對逝去理想的祭奠,是他對黑暗現實的控訴,更是他……對那渺茫卻永不熄滅的未來的——不屈宣言!護龍河水在窗外嗚咽流淌,仿佛在應和著這書齋中,那微弱卻倔強的……春雷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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