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蛛絲馬跡_月照寒襟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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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蛛絲馬跡(1 / 2)

暖陽初升,卻驅不散籠罩在皇城司探事司衙署上空的肅殺陰霾。一夜追索,線索如蛛網般鋪開,雖雜亂無章,卻隱隱指向更深的黑暗。

皇城司探事司,簽押房。

燭火徹夜未熄,此刻已顯黯淡。葉英台玄青官袍上沾染著細微的塵土,眼底帶著一絲疲憊,卻銳利如鷹隼。她麵前攤開的汴京輿圖上,已被朱砂筆圈出數個地點:城西碼頭“錦雲號”停泊處)、醉仙樓趙德芳密會之所)、通海商行舊址、以及……城西郊外幾處廢棄的農莊、窯洞。

“指揮!”一名校尉風塵仆仆闖入,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錦雲號’在鄭州的落腳點查到了!城外‘裕豐貨棧’!但……人去棧空!貨棧管事三日前便不知所蹤!棧內……清理得極其乾淨,連根草屑都難尋!隻在後院馬槽角落,發現幾枚……這種箭鏃!”他雙手奉上一個油紙包,裡麵是幾枚形製奇特、三棱帶倒刺、泛著幽冷烏光的精鋼箭鏃!

“西夏‘破甲錐’!”葉英台瞳孔驟縮!這是西夏“鐵鷂子”精銳的標配!她拿起一枚,指尖傳來冰冷的觸感與血腥的聯想。“果然……是他們!”她聲音冰冷,“繼續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管事!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是!”

“醉仙樓那邊呢?”葉英台轉向另一名負責此線的校尉。

“回指揮!當日雅間附近共有夥計三人,客人五桌。其中……有一桌客人,頗為可疑!”校尉呈上一份筆錄,“據跑堂小二回憶,那桌客人共兩人,皆作商賈打扮,但舉止沉穩,少言寡語。其中一人……身形魁梧,左手虎口處有一道陳年刀疤!另一人……身形瘦削,麵白無須,說話略帶江淮口音,曾向小二打聽過……城西‘慈雲觀’的香火!”

“江淮口音?慈雲觀?”葉英台眼中精光一閃!這與趙德芳密會之人的特征吻合!“那兩人……可曾登記?”

“未曾!當時客流如織,登記簿多有疏漏……”

“廢物!”葉英台低斥一聲,隨即壓下怒火,“慈雲觀……查!重點查觀中掛單的遊方道士、借宿的香客!尤其……是江淮籍貫、麵白無須者!還有那個虎口有疤的!畫出圖形,全城暗訪!”

“遵命!”

葉英台走到輿圖前,朱砂筆在城西郊外幾處廢棄農莊上重重畫了幾個圈。直覺告訴她,這些地方……最有可能是西夏細作的藏身之所!“點齊人手!備馬!隨我去城西!”她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她要親自去探一探這龍潭虎穴!

翰林院,典籍庫。

晨光透過高窗,在積滿灰塵的書架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舊紙與鬆墨混合的沉鬱氣息。崔?端坐案前,麵前攤開著厚重的《真宗實錄》草稿。他手持紫毫,蘸飽了濃墨,正凝神批注著關於“澶淵之盟”後,宋廷邊備鬆弛、武備不振的章節。

筆尖劃過紙麵,沙沙作響:

“……盟約既定,朝野以為天下太平。遂罷河北、河東諸路義勇,省冗兵,弛邊備。樞密院掌兵而不習戰陣,三衙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統兵而不知兵事。將帥多出勳貴,不諳韜略;士卒久疏戰陣,武藝荒廢。軍器監所造器械,多粗劣不堪用;沿邊堡寨,年久失修,形同虛設!此皆‘澶淵’苟安之遺禍!致有後來西夏李氏坐大,僭號稱帝,屢犯邊陲,而朝廷倉促應戰,屢遭敗績!前事昭昭,足為殷鑒!”

字字沉痛,力透紙背!他將“澶淵之盟”後宋廷自廢武功的種種弊端,條分縷析,痛陳利害!筆鋒所及,飽含著對國事的深切憂慮與對當權者苟安誤國的無聲批判!

就在他擱筆沉思之際,典籍庫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股混合著昂貴熏香與官僚氣息的味道,瞬間打破了庫內的沉靜。

崔?抬眸望去,隻見戶部侍郎王拱辰字君貺)一身深緋官袍,麵皮白淨,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幾名隨從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他目光掃過堆積如山的書卷,最終落在崔?案頭那墨跡未乾的批注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崔修撰,真是勤勉啊!”王拱辰聲音帶著一絲拖長的腔調,似笑非笑,“這大清早的,便埋首故紙堆,筆耕不輟。難怪……官家對修撰如此器重,將修纂《實錄》的重任托付於你。”

崔?起身,拱手行禮:“下官崔?,見過王侍郎。修史乃下官分內之責,不敢言勤勉。”

“分內之責?”王拱辰踱步上前,目光落在崔?的批注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澶淵苟安之遺禍’?‘自廢武功’?‘勳貴不諳韜略’?‘士卒武藝荒廢’?崔修撰……你這史筆……可真是……犀利得很呐!”他聲音陡然轉冷,“如此……非議先皇真宗)國策,指摘當朝勳貴將帥……崔修撰,你……意欲何為啊?”

庫內氣氛瞬間凝滯!王拱辰身後的隨從,皆麵露不善。崔?心中了然,這是夏黨借機發難!王拱辰身為夏黨乾將,定是聽聞了他在墨韻書坊文會上駁斥趙文彥之事,又或是嗅到了他批注中的“危險”氣息,特來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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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不變,目光平靜地迎向王拱辰:“王侍郎言重了。下官身為史官,執筆修史,唯求‘據事直書,善惡自見’。‘澶淵之盟’後,邊備鬆弛,武備不振,乃史實鑿鑿,非下官臆測。至於勳貴將帥……下官所書,乃前朝舊事,泛指當時風氣,並非特指今人。若王侍郎以為下官所書有誤,還請明示,下官……自當核查史料,秉筆修正。”

他語氣平和,卻字字如釘!既點明史官職責,又巧妙地將“非議”限定在前朝舊事,避開了影射當朝的陷阱。

王拱辰眼中寒光一閃,皮笑肉不笑:“好一個‘據事直書’!好一個‘泛指當時風氣’!崔修撰……果然伶牙俐齒!不過……”他話鋒一轉,聲音帶著威脅,“修史之道,貴在持中守正!若一味標新立異,嘩眾取寵,甚至……夾帶私貨,影射時政……恐非為臣之道!更恐……辜負聖恩,引火燒身!崔修撰……你……可要慎之又慎啊!”

“下官謹記王侍郎教誨。”崔?微微躬身,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史筆千鈞,下官……自當慎之又慎,不負聖恩,不負史家本分。”

王拱辰盯著崔?看了片刻,見他神色沉靜,毫無懼色,心中暗恨。他冷哼一聲:“哼!但願如此!”說罷,拂袖轉身,帶著隨從,趾高氣揚地離去。沉重的木門再次合攏,留下滿室沉寂與……淡淡的熏香餘味。

崔?獨立案前,望著王拱辰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他知道,夏黨的打壓與監視,隻會越來越緊。但他……無所畏懼!他重新坐下,提筆蘸墨,在方才的批注旁,又添上一行小字: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武備不可弛!自強方能禦敵!”

墨跡淋漓,如同他心中那不屈的信念!

瓊玉閣,頂樓暖香閣。

熏香嫋嫋,琴聲淙淙。顏清秋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臨窗撫琴。纖纖玉指撥動著冰弦,流淌出清冷幽寂的曲調,如同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沒藏呼月冰冷的警告猶在耳邊,如同枷鎖,禁錮著她的身心。她不能見崔?,不能想他,甚至……連思念都成了罪過。然而,那份刻骨的愛戀,如同藤蔓,早已纏繞入骨,越是壓抑,越是瘋長。

琴案一角,靜靜躺著一方折疊整齊的素箋。那是她昨日托人從墨韻書坊悄悄抄錄來的,崔?在文會上所作的那首《春》詩:

“東風拂檻柳絲新,紫燕銜泥入畫頻。

墨海浮沉千古事,書山砥礪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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