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龍飛揚坐在床邊沒動,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這裡不是病房,而是他的中軍大帳。
門把手緩緩轉動,發出一聲輕微的機械咬合聲。
門被推開。
站在門口的,不是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也不是麵目猙獰的職業殺手。
而是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他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無奇,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類型。
手裡提著一個老式的保溫桶,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隔壁來探病的熱心大叔。
隻是他腳上那雙千層底布鞋,鞋底沾著一點暗紅色的泥土。
那是蘇城北郊亂葬崗特有的紅土,又腥又黏。
“龍先生,沒打擾你們休息吧?”
中年男人走進病房,順手關上了門,動作自然得仿佛這是他家後花園。
龍靈兒的槍口死死鎖住他的眉心,隻要他稍有異動,那顆9毫米的子彈就會瞬間鑽進他的腦殼。
但他連看都沒看那把槍一眼,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你是誰?”龍飛揚盯著那個男人,全身肌肉看似放鬆,實則真氣已在體內流轉。
“鄙人姓華,華國軍。”
中年男人把保溫桶放在桌子上,揭開蓋子。
一股濃鬱的雞湯味瞬間飄了出來,熱氣騰騰。
“聽說龍先生的朋友受了傷,特意送點補品過來。這可是老母雞燉了六個小時,大補。”
“雞湯裡沒毒,不過加了點安神的藥材。”
龍宛兒抽了抽鼻子,像隻警覺的小貓,突然插嘴道,“三錢茯苓,兩錢遠誌,還有……嗯?這是‘醉生夢死’的味道?”
她眼神一凝,指尖的毒針微微顫動。
“這玩意兒可是禁藥,一克就能讓人睡死過去,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管這叫補品?”
華國軍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轉頭看向龍宛兒,眼中帶著一絲讚賞。
“不愧是藥王穀的高徒,鼻子真靈。這點‘醉生夢死’隻是為了助興,傷不了人,頂多就是睡個好覺。”
“送湯是假,送死是真吧?”
龍靈兒冷冷道,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小姑娘火氣彆這麼大。”
華國軍擺擺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我若是想殺人,剛才在電梯井裡切斷電源的時候,往裡麵扔個毒氣彈,你們現在就已經是一堆屍體了。我來,是受人之托,給龍先生送一樣東西。”
他說著,伸手入懷。
這動作雖然慢,但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氛圍下,無疑是個危險信號。
“砰!”
龍靈兒毫不猶豫地開槍。
槍口噴出一道火舌,子彈旋轉著射向華國軍的胸口。距離不到五米,就算是神仙也難躲。
但在子彈即將擊中的瞬間,華國軍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
就像是老舊電視機畫麵出現的雪花點。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顆高速旋轉的彈頭,竟然被華國軍用兩根手指夾住了!
不是接住,是夾住。
就在胸口前一寸的地方,彈頭還在微微發燙,冒著青煙。
“這怎麼可能……”楊小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空手接子彈?這是在拍電影嗎?
華國軍鬆開手指,變了形的彈頭掉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他從懷裡掏出來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張黑色的信封。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動不動就玩槍,那是莽夫才乾的事。”
華國軍搖搖頭,手腕一抖。
“咻!”
那張信封竟然發出了破空聲,如同飛刀一般,劃破空氣,直奔龍飛揚麵門而去。
這一手暗勁,比剛才接子彈還要恐怖。
若是普通人接這一下,手指骨頭早就碎成渣了。
龍飛揚抬手,兩根手指穩穩地夾住信封。
信封上帶著一股極其霸道的內勁,如同排山倒海般撞擊著他的指骨。
但他手指連晃都沒晃一下,真氣一吐,瞬間化解了這股力道。
“有點意思。”
華國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收起了幾分輕視,“看來傳言非虛,你能滅了白虎堂,確實不是靠運氣。這身內力,有點火候。”
龍飛揚看都沒看信封,隨手把它扔給縮在牆角的楊小安,然後緩緩站起身。
隨著他的起身,整個病房的氣壓仿佛驟然降低,一股無形的煞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送完信了?”
“送完了。”
“那就留下點東西再走。”
龍飛揚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沒有任何花哨的起手式,就是一個字——快!
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華國軍麵前,直接一拳轟出。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沒有絲毫花哨,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一拳壓縮了,發出沉悶的爆鳴聲。
轟!
華國軍臉色微變,不再像剛才那樣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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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渾身肌肉瞬間緊繃如鐵。
“嘭!”
一聲悶響,如同兩塊巨石相撞。
華國軍整個人向後滑行了三米,腳下的瓷磚寸寸碎裂,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劃痕。他的後背重重地撞在實木門板上,那扇門瞬間布滿了裂紋,木屑橫飛。
“好霸道的力道!”
華國軍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眼中的輕視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