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揚蹄,踏碎一路煙塵。陸承誌離開姑蘇城已有三日,此時正行至一處名為“斷雲峰”的山道。這山道蜿蜒曲折,一側是陡峭的山壁,另一側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山風呼嘯而過,卷起碎石滾落崖下,發出陣陣轟鳴。
他勒住馬韁,讓馬兒放緩腳步。連日趕路,不僅人已疲憊,胯下的駿馬也氣息微喘。陸承誌翻身下馬,牽著馬走到山道旁一塊平整的岩石邊,取出水囊遞給馬兒,自己則靠在山壁上稍作歇息,同時運轉《雲夢心經》,調理著體內尚未完全平複的內力。
此次黑風嶺一戰,雖成功鏟除邪修,可強行施展“寒淵遁”也讓他傷及了少許道基,雖經沈府十餘日調養,卻仍需時日才能徹底恢複。他正閉目調息,忽然聽到山道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夾雜著幾道驚慌的呼喊,其中還隱隱有女子的聲音。
陸承誌心中一動,睜開雙眼,握緊了腰間的青冥劍,凝神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片刻後,隻見三道身著黑衣的身影騎著快馬,正朝著他這邊疾馳而來,而在他們身後,還追著兩匹駿馬,馬背上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修士,看衣著打扮,竟像是某個宗門的弟子。
那女子一身淺紫色衣裙,麵容嬌俏,此刻卻麵帶焦急,手中握著一柄短劍,不斷朝著身後的黑衣人揮出幾道劍氣,卻都被黑衣人輕易擋下。男子則穿著青色長衫,手持長劍,護在女子身旁,臉色凝重,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小丫頭,彆白費力氣了!乖乖把那枚‘凝氣珠’交出來,老子還能饒你們一命!”為首的黑衣人回頭獰笑,聲音粗啞難聽,他的修為竟已達到築基中期,另外兩名黑衣人也都是築基初期的實力,反觀那對年輕修士,男子不過築基初期,女子更是隻有煉氣後期巔峰,根本不是對手。
女子氣得臉頰通紅,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咬牙堅持:“你們這些強盜!那凝氣珠是我們宗門的寶物,豈會交給你們!”
“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勒住馬韁,翻身下馬,手中出現一柄鬼頭刀,朝著身後的兩人撲去,“既然如此,那就彆怪老子心狠手辣!”
另兩名黑衣人也緊隨其後,三人呈合圍之勢,朝著那對年輕修士逼去。男子將女子護在身後,握緊長劍,眼中滿是決絕:“師妹,你先走!我來擋住他們!”
“師兄!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女子眼眶泛紅,不肯獨自離去。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光天化日之下,竟對同道下手,未免太過猖狂!”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陸承誌牽著馬,緩緩從岩石後走出,青冥劍已握在手中,眼神冷冽地盯著三名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打量了陸承誌一番,見他隻是個築基初期的修士,頓時嗤笑起來:“哪裡來的毛頭小子,也敢管老子的閒事?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連你一起殺!”
陸承誌冷哼一聲,腳步微動,身形如流雲般飄到那對年輕修士身前,將他們護在身後:“殘害同道,奪人寶物,此等惡行,我豈能坐視不管?”
“師妹,你沒事吧?”陸承誌回頭看向那名女子,話音剛落,卻突然愣住了——眼前這張嬌俏的麵容,竟有些眼熟。
女子也是一愣,仔細打量著陸承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恍然大悟,驚喜地喊道:“你……你是陸承誌師兄?玄清派的陸承誌師兄!”
陸承誌心中一震,仔細回想,終於記起了眼前之人。那還是三年前,玄清山舉辦宗門交流會,各大門派的弟子齊聚玄清山,眼前這女子正是當時前來參加交流會的“靈韻宗”弟子,名叫蘇婉清,而她身旁的男子,則是靈韻宗的大師兄林風。當時交流會中,陸承誌曾與林風切磋過劍法,彼此留有印象。
“原來是蘇師妹和林師兄,沒想到竟會在此處相遇。”陸承誌回過神來,微微頷首。
林風也是認出了陸承誌,臉上露出一絲驚喜,隨即又滿是愧疚:“陸師弟,沒想到會在此處麻煩你。這些黑衣人覬覦我們宗門的凝氣珠,一路追殺我們至此……”
“凝氣珠?”陸承誌心中一動,這凝氣珠乃是輔助修士凝聚內力的寶物,雖算不上極品,卻也頗為珍貴,難怪會引來黑衣人覬覦。
“少廢話!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一起去死吧!”為首的黑衣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手中鬼頭刀一揮,帶著淩厲的刀風,朝著陸承誌劈來。
陸承誌眼神一凜,身形不退反進,青冥劍帶著刺骨的寒意,迎了上去。“鐺”的一聲脆響,刀與劍相撞,為首的黑衣人隻覺一股寒氣順著刀身蔓延而來,手臂瞬間僵硬,心中大驚——這小子的劍法,竟如此詭異!
他哪裡知道,陸承誌此刻施展的正是《寒月劍譜》中的招式。自黑風嶺一戰後,他對《寒月劍譜》的領悟又深了幾分,此刻施展起來,寒氣更甚,威力也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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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一起上!殺了這小子!”為首的黑衣人怒吼一聲,另外兩名黑衣人立刻上前,三人再次形成合圍之勢,朝著陸承誌攻來。
蘇婉清和林風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陸承誌喝止:“林師兄,蘇師妹,你們傷勢未愈,且退到一旁,這些人交給我來處理!”
話音未落,陸承誌的身形已在三名黑衣人之間輾轉騰挪。他將《雲渺劍經》的靈動與《寒月劍譜》的凜冽發揮到極致,劍招時而如流雲飄逸,避開黑衣人的攻擊;時而如寒霜凜冽,劍氣帶著刺骨的寒意,逼得黑衣人連連後退。
激戰中,一名黑衣人瞅準一個破綻,手中長刀朝著陸承誌的後背刺來。陸承誌心中早有察覺,腳步猛地一轉,身形如陀螺般旋轉,青冥劍順勢橫掃,一道帶著寒氣的劍光朝著那名黑衣人斬去。
那名黑衣人來不及躲閃,被劍光掃中肩頭,瞬間結上一層薄冰,疼痛難忍,手中長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陸承誌抓住機會,手腕翻轉,劍招一變,“星河落”朝著他的丹田刺去。
“噗嗤”一聲,劍光穿透黑衣人的丹田,他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為首的黑衣人見同伴被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卻又被激起了凶性,手中鬼頭刀揮舞得愈發瘋狂,刀風裹挾著黑氣,朝著陸承誌劈來。陸承誌不慌不忙,運轉《雲夢心經》,心神保持澄澈,青冥劍上寒氣更甚,一招“冰封千裡”揮出。
瞬間,刺骨的寒氣席卷開來,山道上凝結出一層薄冰。為首的黑衣人腳下一滑,動作頓時遲滯。陸承誌抓住機會,縱身躍起,青冥劍朝著他的頭顱刺去。
“不要!”為首的黑衣人發出一聲絕望的呼喊,卻已無力回天。劍光閃過,他的頭顱滾落地上,身體緩緩倒下。
僅剩的一名黑衣人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再戰,轉身就想朝著山道後方逃跑。陸承誌豈能容他逃脫,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一劍刺穿他的後心。
解決掉三名黑衣人,陸承誌長長舒了一口氣,收起青冥劍,轉身看向蘇婉清和林風。隻見兩人正滿臉敬佩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感激。
“陸師弟,今日多謝你出手相救,否則我們兩人今日必死無疑!”林風走上前,對著陸承誌深深一揖。
蘇婉清也連忙上前,俏臉上滿是感激:“陸師兄,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我們靈韻宗記下了!”
陸承誌笑了笑,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同門同道,本就該互相扶持。倒是你們,為何會獨自帶著凝氣珠趕路,還引來這般殺身之禍?”
林風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此事說來話長。我宗長老前些日子外出曆練,意外獲得這枚凝氣珠,本想帶回宗門,卻不料消息泄露。長老在返回途中遭遇偷襲,身受重傷,臨終前將凝氣珠托付給我和師妹,讓我們務必帶回宗門。我們一路小心翼翼,卻還是被這些黑衣人盯上,一路追殺至此……”
說到此處,林風的眼中滿是悲痛,蘇婉清也紅了眼眶。
陸承誌心中了然,安慰道:“林師兄,蘇師妹,節哀順變。既然長老將凝氣珠托付給你們,你們更要保重自身,將凝氣珠安全帶回宗門,才對得起長老的在天之靈。”
林風點了點頭,擦乾眼角的淚水:“陸師弟說得是。隻是我們兩人傷勢未愈,前路漫漫,恐怕還會遇到危險……”
陸承誌沉吟片刻,說道:“我此次正要返回玄清山,正好與你們順路。不如你們與我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待抵達靈韻宗地界,我們再分道揚鑣,如何?”
蘇婉清和林風聞言,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有陸承誌這樣實力高強的修士同行,他們的安全便多了一份保障。
“如此甚好!那就多謝陸師弟了!”林風連忙道謝。
蘇婉清也俏臉微紅,輕聲道:“有勞陸師兄了。”
陸承誌笑了笑,點了點頭:“不必客氣。我們先在此處歇息片刻,待馬兒恢複體力,再繼續趕路。”
說著,他將自己的水囊和乾糧遞給蘇婉清和林風,三人一同坐在岩石旁歇息。林風與陸承誌談論著劍道感悟,蘇婉清則在一旁靜靜聽著,偶爾插幾句話,氣氛頗為融洽。
歇息片刻後,馬兒恢複了體力。陸承誌牽著馬,與林風、蘇婉清一同踏上了歸途。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山道上,映出三道並肩而行的身影。陸承誌知道,這歸途之上,或許還會遇到更多的危險,但他心中卻毫無懼色。有劍在身,有心經護持,無論前路如何,他都將一往無前,繼續朝著自己的劍道之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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