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非三人剛走，嬴政便從旁邊的牆後走了出來，笑著打趣：“你這算計倒精妙，這麼一來，農家算是被你徹徹底底攥在手裡了！”
聽到嬴政的話，贏天燼翻了個白眼，無語的說道：“父王，你不能仗著我不對你做限製，就神出鬼沒的吧！啥話都偷聽，你咋不長六個耳朵呢！”
嬴政聳聳肩，滿不在乎：“你是我兒子，我聽聽咋啦！”
“是是是，您有理。”贏天燼懶得跟他計較，轉而朝牆後喊了一聲：“扶蘇，出來吧！”
隨著話音，粉雕玉琢的小扶蘇從嬴政出來的牆後挪了出來，搓著小手，一臉尷尬：“七弟，你咋知道我也在啊？”
贏天燼又翻了個白眼：“我東廠那麼多高手，要是連您二位都發現不了，那他們豈不是白吃俸祿了？你們還沒到這兒，我就已經知曉了！”
“哦。”扶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好奇追問：“那七弟，你打算怎麼安排農家呀？”
贏天燼突然一笑，看向扶蘇：“大哥，你想不想在農家裡頭占個位置？”
“嗯？”扶蘇愣了愣，滿臉不解地看著贏天燼。
嬴政也有些意外，看向贏天燼：“你是想讓扶蘇……摻手農家的事？”
“沒錯。”贏天燼點頭，解釋道：“您剛才不是說我徹底掌控農家了嗎？我倒覺得還差點火候。正好大哥性子偏軟，又總捧著那些‘之乎者也’的書，不如讓他去農家體悟體悟實際，也算是為秦國的興盛出份力。”
“嗯，這話在理。”嬴政瞬間明白過來，當即點頭：“明天我親自盯著他！”
“啊？”扶蘇眨巴著眼睛，看看嬴政又看看贏天燼，壓根沒明白自己馬上要“下地乾活”的命運。
“彆瞎琢磨了。”贏天燼拍了拍扶蘇的肩膀，笑著說：“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看著，多瞧瞧，多學學，沒壞處。”
“對！”嬴政也附和道：“好好學學你七弟是怎麼打理國家的，彆總抱著書本不撒手。”
“哦。”扶蘇乖乖應了聲，老老實實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其實，嬴政培養扶蘇的事情，還是贏天燼先提的——贏天燼壓根不怕這些兄弟姐妹掌權，反倒覺得他們能成不錯的幫手當然，胡亥除外）。況且現在扶蘇都才七歲，距離胡亥出生還早得很。
等父子三人坐定，贏天燼又下令傳召熊啟和馮去疾。
不多時，兩人聯袂而來，見嬴政和扶蘇也在殿中，連忙依次行禮：“臣參見大王、太上王，見過扶蘇公子！”
“免禮吧。”贏天燼抬手，開門見山問道：“六國使者之後找過你們嗎？”
熊啟率先回話：“回大王，當日下朝後，臣已跟使者們說清態度，之後他們便沒再拜訪過臣。”
馮去疾緊接著補充：“六國使者找過臣，商議購買糧食的事，不過臣沒敢應下任何實際承諾，隻說需等大王定奪。”
贏天燼點點頭，先對熊啟吩咐：“如今農家已分左右兩脈，方才我召見了左脈的代表，他們說的一句頌詞倒不錯——‘祝秦國一統天下，萬世永昌’。明天上朝時，把這話加進朝賀的頌詞裡。”
“是，臣遵旨。”熊啟當即應下。
贏天燼又轉向馮去疾：“使者們跟你談的具體情況如何？”
馮去疾趕緊回道：“他們想買的糧食都不少，楚國要二十萬石，齊國要三十萬石，趙國要十五萬石，韓國和魏國各要十萬石。另外，關於贖回俘虜，燕、趙、韓、魏四國願意各出五萬金。”
說到最後，他又強調了一句：“雖說數字談得差不多了，但臣沒敢應下任何事，全等大王您拿主意。”
贏天燼沉吟片刻，說道：“韓、魏、燕、趙四國連賠償的金銀都湊不齊，更彆說額外買糧食了。不過也能答應他們買糧，但必須見實打實的東西——他們要是想拿土地、糧食布匹抵償，也可以答應，可你不能主動提，也不能引導他們；賠償和贖人的錢，必須要金銀，這事兒沒得商量。”
“臣遵旨！”馮去疾連忙應聲。
贏天燼的目光又落回熊啟身上，語氣放緩卻帶著分量：“我秦國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如今的局勢，丞相心裡該清楚。不妨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這話一出，熊啟心頭猛地一緊，馮去疾也瞬間屏住了呼吸，連嬴政都愣了一下。——誰也沒料到贏天燼會把這話擺得這麼直白。
熊啟定了定神，躬身回道：“臣身為秦國丞相，自當以秦國的利益為先，為大王效力為先。”
贏天燼笑了笑，語氣帶著點調侃：“可彆覺得為難——你既是扶蘇的舅舅，也是楚國的王室宗親，心裡的掂量，本王清楚。”
熊啟搖搖頭，語氣堅定：“不為難。因為秦國能讓楚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大王也定然能讓天下百姓都不愁吃穿。”
贏天燼卻沒鬆口，語氣沉了沉：“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本王待人向來和善，可也不是什麼事都能忍。你便是想自誤，也彆連累旁人，更彆耽誤了百姓——否則，可沒資格說本王沒留活路。”
熊啟低著頭，聲音沉穩：“臣一日當著秦國丞相，便會為秦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有這份決心是好的，可彆用錯了地方。”贏天燼點點頭，揮了揮手：“你們退下吧。”
“臣等告退！”馮去疾和熊啟連忙躬身行禮，轉身退出了大殿。
兩人一走，扶蘇便湊過來，滿臉困惑：“七弟，你剛才跟舅舅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呀？舅舅他怎麼了？隻是扶蘇的舅舅）”
贏天燼歎了口氣，耐心解釋：“熊啟雖是秦國的丞相，可心裡還掛著楚國——畢竟他是楚國王室，根在楚國。本王隻是希望，他以後做決定的時候，能多為天下百姓想想，也為自己留條後路。可惜，他的回答，唉！”
說著，贏天燼歎了口氣。這板板正正的回答，反倒還包藏禍心！想看著扶蘇的麵子上放他一馬都不行了。
扶蘇歪著腦袋，還是沒太明白，下意識看向嬴政。
“啪！”嬴政抬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恨鐵不成鋼：“整天就知道看那些‘之乎者也’，多學學你弟弟的心思！”
贏天燼見了，又翻了個白眼：“父王，大哥本來就老實，您再拍他腦袋，真給拍傻了可咋整？下次要罰就打腿——不僅疼，還不影響腦子，多打幾下也沒事。”
嬴政：“……”
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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