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章台宮內，伴隨著熊啟一聲領誦，滿朝大臣齊聲高呼：“大王萬壽無疆，壽與天齊，一統天下，萬世永昌！”
在莊重的朝賀聲中，贏天燼登上朝堂，目光掃過階下群臣，微微抬手，語氣沉穩：“諸位愛卿平身。”
“謝大王！”整齊的謝恩聲落，大臣們直起身，依次落座。
待大臣們全部坐定，侍立王座旁的曹少欽上前三步，高聲唱喏：“有事啟奏！”
隨著曹少欽的朗聲示意，張角率先起身出列，躬身稟報道：“稟大王，城外種植的土豆已生長七十一天，如今已然成熟，隨時可安排收獲！”
“什麼？土豆成熟了？”
“不是說需四個月嗎？這才七十一天，怎就熟了？”
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驚歎與疑惑——即便如今秦國糧食充裕，土豆的種植依舊關乎國計民生，此前更是承載著秦國增產的厚望。大臣們一直記著“四個月成熟”的說法，驟聞消息，難免意外。
“咳咳。”贏天燼輕咳兩聲，大殿瞬間安靜下來。他緩緩開口：“既然土豆已熟，便暫定今日下午開鐮收獲。諸位若有其他奏請，可繼續陳奏。”
話音剛落，李斯起身出列，躬身行禮後稟報道：“大王，農家現已分為左右兩脈，今日農家左脈首領田非前來求見微臣，臣已將人引至殿外等候，望大王恩準召見！”
此言一出，大臣們心頭齊齊一凝——此前百家之人想儘辦法求見贏天燼，托官員引薦卻均被拒之門外，贏天燼更是明令不準公然提及引薦之事。
如今李斯敢在朝堂上公開啟奏，還已將人帶至殿外，顯然是得了大王默許，甚至可能早已見過田非，今日不過是走個授職的過場。
而“農家分脈”一事，更是讓眾人暗自琢磨其中深意。
果不其然，王座上的贏天燼隻是故作沉吟片刻，便頷首道：“宣。”
曹少欽立即高聲傳召：“宣——農家左脈首領田非，入殿覲見！”
殿外侍衛隨即複述傳召，不多時，田非便邁著急促的碎步走進大殿。
剛跨過門檻，田非便“噗通”一聲跪地拜服，高聲頌道：“草民田非，拜見大王！祝大王萬壽無疆，壽與天齊，祝秦國一統天下，萬世永昌！”
待叩拜完畢，曹少欽適時提醒：“上前至殿中回話。”
“謝大王！”田非再拜，起身快步走到大殿中央，重新跪定。
贏天燼看著他，緩緩問道：“方才聽李斯奏報，農家已分左右兩脈，你是左脈首領？此事緣由，你且說與本王和眾卿聽聽。”
田非心中明了，贏天燼故意詢問，是要他當著百官的麵闡明，當即朗聲回道：“回大王，農家在齊國紮根多年，與齊國權貴往來甚密，漸生利益糾葛，如今的農家之中已混入不少齊國權貴子嗣，甚至有齊王親族。
長此以往，農家漸失務農濟民的本心。如今大王乃天下聖主，草民等為追隨聖主、服務萬民，尋回本心，遂與那些依附權貴的族人割裂，另立左脈——左脈除少數名聲優良之權貴外，其餘皆是普通農家子弟，以‘務農濟民’為根本，今日特來投效大王，願為秦國效力！”
說著，田非再次叩首：“還請大王成全左脈農家的赤誠之心，準許我等參與今日土豆的收獲之事！”
大臣們聽完，個個暗自心驚——這哪裡是簡單的“分脈”，分明是贏天燼早已布下的局！
有了這人數眾多、出身底層的“真農家”背書，日後秦國吞並齊國時，既能站在道德製高點收攏民心，更能將齊國權貴推到百姓的對立麵，讓其失道寡助。
“好！哈哈哈！”贏天燼朗聲大笑，語氣滿是讚許，“農家有此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拳拳之心，本王豈能不成全！今日便準你所請，本王今日便為農家左脈設立‘農業研究司’，專司研究作物耕種與新品種培育之事！”
“謝大王恩賞！”田非大喜過望，重重叩首。
贏天燼話鋒一轉，語氣嚴肅了幾分：“但我秦國官職與他國不同，不養庸碌之輩。新入仕者，一律從底層做起——你等能當多大的官、享何等待遇，全憑自身能力。本王絕不虧待有能之人，也絕不重用無才之輩！”
田非早已知曉這些，當即再次叩首表態：“左脈農家定當為秦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為秦國發展、為百姓謀利竭儘全力，絕不辜負大王信任，更不會讓庸人占據要職！”
“起來吧。”贏天燼頷首，“既然已授你官職，今日便在百官末位列席聽政。賜座。”
“謝大王！”田非再次謝恩，起身走到百官末尾。東廠太監立即搬來矮榻，讓他坐下。
曹少欽見此事了結，再次高聲唱喏：“繼續啟奏！”
“大王！”張角再次起身，雙手高高捧著一卷竹簡，“六國使者已與臣商議妥當購買糧食之事，這是商議好的清單，恭請大王過目！”
“呈上來。”贏天燼吩咐道。曹少欽快步走下台階，接過竹簡仔細檢查後，才呈至贏天燼麵前。
贏天燼隨意翻閱片刻，便點頭道：“準了。”
大臣們雖然心頭疑惑，此事不是資助未來敵國！可也沒人敢出來反對。
緊接著，馮去疾也起身出列，雙手捧著竹簡躬身道：“大王，韓、魏、燕、趙四國已與臣商議好賠償之事，這是擬定的清單，請大王審閱！”
曹少欽再次接過竹簡檢查，呈給贏天燼。贏天燼看著竹簡上的內容，眉頭微微一蹙，但稍作思索後，還是點頭道：“準了。”
聽到這聲“準了”，馮去疾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主持敵國贖回俘虜、商議賠償之事，他自始至終都心驚膽戰，如今大王雖有微詞卻最終應允，總算是卸下了重擔。
曹少欽再次高聲唱喏：“繼續啟奏！”
大臣們聞言，心頭一凝。‘還有事！’
要知道，往日裡，贏天燼可是沒有大事不會上朝的，上朝也隻說大事！日常瑣事全身嬴政在處理，今日怎麼一件接著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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