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枯井驚夢,黑泉映劫_夢動三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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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枯井驚夢,黑泉映劫(1 / 1)

公元189年,洛陽城破第三日。

董卓西遷的煙塵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漸漸淡去,卻將漫天的焦糊味牢牢鎖在這片土地上,如同凝固的血淚。燒焦的宮闕殘骸如沉默的巨獸,匍匐在曠野之中,斷壁殘垣間還殘留著未熄的火星,偶爾有焦木承受不住重量,“劈啪”一聲斷裂墜落,在死寂的廢墟中格外刺耳,驚起幾隻禿鷲,盤旋在灰黑色的天幕下,覬覦著遍地的屍骸。孫堅率領部眾在甄官井旁尋得傳國玉璽後,早已心急如焚地封鎖消息,整肅兵馬——士兵們盔明甲亮,卻難掩疲憊,馬鞍旁的行囊鼓鼓囊囊,顯然裝滿了劫掠的財物,而那方鎮國之寶則被孫堅貼身藏在錦緞之中,散發著溫潤光澤,牽引著他返回江東圖謀大業的野心。至於城郊這片被戰火吞噬的殘垣斷壁,以及可能殘留的幸存者,早已不在他的顧及之內,隊伍沿著洛陽城東的官道悄然撤離,馬蹄踏過焦土,揚起陣陣黑塵,很快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

廢墟深處,甄官井旁的焦土上,一絲微弱的氣息正在混沌中蘇醒。

呂莫言是被一塊墜落的炭焦木燼砸醒的。那木燼帶著未熄的餘溫,約莫指甲蓋大小,重重砸在他的額角,灼痛感如針般刺透混沌,讓他猛地從無邊的黑暗中掙脫出來。頭痛欲裂,像是被重錘反複碾過,每一次脈搏跳動都帶著鈍痛,仿佛整個頭顱要炸開一般;喉嚨乾澀得仿佛要裂開,連吞咽口水都覺得艱難,舌尖泛著鐵鏽般的苦澀;渾身骨頭縫裡都透著刺骨的寒意,那是江水浸泡後的濕冷與井下潮氣交織的滋味,黏膩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冰涼刺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牙齒微微打顫。

“這是……哪裡?”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視線在絕對的黑暗中漸漸適應。頭頂上方透著一絲微弱的圓形光亮,邊緣模糊不清,能看到殘破的井壁——上麵布滿了煙熏火燎的黑色痕跡,像是被大火反複炙烤過,有些地方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焦痕,鬆動的泥土和碎石不時簌簌掉落,砸在井底的磚石堆上,發出細碎的“嗒嗒”聲。又一塊帶著火星的炭焦木燼墜落,擦過他的肩頭,落在腳下的碎石堆上,發出細微的“滋滋”燃燒聲,火星濺起,燙到了他的腳踝,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腳,那點火星很快便熄滅在潮濕的泥土裡,留下一小片焦黑的印記。

呂莫言這才驚覺,自己竟身處一口枯井之中。

井底空間狹小,不足丈餘見方,堆滿了坍塌的磚石、燒焦的木屑和腐爛的草葉,還有幾具早已僵硬的小獸骸骨,不知是何時墜落至此。他蜷縮在角落,渾身酸痛無力,每動一下,骨頭都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生了鏽的鐵器。腦海中閃過一絲模糊的碎片:渾濁的江水、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的白光、還有耳邊隱約的呼喊——像是有人在喊“二哥”,聲音焦急而絕望,帶著哭腔,熟悉得讓人心頭發緊。他下意識地想抓住這些碎片,伸出手在空中徒勞地揮舞,卻發現它們如同指間的流沙,越是用力,消散得越快,隻留下一片虛無的悵然。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剛才喊我的人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卻得不到任何答案。那些關於現代的記憶——江邊那把刻著“梨花盟”的魚竿、蔣欲川遞來的礦泉水、蘇清沅遞來的橘子帶著淡淡的酸甜味、梨花林裡三個少年並肩而立,說著“生死與共”的誓言、課堂上老師講過的東漢末年曆史……如同褪色的老照片,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帶著模糊的溫度,卻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剝離、碾碎。天道法則的束縛如同細密的網,將他的現代記憶一點點抽離,像是用橡皮擦抹去字跡,隻留下一片空白的茫然。唯有心底深處那股莫名的沉穩,以及一種強烈的“牽絆感”,如同烙印般頑強地留存著——仿佛他本該與誰並肩同行,卻不知那人身在何方;仿佛他肩負著某種未完成的承諾,卻想不起承諾的內容。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的乾澀和記憶消散帶來的眩暈,開始觀察四周。枯井的井壁約莫兩丈有餘,不算太高,上麵布滿了交錯的裂紋和乾枯的藤蔓莖稈,部分磚石已經鬆動凸起,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支點,似乎能作為攀爬的借力點。井底的泥土鬆軟潮濕,混雜著燒焦的木屑、碎石和某種不明的黏膩物質,踩上去深陷其中,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讓人極不舒服。

“必須出去。”

這是此刻唯一清晰的念頭。呂莫言咬了咬牙,掙紮著站起身,雙腿發軟得幾乎站立不穩,身體晃了晃,重重撞在井壁上,冰冷的磚石讓他打了個激靈,清醒了幾分。他扶著冰冷的井壁,緩了片刻,感受著掌心粗糙的磚石紋理,才漸漸找回一絲力氣。他抬頭望向井口的光亮,那束微弱的光像是黑暗中的救贖,牽引著他的求生欲,讓他暫時忘卻了頭痛和迷茫。他伸手抓住井壁上一根相對粗壯的枯藤,指尖觸到粗糙的樹皮紋理,帶著些許潮濕的涼意,試了試承重,確認牢固後,便開始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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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壁濕滑異常,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苔蘚,鬆動的磚石不時脫落,砸在井底發出沉悶的聲響。指尖被粗糙的磚石和藤條磨得生疼,指甲縫裡嵌進了泥土、木屑和細小的碎石,火辣辣地疼,甚至滲出血絲,與潮濕的泥土混合在一起,黏膩不堪,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緊眉頭,卻沒有鬆手。攀爬的動作牽扯著渾身酸痛的肌肉,每向上爬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滴在井壁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又很快被蒸發。

就在攀爬的過程中,那些殘存的現代記憶碎片徹底消散了。腦海中最後閃過的,是梨花紛飛的場景,三個少年並肩而立,陽光透過花枝落在他們臉上,笑容清澈,說著“生死與共”的誓言,那份肝膽相照的暖意剛一浮現,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抹去,像是從未存在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粹的空白,他再也想不起自己來自哪裡,想不起那些熟悉的麵容和聲音,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隻剩下一種莫名的悵然,以及心底深處那股強烈的“牽絆感”——仿佛有什麼重要的人或事在等著他,卻始終抓不住頭緒。

不知爬了多久,當他的指尖終於觸到井口的邊緣時,一股更濃烈、更複雜的氣味撲麵而來——燒焦的木頭味、濃烈的血腥味、腐爛的屍體味,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混雜在一起,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包裹。呂莫言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喉嚨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疼痛,胸口陣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他用儘全力,撐著井口的邊緣,手臂肌肉緊繃,青筋凸起,緩緩將身體探出枯井。

那一刻,他徹底愣住了。

井口之外,是一片人間煉獄。

遠處的洛陽城輪廓殘破不堪,巍峨的城牆多處坍塌,露出裡麵燒焦的宮殿樓宇骨架,斷梁殘柱如同猙獰的骨骼,指向灰黑色的天空。濃煙依舊在緩緩升騰,將天空染成一片壓抑的灰暗,連陽光都無法穿透。近處的曠野上,散落著燒焦的梁柱、破碎的瓦礫和斷裂的兵器——鏽跡斑斑的刀劍插在焦土中,槍矛的木柄早已碳化,一碰就碎。幾具早已僵硬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衣衫焦黑,緊緊貼在身上,有的蜷縮成一團,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有的肢體殘缺,傷口處早已發黑結痂,蒼蠅在周圍嗡嗡作響,啃噬著腐敗的皮肉,觸目驚心。地麵上的泥土被大火灼燒得發黑發脆,踩上去依舊帶著餘溫,偶爾能看到散落的孩童玩具碎片一塊燒焦的木馬、半隻布偶)、破碎的玉佩和鏽蝕的發簪,無聲地訴說著這裡曾發生的浩劫——那些鮮活的生命,無論是白發蒼蒼的老人、蹣跚學步的孩童,還是正值壯年的男女,都在這場戰火中化為塵埃。

空氣中的氣味比井底濃烈數倍,呂莫言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陣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心頭,他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讓他眼淚直流。他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現代社會的和平與安寧早已在記憶中消散,但身體的本能卻在抗拒這種血腥與殘酷——那是刻在骨子裡的、對生命的敬畏,即使記憶消失,這種本能依舊存在。他扶著井口的岩石,大口呼吸著渾濁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軟弱和不適隻會帶來死亡,求生的本能讓他漸漸壓下了生理上的抗拒,眼神從最初的震驚、恐懼,慢慢變得平靜、警惕。

呂莫言扶著井口,緩緩站起身,環顧四周。死寂,無邊的死寂。除了偶爾掉落的焦木聲響、自己的呼吸聲,以及遠處禿鷲的幾聲淒厲啼鳴,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雞鳴犬吠,沒有人聲鼎沸,甚至沒有蟲鳴鳥叫,隻有一片被戰火吞噬後的殘破與荒涼,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絕望在空氣中蔓延。

他終於明白,自己來到的,絕不是熟悉的世界。這裡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沒有電燈電話,隻有戰火紛飛後的廢墟,隻有生與死的殘酷界限,隻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就在他沉浸在震驚與茫然中時,遠處的官道上隱約傳來一陣馬蹄聲和隊伍行進的聲響,由近及遠,漸漸遠去。那聲音整齊而沉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打破了廢墟的死寂。呂莫言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多年來養成的沉穩讓他瞬間做出反應,連忙躲到井口旁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隻露出半隻眼睛,小心翼翼地探頭望去——那是一隊身著銀甲的士兵,隊列整齊,步伐穩健,銀甲上沾染著塵土和暗紅色的血跡,顯然剛經曆過廝殺。他們護送著幾輛裝飾華貴的馬車,馬車的簾幕緊閉,看不清裡麵的情形,但從馬車的規格和士兵的護衛姿態來看,裡麵定然是重要人物。為首的將領身姿魁梧,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持一柄古錠刀,刀鞘上鑲嵌著寶石,雖看不清麵容,卻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嚴,正是剛剛尋得傳國玉璽、急於返回江東的孫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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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莫言並不知道這支隊伍的主帥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剛剛帶走了足以攪動天下的傳國玉璽。他隻知道,這支裝備精良、氣勢威嚴的隊伍的離去,意味著這片廢墟徹底淪為了無人問津的絕境,再也沒有可能得到救援。他與這位江東猛虎,在同一處廢墟,同一時段,隻因這口枯井的阻隔、一場時空的錯位,以及他昏迷未醒的巧合,錯過了第一次相遇。而這場看似偶然的錯過,也將在未來的亂世中,悄然改變著彼此的命運軌跡,讓他們的重逢充滿了未知與變數。

馬蹄聲漸漸遠去,消失在天際線的儘頭,隻留下揚起的黑塵在空氣中慢慢消散,落回焦土之上。呂莫言從岩石後走出,心中的茫然漸漸被一種強烈的警惕取代。他能感覺到,這個世界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的陷阱——或許是隱藏在斷壁殘垣後的流寇,或許是尚未熄滅的暗火,或許是因饑餓而瘋狂的野獸,甚至可能是其他心懷惡意的幸存者。想要活下去,必須萬分謹慎,必須儘快找到生機,找到食物、水源,以及可以信任的人。

他再次看向自己爬出的那口枯井。井口布滿了不規則的裂紋,井壁上的焦痕觸目驚心,像是被大火炙烤過無數次,部分磚石已經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徹底坍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去尋找那隱約傳來的呼喊聲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幕詭異的景象——

枯井的底部,不知何時,竟緩緩滲出了一絲絲淡黑色的水。

那水流極其微弱,如同蛛絲般纖細,從井壁深處的裂紋中滲透出來,帶著一種詭異的粘稠感,緩緩彙聚在井底的泥土上,積起一小灘,約莫拳頭大小。水色發黑,卻不透明,像是混合了墨汁、油脂和某種未知的沉澱物,表麵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澤,反射著灰暗的天光,透著一股莫名的寒意。即使站在井口,也能感覺到那股深入骨髓的陰冷,仿佛這水不是來自地底,而是來自幽冥地獄。更詭異的是,那黑泉散發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氣味,與空氣中的焦糊味、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讓人頭暈目眩的氣息,讓人本能地感到抗拒。

呂莫言眉頭微蹙,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那黑泉透著一股邪氣,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讓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但他沒有時間深究——遠處隱約傳來的幾聲微弱呼喊,再次傳入耳中,那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哭腔,像是老弱婦孺的求救,又像是流離失所的百姓在相互呼喚。那是此刻唯一的生機信號,也是他在這片絕望廢墟中唯一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慮和恐懼,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東方的天際線處,雲層似乎稀薄了一些,透著一絲微弱的光亮,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希望。他知道,自己必須立刻離開這裡,找到那些聲音的來源——在這亂世之中,孤身一人,終究難以長久,隻有找到其他幸存者,才能獲得活下去的機會,才能在這片殘酷的土地上站穩腳跟。

呂莫言最後看了一眼那口滲出黑泉的枯井,眼神複雜,有警惕,有疑惑,也有一絲莫名的預感。他轉身,毅然踏入了一片殘破的廢墟之中,腳下的焦土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像是在為他的前路伴奏。斷壁殘垣在他身邊矗立,如同沉默的墓碑,記錄著這座帝都的輝煌與毀滅。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縱橫交錯的殘牆之間,隻留下那口枯井,在死寂的廢墟中,默默流淌著詭異的黑泉,映照著這座帝都的浩劫,也預示著他未來前路的重重劫難,預示著他與這個亂世的深度綁定,再也無法回頭。而那口枯井中的黑泉,如同一個隱藏的謎團,將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次闖入他的生命,揭開一段關於時空、關於命運的隱秘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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