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郊的風,帶著焦土的餘溫,吹在臉上灼得慌,混雜著塵土與血腥氣,吸進肺裡乾澀刺痛,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呂莫言混入流民隊伍時,日頭正懸在中天,毒辣的陽光炙烤著荒蕪的原野,連路邊的野草都蔫蔫地耷拉著,葉片上蒙著一層厚厚的黑灰——那是董卓焚城後未散的煙塵,風一吹,便卷起陣陣黑霧,迷得人睜不開眼。
這支流民隊伍約莫有數百人,大多是老弱婦孺,青壯寥寥無幾——能拿起武器的男人們,要麼死在了董卓的屠刀下,要麼被亂兵抓去充軍,剩下的隻是些無力反抗的弱者。他們衣衫襤褸,補丁摞著補丁,不少人的衣物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破爛的布片勉強遮體。更有甚者,腳上連鞋子都沒有,光著腳踩在滾燙的土路上,腳掌布滿了血泡和裂口,有的甚至嵌著尖銳的碎石,每走一步都留下帶血的腳印,在焦土上拖出長長的痕跡。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驚恐與疲憊,眼窩深陷,眼神空洞得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隻有在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或兵刃碰撞聲時,才會猛地抬起頭,露出一絲本能的警覺,如同驚弓之鳥。他們是洛陽城的幸存者,在那場焚城浩劫中僥幸活了下來,如今隻能背井離鄉,朝著江東方向遷徙——沿途都在傳,江東孫堅將軍勇猛善戰,治軍嚴明,且頗得民心,那裡遠離中原戰火,土地肥沃,或許能給他們一條生路。
呂莫言混在人群中,並不起眼。他穿著一身從廢墟中撿來的破爛粗布衣衫,領口和袖口都已磨破,露出的皮膚沾著塵土和淡淡的血汙,與其他流民彆無二致。隻是他的眼神格外清明,銳利得像鷹隼,默默觀察著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那個腰間藏著半截鏽刀的精瘦漢子,眼神總是賊溜溜地瞟向彆人的行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透著一股貪婪;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懷裡緊緊揣著一個布包,時不時低頭用下巴蹭蹭孩子的額頭,眼神中滿是焦慮,想必布包裡是母子倆最後的口糧;還有幾個相互攙扶的老人,頭發花白,腳步虛浮,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口氣,隨時可能倒下。他同時留意著沿途的地形、水源和可能的危險,哪裡有低窪能避雨,哪裡的溪水清澈可飲,哪裡的樹林茂密可能藏著匪患,哪裡的山坡陡峭容易設伏,都一一記在心裡。他沉默地跟著隊伍前行,腳步沉穩,哪怕走了幾個時辰,呼吸依舊平穩,不見絲毫慌亂,與周圍流民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份沉穩,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即便失去了記憶,也未曾消散。
隊伍行進得異常緩慢,每天隻能走二三十裡路。白天要躲避散兵遊勇和四處劫掠的匪患,隻能繞著偏僻的小路走,往往要多繞幾倍的路程,走得都是崎嶇不平的土路和泥濘的田埂;晚上則在野外露營,找一處相對平坦的窪地,燃起一堆微弱的篝火——柴火是撿來的枯枝敗葉,煙霧濃重,卻能勉強驅趕野獸和蚊蟲。眾人擠在一起取暖,相互汲取一點微不足道的暖意,有人靠在同伴的肩頭昏睡,有人則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夜空,眼神中滿是迷茫。食物是最大的難題,隨身攜帶的少量糧食早已耗儘,隻能靠挖野菜、啃樹皮、甚至撿食草籽充饑。有些野菜帶著毒性,吃了會上吐下瀉,不少流民因此變得更加虛弱,甚至一命嗚呼。呂莫言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和殘存的模糊常識,總能在隊伍休息時,找到一些彆人注意不到的可食用野菜——比如馬齒莧、灰灰菜、苦苣菜,甚至是一些口感苦澀但無毒的蕨類植物。他會仔細辨彆葉片的形狀和氣味,確認無誤後才會采摘,還會教身邊的孩童如何區分有毒和無毒的野菜。有時他還能在溪邊摸到幾條小魚或幾隻河蝦,用石頭砸暈後,在火上烤熟,他自己吃得極少,大多分給了身邊幾個麵黃肌瘦、連哭聲都微弱的孩童,還有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
亂世的殘酷,遠遠超出了呂莫言的想象,也一點點磨掉了他心中的茫然,喚醒了骨子裡的堅韌。
出發後的第三天,隊伍行至一片荒蕪的村落附近時,突然遭遇了一小股潰散的西涼兵。這些士兵約莫十幾人,身著破爛的鎧甲,甲胄上布滿了刀痕和焦跡,有的甚至沒有頭盔,頭發散亂,臉上沾著血汙和塵土,眼神凶狠,像是餓了許久的野狼。他們手持鏽跡斑斑的兵刃,嚎叫著衝進流民隊伍,不問青紅皂白,便開始搶奪流民們藏在懷裡的最後一點糧食、身上僅有的值錢物件——哪怕是一枚銅錢、一支木簪,他們也不肯放過。有兩個青壯實在忍無可忍,撿起地上的石頭反抗,卻被西涼兵揮起屠刀砍倒。
刀鋒落下的瞬間,鮮血濺在乾燥的土地上,洇出一片刺目的紅,很快便被飛揚的塵土覆蓋。那兩個青壯倒下時,眼中還帶著未散的絕望和不甘,他們的家人撲在屍體上痛哭,哭聲淒厲卻微弱,不敢有絲毫反抗——他們知道,反抗意味著更多的死亡。呂莫言躲在人群中,拳頭緊緊攥起,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絲,血腥味直衝鼻腔,讓他胃裡翻江倒海。他看著那些西涼兵肆意妄為的模樣,看著流民們麻木無助的眼神,心中第一次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沒有力量,沒有武器,在這亂世之中,隻能任人宰割,生命輕如鴻毛,尊嚴更是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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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沉溺於這種無力。當晚露營時,他趁著篝火的微光,獨自走進附近的樹林,找了一根粗壯的硬木——那是一根樺木,樹乾堅硬致密,不易折斷,是做武器的好材料。他用一塊從廢墟中撿來的鋒利碎石,反複打磨木杆的前端,直到磨出尖銳的棱角,又將木杆的後半段削得粗細均勻,便於握持,還在末端刻了幾道防滑的紋路。這是他在這個亂世中,為自己打造的第一件“武器”,雖然簡陋,卻承載著求生的渴望和保護自己的決心。打磨的過程中,他的手心被碎石磨破,鮮血沾在木杆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專注地打磨著,仿佛這根木矛是他在亂世中唯一的寄托。
更讓他心驚的是,幾天後,隊伍中開始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人性的底線也在生存的本能麵前搖搖欲墜。一位年邁的老婦人因為連日饑餓和勞累,倒在路邊再也沒有醒來。她的孫子不過七八歲,趴在屍體上嚎啕大哭,聲音嘶啞,卻沒有人上前安慰,周圍的流民們隻是麻木地看著,眼神中沒有悲傷,隻有一種近乎絕望的麻木。甚至有幾個精瘦的漢子,眼神閃爍,盯著老婦人的屍體,露出一絲隱晦的貪婪——在他們眼中,那早已不是一具親人的遺體,而是能讓他們活下去的“食物”。呂莫言看在眼裡,心中一寒,默默握緊了手中的木矛,一步步走到孩子身邊,用冰冷的眼神掃過那幾個漢子。他沒有說話,隻是挺直了脊背,手中的木矛微微前傾,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那幾個漢子與他對視片刻,最終還是悻悻地移開目光,轉身混入人群中,再也沒有回頭。
隊伍繼續前行,沿途不時有虛弱的人倒下。呂莫言走在流民之中,身旁不時有老人、小孩體力不支癱倒在地,沒有人攙扶,也沒有人在意,每個人都自顧不暇,隻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前走,仿佛身後倒下的不是同類,而是路邊的石頭。偶爾有幾個人停下腳步,蹲在倒下的人身邊,不知在做些什麼。呂莫言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他知道,回頭意味著可能失去前進的力氣,停留意味著可能再也走不動,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王道。直到斜陽西落,隊伍在一片林地邊露營時,他無意間回望白天經過的路段,隻見那些停留原地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地上隻留下一些殘破的衣物、零散的殘肢斷臂,幾隻禿鷲和鷹鶽落在旁邊,正低頭啃噬著腐肉,尖銳的喙啄食著骨頭,發出“哢哧哢哧”的聲響。遠處的天空被夕陽染成一片詭異的血紅,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屍臭味,與草木的氣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呂莫言胃裡一陣翻騰,強忍著惡心轉過頭,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活下去,拚儘全力活下去,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得有尊嚴。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指尖觸到一塊冰涼堅硬的東西——那是一塊鵝卵石,棱角分明,是他從甄官井中爬出來時無意間攥在手裡的,不知為何,他一直沒有丟棄。他摩挲著鵝卵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溫暖,仿佛這塊石頭承載著某種重要的意義,雖然記不清是什麼,卻讓他更加堅定了信念:“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必須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有尊嚴,要能保護自己,保護那些比我更弱小的人。”
隊伍繼續向東行進,越過渾濁的黃河時,又遭遇了新的危機。黃河水勢湍急,水流渾濁,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暗礁和漩渦。流民們隻能找一處相對平緩的淺灘涉水而過,水沒到大腿,冰冷刺骨,腳下的泥沙鬆軟,稍有不慎就會滑倒。有幾個人因為體力不支,被湍急的水流卷走,呼救聲很快被濤聲淹沒,再也沒有上來。呂莫言緊緊握著木矛,走在隊伍中間,遇到腳下不穩的孩童,便伸手扶一把;看到被水流衝得搖晃的婦人,便用木矛撐住她的身體,幫她穩住重心。渡過黃河,便進入了豫州境內。這裡的情況比中原稍好一些,沿途能看到一些未被戰火波及的村落,田野裡甚至能看到零星的莊稼,泛著微弱的綠意,讓人心中生出一絲希望。但村民們對流民隊伍充滿了警惕,看到他們靠近,便立刻關上柴門,有的甚至會在村口架起木棍和農具,防止他們闖入搶奪糧食。有幾個流民實在餓極了,想要衝進村中乞討,卻被村民們用石頭砸了出來,頭上淌著血,狼狽地逃回隊伍。
呂莫言明白,亂世之中,人人自危,誰也沒有多餘的糧食和精力接濟外人。他不再像之前那樣主動尋求幫助,而是更加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會悄悄記下村落的位置、水源的分布,甚至會觀察村民們耕種、狩獵的方法。有一次,隊伍在一片樹林邊露營,他看到一位獵戶在林間設置陷阱捕捉野兔——用堅韌的藤蔓纏繞樹枝,拉成弓弦狀,上麵鋪上落葉偽裝,再放上一點青草作為誘餌,一旦有野兔踩上去,藤蔓便會瞬間收縮,將其困住。他默默在一旁觀察,記住了陷阱的構造和布置技巧。後來,他趁著隊伍休息時,獨自進入樹林,依樣畫葫蘆設置了幾個陷阱,竟真的捕獲了一隻野兔。他將野兔帶回營地,剝皮烤熟後,分給了身邊的幾個孩童、那位生病發熱的婦人,還有一個名叫阿桂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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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桂約莫十五六歲,梳著簡單的發髻,臉上帶著淡淡的汙垢,卻掩不住清秀的眉眼。她的家人在焚城之劫中全部喪生,隻剩下她孤身一人,眼神中帶著一絲怯懦,卻又有著亂世女子特有的堅韌。自從呂莫言在西涼兵劫掠時擋在她身前,又多次分給她食物後,阿桂便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她會在呂莫言打磨木矛時,悄悄遞上一塊自己省下來的、堅硬如石塊的樹皮餅;夜晚露營時,會將自己撿來的枯枝多添一些到呂莫言身邊的篝火裡;看到呂莫言手心被磨破,還會偷偷采集一些止血的草藥,曬乾後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低聲說:“這個能止血,我娘以前教過我。”
她對呂莫言的依賴,是亂世中最純粹的信任與報恩——她知道,這個沉默的年輕人是唯一願意真心幫她的人。而呂莫言對她的關照,也隻是出於骨子裡的責任感,如同對待其他弱者一樣,沒有絲毫特殊的情愫。他會收下她遞來的樹皮餅,分給身邊的孩童;會接過草藥,簡單包紮傷口後道謝;會在她被其他流民欺負時,默默擋在她身前,用沉穩的眼神勸退對方,事後也隻是淡淡說一句:“跟著隊伍,彆掉隊。”
從流民的口中,呂莫言漸漸拚湊出這個世界的輪廓:如今是大漢末年,靈帝駕崩後,大將軍何進欲誅宦官,卻被宦官所殺,董卓趁機入京,廢少帝劉辯,立陳留王劉協為獻帝,擅權亂政,禍國殃民,引得天下諸侯共討之。聯軍雖名義上以渤海太守袁紹為盟主,聚眾數十萬,卻各懷異心,相互猜忌,遲遲不肯進兵,導致董卓從容西遷長安,臨走前焚燒洛陽,發掘皇陵,搶奪財物,留下一片焦土。而他們前往的江東,如今由長沙太守孫堅占據,此人勇猛善戰,素有“江東猛虎”之稱,在討伐董卓的戰役中屢立戰功,且頗得民心,江東地區遠離中原戰亂,相對安定,隻是路途遙遠,還要經過汝南、廬江等地,這些地方匪患橫行,還有不少割據的小勢力,並不太平。有流民說,孫堅近日與荊州牧劉表發生衝突,雙方在江夏一帶交戰,江東的局勢也變得微妙起來。呂莫言默默將這些信息記在心裡,心中對那個素未謀麵的孫堅生出一絲好奇,也對江東的局勢多了一份警惕。
呂莫言開始有意識地鍛煉自己。每天清晨,天還未亮,當其他流民還在昏睡時,他會提前起身,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揮舞著自製的木矛,練習劈、刺、挑、掃等基礎動作。他沒有老師指導,隻能靠自己的摸索和觀察,將沿途看到的士兵、獵戶的動作融會貫通。他觀察風吹過樹林的姿態,領悟到動作的流暢與靈動,讓木矛的揮舞更加迅捷,如同風過林梢,無聲無息;他觀察山石的堅硬,體會到攻擊的沉穩與剛勁,讓每一次刺出都更具力量,如同石破天驚;他甚至會對著溪水練習,看著水中的倒影,修正自己的姿勢,讓動作更加標準,發力更加順暢。日複一日,他的手臂越來越有力,木矛揮舞得越來越熟練,身上的氣質也悄然發生著變化——從一個迷茫無助的穿越者,逐漸蛻變成一個眼神堅定、氣質沉穩、能在亂世中立足的求生者。他的眼神中少了幾分茫然,多了幾分銳利;少了幾分怯懦,多了幾分果敢。
一路向東,山河破碎,生靈塗炭。呂莫言見過被戰火焚毀的村落,斷壁殘垣間還殘留著未熄的火星,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地上散落著燒焦的孩童玩具和婦人的發簪;見過餓死在路邊的流民,屍體早已僵硬,被野狗啃食得殘缺不全,眼睛圓睜,仿佛還在控訴著亂世的殘酷;見過為了一塊乾糧爭鬥至死的人,眼中滿是貪婪與瘋狂,早已沒了人性;也見過在絕境中依舊相互扶持的溫情——一對年輕夫婦,寧願自己挨餓,也要將最後一點樹皮餅喂給年幼的孩子;幾位老人,相互攙扶著前行,絕不丟下任何一個同伴,哪怕走得再慢,也始終不離不棄。這些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裡,讓他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貴,也更加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念,更讓他生出了一種責任感——他想保護這些在亂世中掙紮的弱者,想為他們撐起一片小小的天地。
有一次,隊伍遭遇了一小股山匪,約莫七八人,手持刀棍,凶神惡煞地攔住了去路,想要搶奪流民們僅有的一點財物和食物。山匪們麵目猙獰,叫囂著讓流民們交出所有東西,否則就殺無赦。流民們驚慌失措,有的蜷縮在地上發抖,有的想要逃跑,卻被山匪們用刀棍逼了回來。就在眾人以為必死無疑時,呂莫言挺身而出,手持木矛,擋在隊伍前麵,沉聲道:“要搶東西,先過我這關。”
山匪們見他隻有一人,還拿著一根簡陋的木矛,紛紛嗤笑起來:“就憑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敢擋爺爺的路?”為首的山匪手持一把砍刀,揮刀便向呂莫言砍來,刀鋒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指他的頭顱。呂莫言眼神一凝,側身避開刀鋒,同時手中的木矛如毒蛇出洞,精準地刺向山匪的腹部。山匪猝不及防,被木矛刺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其他山匪見狀,頓時怒不可遏,一擁而上。呂莫言卻毫不畏懼,憑借著連日來的練習和過人的膽識,靈活地躲避著山匪的攻擊,木矛在他手中揮舞得虎虎生風,刺、劈、挑、掃,招招直指敵人的要害。他刺中了一個山匪的大腿,又劈中了另一個山匪的手臂,慘叫聲接連響起。其他流民中的幾個青壯見狀,也鼓起勇氣,撿起地上的石頭、木棍,跟著呂莫言一起反抗。最終,山匪們抵擋不住,扔下受傷的同伴,狼狽逃竄。
事後,阿桂默默地走到呂莫言身邊,遞上一捧乾淨的溪水,眼神中滿是敬佩與感激:“謝謝你,又救了我。”呂莫言接過水囊,喝了一口,淡淡搖頭:“不是救你,是救大家。”他知道,在這亂世中,每個人都不容易,能幫一把,便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隊伍繼續向著江東前進,路途依舊遙遠,危險也從未遠離——前方可能有更凶悍的匪患,可能有未被察覺的陷阱,可能有突如其來的疾病,也可能有永遠走不到頭的饑餓。但呂莫言不再迷茫,不再無助。他手中的木矛越來越鋒利,心中的信念越來越堅定,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沉穩。他知道,江東之路,不僅是一條流民的遷徙之路,更是一條他的求生之路,一條成長之路,一條尋找自我的道路。他期待著抵達江東的那一天,也隱隱預感著,在那個相對安定的地方,將會有新的挑戰和機遇,等待著他去麵對——或許他能找到一份安身立命的營生,或許他能遇到誌同道合的人,或許他能揭開心中的謎團,找到那份莫名“牽絆”的來源。而阿桂,這位亂世中與他相互扶持的同伴,也將在抵達江東後,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成為他這段艱難遷徙路上一段溫暖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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