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徹底僵住了。
薑老漢和錢氏是又氣又怕,他們丟不起這個人,更怕真鬨出人命。
薑南曦今天擺出的這副拚命的架勢,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薑老漢和錢氏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狠厲和算計。
既然這丫頭這麼想滾,那就讓她滾!
但想這麼輕鬆地滾,門都沒有!
薑老漢清了清嗓子,對著村長和眾人說道:“好!既然你這麼不孝,非要跟我們斷絕關係,我薑家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惡狠狠地說道:“十兩!拿出十兩銀子來!”
“這十兩銀子,就當是買斷了我們養你這二十年的生養之恩!”
“從今往後,你婚喪嫁娶,是死是活,都跟我們薑家沒關係!”
十兩銀子!
人群中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對於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來說,十兩銀子,那可是幾年的嚼用!
薑南曦一個寡婦,帶著個孩子,上哪兒去弄這十兩銀子?
這不明擺著是刁難嗎?
錢氏也在一旁幫腔:“對!十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不然就彆想走!”
他們篤定,薑南曦絕對拿不出這筆錢。
到時候,她還不是得乖乖回來,任由他們搓圓捏扁?
薑南曦看著他們醜陋的嘴臉,心中一片冰冷。
她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壓榨。
“好。”
一個清冷又堅定的字,從她口中吐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薑老漢和錢氏。
她……她居然答應了?
薑南曦迎著所有或同情、或譏諷、或看好戲的目光,緩緩站起身。
她抱著牧牧,看著薑老漢,一字一頓地問:“期限呢?”
薑老漢被她那平靜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咬牙道:“三天!”
“三天之內,你要是拿不出十兩銀子,就乖乖把那小啞巴交出來,然後給我滾!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好!三天就三天!”
薑南曦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村長,還有各位叔伯嬸子,你們都聽到了。”
“三天後,我還他們十兩銀子,從此,我和薑家,恩斷義絕!”
“若是他們再來糾纏,還請各位給我做個見證!”
說完,她不再看薑家那兩張錯愕又貪婪的臉,抱著懷中始終安靜的孩子,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村口的小路。
夕陽將她們母子倆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單薄,卻又透著一股無法折斷的堅韌。
院子裡,薑家人和村民們,還愣在原地。
誰也沒想到,一場家庭糾紛,最後會以這樣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收場。
三天,十兩銀子。
這個沒有男人的寡婦,要怎麼才能做到?
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