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站在了一個賣糖畫的攤子前。
老師傅手裡的糖稀如金色的絲線,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隻活靈活現的蝴蝶就成型了。
牧牧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薑南曦笑了:“喜歡這個?”
牧牧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老板,來一個最漂亮的蝴蝶!”
牧牧小心翼翼地接過糖畫,卻沒有立刻吃,隻是舉著,翻來覆去地看,小臉上滿是珍惜。
路過布莊時,牧牧又拉了拉她的衣角,指著一匹靛藍色的棉布。
薑南曦有些意外:“牧牧想要新衣服?”
牧牧搖了搖頭,小手指了指家的方向。
薑南曦想了想,問道:“給蘇奶奶?”
牧牧點頭。
薑南曦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她這兒子,真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好,我們給蘇奶奶買!”她毫不猶豫地扯了二尺布。
接著,她又給自己那個“人形金條”買了一身青色的成衣。
沒彆的意思,純粹是投資人對投資品的形象管理。
畢竟,以後真要賣去小倌館,品相好才能賣個高價不是?
最後,路過一家胭脂鋪,薑南曦停住了腳步。
櫃台上擺著一排排小巧精致的瓷盒,裡麵是紅的粉的膏體,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說實話,她穿來這麼久,整天灰頭土臉,都快忘了自己上輩子也是個會化妝的精致打工人了。
鬼使神差地,她買了一盒最便宜的口脂。
就當是……犒勞一下自己。
母子倆拎著大包小包往村裡走,收獲滿滿,心情愉悅。
剛到村口,就“巧遇”了背著手溜達的村長王全。
“南曦啊,又去鎮上了?”王全笑得一臉憨厚,眼睛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她手裡的東西。
“是啊村長。”薑南曦也笑得一臉淳樸,“去給當家的抓藥。”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辛苦你了。”王全嘖嘖感歎,“趙前的傷勢怎麼樣了?我這個做村長的,得空可得去看看他。”
“勞村長掛心了,他還是老樣子,得靜養。”薑南曦滴水不漏地回答,“家裡亂,就不請村長進去坐了,免得過了病氣給您。”
她三言兩語就堵住了王全上門“探望”的意圖。
王全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惱,依舊笑嗬嗬的:“行,那你快回去吧,彆累著了。”
看著薑南曦遠去的背影,王全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眼神變得若有所思。
這薑家丫頭,不對勁。
男人重傷,哪來這麼多閒錢又是買布又是買成衣的?
這裡麵,肯定有事兒。
夜深人靜。
牧牧抓著他的糖畫蝴蝶睡熟了,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
蘇奶奶得了新布料,高興得合不攏嘴,直誇牧牧懂事。
薑南曦收拾完一切,悄悄走進了裡屋。
床上,趙亦行呼吸平穩,似乎也睡著了。
薑南曦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看看他傷口的恢複情況。
剛湊近,那雙閉著的眼睛,倏地一下睜開了。
黑沉沉的眸子在昏暗的油燈下,亮得驚人。
薑南曦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
“你……你裝睡?”
“娘子,”趙亦行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聽著格外勾人,“夜深了,你不睡,是……一個人太寂寞了嗎?”
薑南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