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軍仍有十餘艘中型戰船突破了火力網,衝到了三裡距離!
“左舷,開炮!”
鎮海級巨艦的左舷火炮終於發威。這一次用的是標準實心彈。
“轟!”
一艘金軍戰船的船首被整個砸碎,海水瘋狂湧入,船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
另一艘更慘,被三枚炮彈同時命中水線位置,直接斷成兩截。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三艘一直躲在最後方的金軍大船——也是整個艦隊中僅有的三艘八百料戰船——突然從濃煙中衝出。它們的甲板上沒有柴草,卻豎著……投石機?
不,不是投石機。
韓震望遠鏡中看得分明:那是簡陋的、用粗木和獸皮綁成的拋射架,架子上放著的,是一個個用漁網包裹的、冒著煙的陶罐。
“是金國的轟天炮!”他驚呼。
話音未落,那些陶罐已被點燃拋出。它們劃過拋物線,落向宋軍艦隊。
大多數落入海中,激起不大的水花。但有兩枚落在了鎮海七號和海鶻二十二號的甲板上。
“轟——轟!”
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黑火藥威力有限,並未造成嚴重破壞,但迸濺的碎陶片和鐵砂還是讓甲板上的數名水兵受傷。
“醫療兵!”各艦傳來呼喊。
呼延慶眼中寒光一閃:“垂死掙紮。傳令:集中火力,先打掉那三艘!”
然而金軍指揮官顯然也知這是最後一搏。三艘大船不顧一切地前衝,同時瘋狂拋射那些土製炸彈。其中一艘甚至徑直朝“定遠號”撞來!
“右滿舵!避讓!”呼延慶鎮定下令。
巨艦緩緩轉向。但距離太近,已來不及完全避開。
千鈞一發之際,側翼一艘海鶻級快船突然加速衝出,橫插在定遠號與金船之間!
“是陳璘的船!”韓震認出了船號。
隻見那艘快船毫不畏懼地迎向金船,在接近到兩百步時,船首的兩門虎蹲炮同時開火!
“砰!砰!”
大量霰彈如暴雨般潑灑在金船甲板上。操作投石機的金兵頓時倒下一片。
緊接著,快船擦著金船右舷掠過,船上的水兵用燧發槍向對方甲板齊射。
“砰砰砰砰……”
硝煙彌漫。金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好!”呼延慶難得地讚了一聲,“傳令各艦,配合陳璘,圍殲殘敵!”
戰鬥又持續了一刻鐘。
當最後一艘金軍戰船在集火下化作海上火炬時,海麵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宋軍開始清點戰果、救助落水傷員——雖然按照軍令,不救敵兵,但仍要打撈確認身份。
“稟都指揮使,”參謀官統計後彙報,“此戰擊沉、焚毀敵船四十三艘,疑似逃逸三艘小型快船。我軍……鎮海三號右舷中彈一枚,輕度損傷;海鶻二十二號甲板受損,陣亡五人,傷十七人;各艦共傷亡八十三人。”
呼延慶點了點頭。以如此小的代價殲滅敵方一支水軍,可謂大勝。
但韓震卻眉頭緊鎖:“都指揮使,金人明知水戰不敵,為何還要以卵擊石?這些破船根本攔不住我們。”
陳璘此時已乘小艇返回旗艦,聞言接口道:“末將剛才審問了撈上來的一個金軍百夫長——這廝倒硬氣,撬開嘴才說,他們此行本就不是為了戰勝。”
“哦?”呼延慶轉身。
“金軍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遲滯我軍至少一日。”陳璘沉聲道,“而且,那百夫長說,他們出港時,看到有大隊騎兵沿海岸線向東急行。”
呼延慶與韓震對視一眼,同時看向海圖。
“沿海岸線向東……”韓震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從平州沿海向東……是往遼東半島的方向!”
“金人料到了我軍可能登陸的地點。”呼延慶緩緩道,“這支水軍是棄子,真正的殺招,是陸上的騎兵。他們要在我們登陸時,半渡而擊。”
海風呼嘯,旗艦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報——”了望哨再次傳來聲音,“西北方向,發現陸上山頭烽煙!三柱並列!”
那是事先約定的信號:陸上接應部隊已就位,但同時也發現敵軍動向。
呼延慶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將:“看來,金人給我們準備了一份大禮。傳令全軍:按原計劃向旅順口前進,但登陸序列調整——神機營首批登陸,建立灘頭陣地後,立即構築火炮陣地!”
“再傳訊給中路宗澤老將軍:我部登陸時可能遭遇強力阻擊,請中路酌情加快北進速度,牽製金軍主力。”
他望向北方隱約可見的海岸線,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金人以為我們會怕?殊不知,我大宋兒郎,正愁登陸後找不到敵主力決戰!”
“傳令各艦:掛滿旗,擂戰鼓!讓金人看看,什麼叫做——”
“船堅炮利!”
桅杆上,大宋戰旗獵獵作響。傷痕累累卻更加威武的艦隊,再次破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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