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把錄音機貼在胸前，繼續運轉。他知道這段聲音以後可能再也無法複製。機器紅燈閃爍，記錄進度條穩定前進。
秦月看著直播界麵。【觀看人數】已經突破百萬，但彈幕區域一片空白。她沒去管，隻是讓設備自動錄製環境光流。這是她第一次不想看評論，也不想說話。
蘇明遠蹲下身，手指撫過地麵那枚警徽。他沒戴手套，掌心直接貼上金屬表麵。冰涼的觸感傳來，可他覺得這東西比任何時候都重。
林小棠輕輕點頭，像是回應什麼。她的胎記不再疼痛，反而有種平靜的溫熱感，像有人在輕輕拍她的肩膀。
陳默終於開口：“她不是犧牲。”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望著空中尚未散去的字跡，聲音很輕：“她說的不是‘救我’，是‘謝謝’。”
秦月回放錄音片段。在最後一秒，確實有一句低語穿過雜音：
“不是犧牲……是選擇。”
蘇明遠站起來，走到石碑前。他伸手，指尖即將觸碰到那三個字。
林小棠忽然吸了口氣。她的胎記猛地一閃，一道光順著血管衝上手臂，直奔心臟位置。
她整個人晃了一下。
陳默立刻轉身扶住她。秦月也快步上前，攝像機仍開著，鏡頭無意間掃過空中字跡。
“謝謝你們”開始變形。
星點重新排列，不再是感謝，而是另一個詞：
下一個
蘇明遠的手指停在半空。
林小棠靠在陳默肩上，喘著氣。她抬起右手，看見傷口處的金光正在擴散，沿著皮膚蔓延，像在書寫什麼。
秦月盯著屏幕。直播信號還在，可畫麵中的文字隻停留了不到兩秒就消失了。
“它說了什麼？”陳默問。
“下一個。”她說。
陳默低頭看林小棠。她的臉色有些白，但眼神清醒。他扶著她慢慢站穩，左手仍緊緊握著錄音機。
蘇明遠收回手，站在原地沒動。他看向陳默，又看向林小棠。
“誰是下一個？”他問。
林小棠抬起右手，指尖對準空中。那道金光從皮膚下湧出，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凝成一個符號。
像鑰匙孔的形狀。
陳默的錄音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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