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在此,生在此。”
辭罷,虛影把字核拋向黑風,核受風一擊,齊根而滅,滅處降下一陣極細銅雨,雨點沿“歸春”風形遊走,齒孔與缺鉤重合,發出“嗒嗒嗒”的輕響,像給太陽遞一粒會發芽的種子。
銅雨落儘,黑風重歸寂靜,隻剩銅花最後一瓣,本缺之半鉤,已被字核補全——
補全者並非淚,並非痕,並非信,是歸,歸色極白,內嵌極細齒孔,孔形即蘇硯舟左胸最後一道痂紋,像給整座黑夜點一盞不會熄的燈。
三、字火
銅雨落處,白痕自生煙,煙形呈“歸春無字”四字,字尾共缺半鉤,像給地心留一道不會愈合的咳。
煙起同時,蘇硯舟左胸痂痕忽然自剝,剝成七瓣,瓣瓣呈“風”形,字尾仍缺半鉤,卻不墜落,隻圍繞字核旋轉,像給烈日遞七朵不會落地的春。
旋轉中,七瓣痂痕與七瓣匣骨互咬,咬成一枚極細“歸珠”——
色白,形如完整銅花,七瓣,齒孔俱全,獨缺半鉤,鉤尖嵌一滴血,血呈透明色,像給整座信驛點一盞不會熄的風燈。
歸珠既成,白痕煙影同時收攏,攏向珠心,收處齒孔互映,映出最後一道虛日——
日色極白,卻冷,形如銅花,日缺半鉤,像給太陽遞一張不會哭的遺照。
虛日升,升向子夜天空,升速極慢,像被黑夜一點點放回人間;
升至天頂,停,懸於無月無星之間,齒孔與缺鉤互映,映出最後一聲齒鳴——
“叮——”
鳴罷,虛日齊根而滅,滅處降下一陣極細銅雨,雨點沿“歸春無字”煙形遊走,齒孔與缺鉤重合,發出“嗒嗒嗒”的輕響,像給地心遞一粒會發芽的種子。
銅雨落儘,信驛墩台重歸空場,空場中央,白痕已平,平處呈“風”字暗紋,字尾不再缺鉤——
鉤尖被歸珠補全,卻仍留一道極細縫隙,縫隙內嵌一顆新凝月露,露內封一滴歸,歸呈透明色,像給整座黑夜點一盞不會熄的風燈。
四、字歸
子夜儘,日未升,風未起,隻剩歸珠懸於空場中央,珠色極白,把夜影拉得極長,長影呈“風”形,字尾無缺,卻仍留一道齒孔,孔形即沈清禾右眼下的淚痣,像給地心留一顆不會流淚的星。
蘇硯舟抬手,把左胸最後一道痂紋輕輕剝下,紋與珠長合,合處齒孔互咬,發出“滋——”一聲裂響,像給黑夜合上一本未寫完的賬。
裂響散儘,他把歸珠拋向空場,珠遇夜露即停,停處齒孔與“風”字暗紋重合,發出“叮——”一聲長吟,像給逝者留一句不會說完的話。
長吟散儘,空場重歸寂靜,寂靜中央,歸珠已滅,滅處隻餘一道極細白煙,煙形呈“歸春無字”四字,字尾無缺,卻仍留一道齒孔,孔形即蘇硯舟左胸最後一道痂紋,像給整座黑夜點一盞不會熄的燈。
風再起時,信驛無人,夜無聲,隻餘一行歸痕,七瓣月露,一片完整的“無字”。
雪落無痕,春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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