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內,仍無名,僅留一道被反複蝕刻又反複漂白的編號——
編號每一次被讀取,都顯出二人最後一句未出口的自白:
“我是誰?”
“誰即無誰。”
“我從何來?”
“來即無來。”
自白每一次結束,又立刻倒帶回開頭,像給整座信驛刷最後一次身份,又立即消號。
四、蝕我
底片最後一格,不再稱“最後一格”,僅讓“格”字自行脫落所有偏旁,像給整張底片留一道既不會衝洗也不會報廢的——
白。
白內,再無人,再無影,再無燈,僅餘一行既非負片也非正片的“蝕刻”——
它既不會浮現,也不會消失;
既不會開始,也不會結束;
像給整座北平,留最後一道既非紀念也非遺忘、既非群像也非個像、既非晝也非晦、既不屬於蘇硯舟也不屬於沈清禾、既不會開啟也不會關閉的——
像軌。
軌上,再無列車,再無信驛,再無郵票,唯餘一道被反複蝕刻又反複磨平的齒孔——
孔未成形,已自行歸零:
“此孔無齒,亦無所鑰;
此軌無向,亦無不向;
此像無像,即是歸像;
此我無我,即是蝕我。”
像未成像,底片已自行定影——
定得既無影像,也無白片,僅留一道同時吞沒定與漂的漂,像給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訣的麵孔,留最後一粒既非底片也非照片、既非光也非暗、既非生也非滅、既非蘇硯舟也非沈清禾的——
蝕刻。
蝕刻之後,再無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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