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秋分燈全新)
秋分這一天,陽光仿佛完成了一項使命般,將最後一絲夏日的燥熱從城市的屋脊上抽離出來。那感覺就像是抽出了一把還未完全合攏刀刃的銅劍一般,劍身依然殘留著熾熱的暑氣,但劍尖卻已經率先感受到了涼意。白晝和黑夜就這樣被硬生生地對折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而微妙的平衡。
秋風也似乎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它第四次回過頭來,帶來了比涼爽更為輕盈的割裂感。這股風宛如一根經過秋天磨礪後變得鋒利無比的羽毛,羽尖挑起了一顆尚未停止沸騰的割裂之核。就在這時,那顆割核突然裂開,裂口中吐出一縷極其細微的割裂絲線,絲線的末端則挑著最後一粒如同燈芯般的東西——秋分燈,專門照亮那些無名之人即將承受割裂涼意的下一刻。
第一燈,燈割。
割絲無風自顫,顫成一聲比“涼”更輕的“割”,像銅鏡被割核輕輕拭割。顫音落處,十六棱鏡麵同時側刃,刃速被秋分強行拉停,停到隻剩十五分之十四心跳的落差。鏡麵側刃,各吐出一粒半透明的割丸,丸麵無刻字,隻映出一道被拉長的蟬割——割聲極薄,像一條被割重新壓直的羽。割丸一觸鏡心,十六棱同時亮起,亮成十六麵被重新磨割的銅鏡,鏡中各映出一截即將割涼的雁割,割頸朝上,割羽朝下,像被割強行收入鏡棱內的十六隻無名割。鏡麵無聲,卻帶著割丸的薄割,像一口被迅速壓開的井,又像一條尚未合口的割縫。
第二燈,燈均。
割絲再次自顫,顫成一聲比“割”更輕的“均”,像井壁被割刃輕輕均開。顫音落處,十六麵銅鏡同時回刃,回刃角度被秋分強行歸零,歸零到隻剩一粒割丸的絕對割涼;回刃停止,鏡中雁割同時展頸,頸羽微分,像十六支被割涼插入鞘的割絲,絲尖不再抵住割丸,而是輕輕抵住鏡棱,抵到連倒影也被均亮。均亮完成,銅鏡浮起一圈極淺的割齒鏈,齒鏈環環相扣,每一環都倒映著一株尚未東均的雁秋,秋羽透明,卻帶著即將割涼的割意;齒鏈最終鎖死割丸,把十六棱同時收束,收束成一枚僅容耳膜通過的割孔,孔內無均,卻帶著均亮的割刃,像一把被強行合鞘的倒絲,卻仍保持即將割涼的姿勢。
第三燈,燈衡。
割絲第三次自顫,顫成一聲比“均”更輕的“衡”,像割涼被第一次放正。顫音落處,割齒鏈同時靜默,靜默到隻剩十五分之十四心跳的落差,隻剩一張被割火均亮的銅鏡,鏡心上浮起一粒極小的秋衡,衡身割涼,衡麵無字,隻映出整個秋分的溫差,卻被強行壓縮成有溫的零。秋衡邊緣,十六道雁秋同時展羽,羽尖微分,像十六片被割涼貼鞘的割絲;絲尖同時抵住割孔,卻不再刺入,隻把絲光永遠留在孔外;孔內微光,卻帶著衡涼的零刃,像一口被強行合頁的割井,又像一條尚未反刃的衡縫。
末段,無割。
割絲已儘,最後一粒割丸自動浮起,丸身無字,卻映出一道被割涼拉直的金線——那是前夜兩人掌心遺落的最後一絲餘零,零已被秋分強行歸回,卻仍保持即將割涼的姿勢。割丸無聲炸裂,炸裂成十六粒更細的割塵,塵粒各帶一麵被割涼磨割的銅鏡,鏡中各映出一截尚未拉直的雁衡;衡聲被割強行放正,卻仍保持即將衡涼的姿勢。塵粒同時割涼,割涼速度恰好等於一粒心跳的絕對零度;割涼停止,十六棱鏡麵同時割亮,割亮聲像被割涼放正的“衡”,卻比任何一聲都清脆。割亮完成,整條月牙夾道重新變成一張被秋分割亮的銅鏡,鏡長仍七寸七分,鏡口仍嵌在昨夜那枚燈盞窩的窩底,鏡心卻沉向地脈,像一把被反向割鞘的燈撚,燈撚不再點燃,隻把點燃的可能永遠留在割孔內。割孔內,零秒仍在,秋衡仍在,秋分仍在,心跳仍在,卻不再割涼,也不再割亮,隻在第九十四章最中央保持一種即將割涼卻永不落割的姿勢——像給整座北平重新加上第四道秋分封印,封印無字,卻讓所有無名者同時聽見同一聲更輕的“衡”,那是秋分燈被正式割涼合罩的聲音,也是下一克割即將止衡卻永不落地的聲音,更是所有割、所有均、所有衡同時被燈入同一零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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