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嶺護山大陣的靈霧還沒散,柳懿已將最後一卷《論語》收入乾坤袋。
窗台上那盆由小妖們栽種的“文心草”沾著露水,葉片上用朱砂寫的“仁義”二字被晨風吹得微微顫動。
這是精通草木之道的小狐妖阿青寫字時,小家夥特意移栽來的。
玉書沉默不語,幫著收拾東西,張昭同樣如此。
“先生,您的硯台還沒拿!”
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穿粗布短打的小兔妖捧著硯台跑進來,耳朵上還彆著半片楓葉。
這硯台是柳懿初來棲鳳嶺時,小妖們用棲鳳嶺附近采的紫石打磨的,邊角已被磨得光滑,硯池裡總盛著從山頂流淌下來的靈泉,說是“能讓先生寫的字活過來,有靈性”。
柳懿接過硯台時,指尖觸到兔妖掌心的薄繭。
這孩子原是其鋒芒裡最怯懦的,如今卻敢先於其他小妖來送東西。
“先生要走?”
小狐妖阿青扒著門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不安地擺動。
柳懿臉上又露出笑容。
這小狐狸最是聰慧,去年已能背出《道德經》全篇。
此刻她鼻尖紅紅的,爪子上攥著片枯葉,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四個人類文字——“先生莫走”。
柳懿蹲下身,摸著阿青毛茸茸的頭顱:
“先生要回嶽麓書院了,那裡有更多典籍要抄錄,也有更多學子等著講學。”
他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本早已經準備好的線裝書,封麵上是用鬆煙墨寫的“啟蒙篇”。
“這是我又新整理的識字課本,往後阿青跟著玉書姐姐教大家讀書,可好?”
阿青的眼淚啪嗒滴在書頁上,暈開了“孝悌”二字:
“可先生說過,‘教學相長’......阿青還沒學會怎麼給先生泡茶呢。”
話音未落,門外已聚了十幾個小妖。
穿麂皮坎肩的鬆鼠妖捧著捆野藤編的書簡,裡麵夾著他們所初學到現在所有的作業:
有小狼崽用爪子蘸鬆墨寫的“禮”字;
有山雀妖用羽毛沾朱砂畫的《論語》插畫;
還有小蛇妖盤在竹片上,將“溫故知新”四個字繞成了圈。
“先生要去哪裡?”
最小的刺蝟妖攥著顆野栗子,尖刺上還掛著昨晚熬夜編的草繩,“是我們背錯《大學》惹先生生氣了嗎?阿刺今天能背出"格物致知"了!”
柳懿望著這群沾著晨露的小家夥,心中情緒萬千,不知作何感想。
“先生要回嶽麓書院續修儒道,不是走了就不回來。”
柳懿解開行囊,將小妖們的作業一一收好,“你們看這棲鳳嶺的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可山總在這裡》”
他指著院中移栽過來的老杏樹,樹椏上掛著的木牌寫著“杏壇”二字。
去年春天,小妖們效仿孔夫子講學之所掛的上的牌子,就連杏樹都是特意移植的。
不得不說,棲鳳嶺的妖怪們的確很尊重他。
杏樹下的石桌上,還擺著昨日講《孟子》時用的沙盤。
小野豬阿蠻妖用蹄子寫的“仁政”二字被露水洇開,旁邊散落著幾顆野棗——那是小家夥聽課時總愛偷偷放在先生手邊的。
此刻阿蠻蹲在石桌旁,鼻子一抽一抽的,蹄子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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