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材質似玉非玉,似骨非骨,呈現出一種沉黯的黑色,上麵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細節猙獰的蜘蛛圖案,蜘蛛的複眼似乎正閃爍著微不可察的紅光。
蜘蛛骨戒!
高偉的瞳孔,那已經部分妖化的豎瞳,驟然收縮到了針尖大小!一股混合著極致仇恨、暴怒、以及被證實後的冰寒徹骨的情緒,如同海嘯般衝擊著他的理智防線。
“是……你!”高偉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情緒波動而扭曲變形,如同野獸的咆哮。
“先生”微微頷首,動作優雅,仿佛在回應一個久彆重逢的老朋友。“是我。看來,李明浩那個廢物,在臨死前還是多嘴了。”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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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高偉再也抑製不住,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的“血沼”濺起粘稠的波紋,他身上的妖力如同失控的火山般噴發,攪動著周圍的血霧,“為什麼要那麼做?!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們與你無冤無仇!!”
麵對高偉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意和狂暴的妖力,“先生”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甚至帶著一絲欣賞,欣賞著高偉此刻的痛苦與瘋狂。
“為什麼?”他輕輕重複了一遍,仿佛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高偉,你擁有過一個幸福的家庭,對嗎?妻子賢淑,兒女可愛,生活雖然平淡,卻充滿了……愛。”
他說出“愛”這個字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和厭惡。
“你可知道,我從小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
“先生”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那雙滄桑的眼眸中,卻掠過一絲深沉的黑暗,“冰冷,空洞,充斥著背叛與利用。所謂的‘愛’,不過是換取利益的籌碼,是弱者的癡心妄想。我從未感受過它,也……不需要它。”
他的目光穿透血霧,似乎落在了遙遠的過去,語氣漸冷:“但是,我厭惡它。我厭惡看到那些沉浸在虛假幸福中的麵孔,厭惡那些所謂的‘美滿家庭’。
它們的存在,就像是在無時無刻地嘲諷著我的缺失,我的……‘不同’。”
他伸出戴著骨戒的手,輕輕拂過麵前的血霧,仿佛在撫摸情人的麵龐,動作溫柔卻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我喜歡看到它們破碎的樣子。”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近乎愉悅的波動,“看到希望變成絕望,看到光明墮入黑暗。
當美好的事物在眼前被徹底摧毀,當幸福的淚水被痛苦和鮮血取代……那一刻所迸發出來的‘純粹’,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最動人的景象。”
他看向高偉,眼神如同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而你,高偉,你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材料’之一。你曾經擁有的幸福是那麼完整,那麼……刺眼。
所以,當我在‘海神號’上看到你們一家時,我就知道,是時候了。
李明浩那個蠢貨,不過是我隨手選中的工具,一點小小的暗示和許諾,就能激發他心底最肮臟的欲望。”
“至於我為什麼在現場?”先生輕笑一聲,“當然是為了親眼見證,見證你那堅固的幸福堡壘,是如何在我輕描淡寫的撥動下,轟然倒塌的。
看著你妻子眼中的光熄滅,看著你孩子墜入冰冷的海水,看著你從天堂墜入地獄……那種感覺,美妙絕倫。”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高偉那妖化的軀體上,滿意地點點頭:“而更讓我滿意的,是你之後的‘表現’。
你沒有在絕望中沉淪至死,而是抓住了我‘無意’中留給你的那根‘稻草’。
你承受了非人的痛苦,融合了三種桀驁不馴的妖力,成為了如今強大的‘夜叉’。
看啊,越是極致的幸福孕育出的靈魂,在墮入黑暗後,就越是能爆發出驚人的潛力與……純粹!
我,作為深淵教會的引路人,為教會發掘並引導你這樣的人才,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樂趣所在。
說到底,你也隻不過是我無聊時的一具玩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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