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驟然竄起,並非尋常的橙紅色,而是帶著一層淡淡的、近乎白色的光暈,溫度奇高,卻給人一種純淨熾烈的感覺,毫無煙熏火燎之氣。
火焰迅速吞沒了桃木炭和其上的黑布包裹,但在陣法的約束下,火勢穩定而集中,沒有絲毫外溢。
邪玉被至陽之火炙烤的瞬間,吳邪仿佛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仿佛來自極深處的、充滿怨毒與痛苦的嘶鳴,但轉瞬即逝。
包裹邪玉的黑布在火焰中化為灰燼,露出裡麵那塊青白灰黑的古玉。玉身在陽火中微微顫動,表麵的灰黑沁色似乎在與火焰對抗,絲絲縷縷的黑氣試圖逸散,但剛一冒出,就被純淨的陽火煉化,發出“滋滋”的輕響。
“陣法已成,陽火自燃。”張琪琳停止念咒,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消耗不小。她退後幾步,對吳邪和胖子道,“此後七日,需確保此處門窗緊閉,陣法不被破壞,火勢不熄。每日正午,需有人在此誦念一遍固陣口訣,添加少許桃木炭和烈陽石粉。輪流看守,警惕異常。”
吳邪看著陣法中心在純淨火焰中微微掙紮的邪玉,感受著周圍明顯升高卻令人心安的溫度,重重地點了點頭:“放心,交給我們。”
王胖子也搓著手,既緊張又有些興奮:“奶奶的,胖爺我還沒這麼正經地‘燒’過東西呢!保證看得牢牢的!”
布置妥當,留下王胖子第一班看守,吳邪陪著略顯疲憊的張琪琳回到前院堂屋休息。
剛坐下喝了口水,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異世張起靈走了出來,他的目光直接投向吳邪,沉默地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的紙,上麵用炭筆畫著一些極其簡略、歪歪扭扭的線條和符號,旁邊還有幾個勉強能辨認的字。
他將紙放在吳邪麵前的桌上。
吳邪低頭看去。紙上畫的像是一個簡略的地形示意圖,有山,有河或溝壑,一個標記點旁寫著模糊的“祭坑”二字。地形旁邊,畫了一個抽象的、多目多足的扭曲圖案,旁邊標注:“所見之幻?”。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注視之感,初如芒刺,後似附骨,終……漸忘己。”
圖畫得極其拙劣,文字也詞不達意,但其中蘊含的信息卻讓吳邪心頭一凜。這應該是他努力回憶起的、關於他那個世界類似事件的片段!
“這是……你記得的,那個祭祀坑的位置和……‘它’給人的感覺?”吳邪指著紙問道。
異世張起靈點了點頭,指向那個扭曲圖案:“不止一人,見過此幻象。但形態,略有不同。”他又指向那行小字,“被‘注視’者,共通感受。”
吳邪仔細看著那個扭曲的多目多足圖案,試圖將其與任何已知的神話或邪物形象聯係起來,但毫無頭緒。這種抽象的、仿佛源自夢魘的圖案,更增添了詭異感。
“地點,還能更具體嗎?比如在哪座山?哪個省?”吳邪追問。
張起靈搖了搖頭,眼神空茫:“記不清。隻記得很冷,濕氣重,多霧。山形似犬牙。”
線索依舊模糊,但至少有了一個方向:寒冷、潮濕、多霧、山形險惡。結合邪玉可能的西南夷風格,範圍可以大致圈定在雲貴川交界的高山深穀區域。
“多謝。”吳邪鄭重地對異世張起靈道謝,儘管信息有限,但這已經是突破,“這很有幫助。你還能想起彆的嗎?比如,你們當初是怎麼發現那裡不對勁的?又是怎麼‘封閉’它的?”
張起靈再次沉默,似乎在努力挖掘更深層、更痛苦的記憶。他的眉頭緊緊鎖起,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一些。
良久,他才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發現時已晚。‘封閉’代價很大。不想,再記。”
看他這副模樣,吳邪知道不能再逼問了。那些記憶顯然伴隨著巨大的創傷。
“好吧,你先休息。如果想起來了,隨時告訴我。”吳邪收起了那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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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回房。走了兩步,他又停住,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地飄來:“小心夢境。‘它’有時,會在夢裡,低語。”
說完,他快步走回了西廂房,關上了門。
吳邪拿著那張輕飄飄的紙,卻覺得有千斤重。他看向身旁的張琪琳,張琪琳也正凝眉看著那張簡筆畫,眼神深邃。
“琳琳,你怎麼看?”吳邪問。
“信息零碎,但指向明確。”張琪琳分析道,“邪玉為引,目標或是具備特定能力、或對某些秘密敏感之人。‘注視’無形,侵蝕心智。西南方向,高山深穀,古老邪祭殘餘。需警惕,但不必過度恐慌。我們,有準備。”
她的聲音清冷而鎮定,如同定海神針。吳邪聽著她條理清晰的分析,心中的不安被驅散了不少。是啊,他們不是毫無準備的陳金石。他們有琳琳,有胖子,有小花兒的幫助,現在甚至有了來自異世界的、用慘痛代價換來的警示。
“嗯,我們一步一步來。”吳邪將那張紙小心收好,“先解決這塊玉,同時讓小花兒繼續調查來源。至於可能存在的‘注視’……我們加強戒備,尤其是精神層麵。琳琳,有沒有什麼安神定魄、防止外邪侵擾的法子?”
張琪琳點點頭:“有。可製‘清心符’,佩戴於身。院中,亦可布簡單預警陣法。”
“好,那就麻煩你了。”吳邪握住她的手,感受著那微涼的、卻讓人無比安心的觸感,“有你在,我就沒那麼怕了。”
張琪琳回握住他的手,力道不大,卻堅定:“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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