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七發現許林澤打算直接在彆墅睡下是就告誡她,東西太新,得散散味了,洗個澡出去吃宵夜回華僑新村踏實睡,明天去接許爸許媽。倆人半夜十二點多回到租屋時,發現吳德瑞邊看電視邊等他倆,礙著許林澤要衝涼洗浴什麼的,譚笑七就把大個子帶出來跑到道奇裡打開車子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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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久久不開腔的吳德瑞,譚笑七問“你師父給你出難題了吧?”
吳德瑞大驚“你怎麼知道的?”
“誰還能讓你這個樣,不是你師父還能是誰,怎麼也不會是你師妹吧?”
大個子繼續大驚“你這又是怎麼知道的?”
“老魏的選擇跟你想的不一樣吧?”譚笑七心裡笑的要死,大個子實在太好玩了。
吳德瑞真的是服了譚笑七,他疑惑地問”魏汝知跟你說的?不應該啊。“
”你還是一件一件和我說吧,先說你師父讓你乾啥?是不是就跟兩口子離婚似的,問孩子跟誰?”
吳德瑞已經顧不上震驚了,他苦惱地點點頭,“是啊,我師父問,要是他和你鬨掰了,我會跟誰。”
譚笑七知道不能和大個子正麵談這個問題,”那你覺得我和你師父會因為什麼鬨掰了,或者說你覺得我現在和你師父就不算鬨掰了?“
大個子真正陷入了苦惱中,他大腦中樞急速運轉,譚笑七倒是不擔心他會宕機或者大腦缺血,吳德瑞和這種事不挨邊。
譚笑七發現許林澤的小腦袋在巷子口烤乳豬店晃了一下,告訴大個子說“你先把我這個問題想清楚了,咱們再討論關於你師妹的問題,現在回家睡覺,我困了!”
譚笑七正要往回走,忽然想起什麼“你明天早上六點半買了早點在這裡等我,跟我去趟楊江。”隻見兩輛道奇和一輛公爵並排停在烤乳豬店門前,煞是壯觀。
譚笑七走過店門口,順手攬住許林澤柔軟的腰,帶著她往回走,隻聽那丫頭悄聲在七哥耳邊說“七哥,我發現房東樓上有一個男的。”
譚笑七一震,是時候告訴吳尊風彆再在樓上放人了。譚笑七知道許林澤可比簡薇聰明多了,這種智力不全在於會下圍棋,更在於這對周邊的感知和判斷。
譚笑七倒是不擔心那人會拍到許林澤的走光照,即使在客廳她也是穿的很嚴謹。所以譚笑七不大相信她說的八歲看過自己的身體一說,估計也就是不留神瞅見了什麼,不算什麼大事。
名義上的最後一夜,他倆相擁入睡,世上凡事都有定數,現在多了,以後就少了。男女之事,隻求長久,不爭朝夕。
三
又一個早晨,譚笑七醒的比許林澤要早,他檢查好要攜帶的東西,駕照,現金,椰樹牌礦泉水,怕吵醒許林澤,早歌暫停一次,天氣有點冷,貌似不需要衝涼。
這時他尋呼機響了,小個子就奇怪了,這誰呀還知道我起的很早是吧,是一條留言,葉永嘉告訴他昨天晚上已經回到北京,麻煩他抽空關照簡薇,彆讓她在裡邊被欺負就好。
譚笑七很悵然,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麼?象葉永嘉和簡薇年紀輕輕卻這般頹喪和墮落,有手有腳的,非要不勞而獲。譚笑七堅信現在給簡薇下套,她的下場會比以後犯事收到懲罰的好很多,自己就是在救她和葉永嘉,葉子非要追求想象中的愛情,不切實際的空中樓閣,一旦崩塌,最難過的就是自己的本心。
許林澤靜靜的走過來,看著七哥,倆人什麼都不說,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許林澤的洗漱比平常多用了十分鐘,畢竟要見父母,倆人走出巷子口時,就見吳德瑞坐在掉過葉子板的道奇裡大嚼早餐。
“七哥,去的時候讓我開吧。”許林澤說,她看見大個子,一點都不驚奇,對於譚笑七的謹慎早已習慣。
那年從秀英港搭乘滾裝船去海安,每輛車的往返票價是一百一十六元,司機票往返十八元,客人票往返也是十八元、
許林澤熟練的把道奇開上輪船,後邊的吳德瑞如法炮製。譚笑七再一次感覺到千萬不能輕視許林澤,這丫頭很深,而且她說的最後一個秘密不可輕信,這丫頭是給自己憋大招呢,最後敲詐一筆大的,不會少於一年的生活費。
其實譚笑七一開始給許林澤花錢就是抱著這個心意,這姑娘有料,給她花大錢不會虧本。
譚笑七準備把自己賣股票餘下的錢都給許林澤,還有二百七十萬,北京的存款自己留著,譚笑七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用到那個錢,和現在的自己的身價相比算很少了,北京話叫盒錢,也叫壓箱底錢。
許林澤不知道身邊的譚笑七在想什麼,距離楊江越近,她就越興奮,她想著回北京後要帶著父母去香港澳門好好玩玩,不過那樣會多花一些錢,還得跟七哥要!
許林澤不由得目光投向譚笑七,卻發現那人也在盯著她。
譚笑七擰開車裡的磁帶播放機,放進一盒昨天在友誼商場購買的磁帶,1989年由滾石發行的潘越雲的【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這首歌的作詞作曲都是小蟲,他回憶說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房東是位老先生,每天會坐在院子裡對著雲笑,後來得知老先生去世的妻子叫雲,後來小蟲進入滾石後突然想起老人,就產生了這首“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的創作靈感。
潘越雲是滾石的第一位簽約歌手,她的歌聲裡,把愛情的不舍,疑惑和痛苦表現得淋漓儘致。譚笑七忽然體會到一種沒有一輩子的情,卻有一輩子的思念,沒有一輩子的相遇,卻有一輩子的惦記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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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林澤靜靜地聽歌,她覺得在七哥身邊,自己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裡,長大了不少。
那時的國道比現在難走,但是車子也比現在少得多,許林澤保持六十邁的速度,車子輕快地在晨露中行駛,滿眼綠色,路邊水田裡時不時能看到一隻黑逡逡的水牛,譚笑七感歎勞動人民的勤勞和辛苦。
據考證,一萬五千年前便有人類在楊江地區生活,秦朝時楊江便歸中原政府管轄,緊鄰珠三角,扼粵西要衝,臨南海,海岸線一百三十五公裡,海洋資源豐富,礦產資源同樣豐富,還有溫泉之鄉的美稱。
這次搞許林澤的父親,就是由一幫礦主發動,原因是許爸的新政策要掐住他們的脖子,所以給許爸下套,許林澤甚至幻想,以後七哥做大了,一定要麻煩他報複那幫人,就像他暴打儋縣那個偷窺自己的大漢似的。
楊江彆名鼉城,有中國刀剪之都的美稱,對應了許林澤所講的十八子一說。許林澤把車子開到楊江市東風二路,師傅門前站立的就是許媽,副駕上的譚笑七比許林澤更早一步,弱小如風飄的許媽輕輕抱住譚笑七,哽咽道“小七,幾年沒見了!”
此時的許媽對譚笑七的的情緒十分複雜,她很清楚自己通過女兒從小七手裡拿了多少錢,也記得向親家求助時對方那副無情冷漠的樣子,許媽對一直非常喜歡小個子,盼望他能成為自己的女婿,閱人無數的許媽知道,自己見過這麼多人,譚笑七是最讓她滿意的,個子矮怎麼了?人無完人,要是譚笑七的個子1米8,肯定就是沉陷於情愛之中,不會象現在這樣的奮進和成功。
譚笑七的身後的許林澤淚流滿麵,但是她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展露情感,就問母親,“媽,我爸呢?”
譚笑七想不到許林澤的父親是這樣一位極富學究氣質的中年人,身材消瘦,眼睛炯炯有神,握著譚笑七的手,力道之大,和楊書逸有點一拚。譚笑七腹誹,怎麼自己遇到的女孩子的爹都這個毛病,我還不是你們女婿,給我下馬威有啥用?
許爸聲音洪亮“你就是譚笑七,我聽你的名字至少二十多年了,你阿姨和木木常常跟我誇你!”他的口音竟然是標準的京片子!
木木?這就是許林澤的小名吧,譚笑七有一種偷窺彆人隱私的興奮,楊一寧叫心心。譚笑七不由偷看一眼許林澤,卻見到她對自己怒目而視,“你知道就行了啊,不許你喊!”
“木木。”譚笑七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卻見許林澤衝過來打他,譚笑七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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