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許林澤很高興,她說上次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還是她第一次拿到世界冠軍時,爸爸特意跑到北京來祝賀,一家三口跑到東四十條的十字路口的一家叫京粵的海鮮酒樓,因為許媽饞基圍蝦了。
中午在楊江,譚笑七跟著許林澤一家前往他們在河堤路的家收拾細軟,其實就是市府大院裡的小院,許林澤讓七哥在車上等,她帶著吳德瑞跟隨爸媽走進去,沒多久就見吳德瑞身上手上掛滿包包走出來。幾乎塞滿了兩輛道奇的後備箱。
譚笑七告訴許林澤他們許家一個車,他和吳德瑞一個車,這樣方便她和爸媽講話,許林澤看著在大院門口和幾個人告彆的父母,點了一下頭。譚笑七問“你爸媽之間說話用楊江話?”
“對啊,怎麼了?”許林澤有些奇怪。
“沒事,就是問問,我從沒聽你和許媽講楊江話。”
“哈哈,我就是說了,你也得聽得懂吧。”
一來二去的,車子到秀英港時已經三點半,路過華僑新村時譚笑七讓吳德瑞回去自己找飯轍。一路上譚笑七和大個子講的話已經徹底打開了吳德瑞的心結,他想好了萬一楊書逸和譚笑七鬨分裂,他應該怎麼辦。
車子開到金盤彆墅,譚笑七示意許林澤帶她父母進去參觀,自己往屋裡運行李,就聽在參觀一層客廳的許媽喊,“這也太奢侈了!”
譚笑七不知道她指的是房子還是新買的家具電器。
所有行李都放在一層後,許媽過來抱住譚笑七說“小七呀,你辛苦了,看這一身汗,趕緊去樓上洗洗。”
譚笑七在三層放了換洗衣服,有備無患嗎,他也確實有點累。和在一層給許爸許媽講話的許林澤打了個招呼他就上樓去了,他發覺自從見了父母後,許林澤有意和他疏遠了,不過他理解也並不在意。
譚笑七洗完澡就躺在床上養神,就聽見許林澤在二層喊他,說父母有些累了打算小睡一下,晚飯就彆去獅子樓,晚一點在附近找個排檔隨便吃點就行。譚笑七說沒問題,要不我回華僑新村,反正冰箱裡有食材,你和爸媽是出去吃還是在家做都行。
許林澤一跺腳,“你不許走,我爸還有話要和你講呢!”
譚笑七說好,那我也眯瞪一會兒,到時候你喊我一聲就行。
譚笑七恍惚間,聽見樓下很多動靜,多是許家一家人的談笑聲,嗯,譚笑七的笑,小個子思忖自己怕是永遠沒有這個日子了,不過他不覺得悲哀,什麼人什麼命,這樣挺好的,無憂無慮,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不過忙了一天,譚笑七確實有點餓了。當他在夢中被許林澤叫醒時,發現那塊來海市第二天在解放西路一家小鋪花三十七塊錢購買的正宗石英勞力士表的時針指向晚上七點半了,居然睡了二個多小時,譚笑七覺得歇過勁了,精神抖擻,可以迎接任何挑戰。
許林澤說從龍昆南路拐進來的路上,有一家東北菜館,於是大家步行過去一看,裡邊很乾淨,也有包間,譚笑七走進包間,遞給小妹一百元,讓她把空調開到最大,雖然外麵天氣不算熱,但是屋裡有些氣悶。
譚笑七覺得、許林澤和許媽都麵有疲憊之色,但是許爸神采奕奕,跟剛吃過國宴似的。譚笑七不時回應著許媽的詢問,許媽很關心譚笑七公司的情況,小個子知道這是許媽拿了那麼多錢,心裡不踏實。譚笑七慢慢的吃喝,既然許爸不喝酒,他就跟著許林澤喝可樂,許爸很能吃,譚笑七琢磨反正一會兒也沒機會跟許林澤打啵,就吃了四十個韭菜餡餃子,許爸吃了三十個。吃的差不多時,許媽挽著許林澤要告辭,譚笑七不放心外邊的治安,告訴許爸等他一下,他去送許媽母女倆,路上許媽一人一邊攬著譚笑七和許林澤的手,酷似某個名場景,但是譚笑七沒有感動,他不知道這一家子還有多少秘密瞞著自己。
再回到包廂時,屋裡邊的煙氣嗆得譚笑七直咳嗽,他心裡暗笑,許爸還是挺顧忌妻女的。
譚笑七坐定後,和許爸對望了許久,倆人都不說話,譚笑七知道,誰先說話誰先輸。看著默不作聲的許爸,小個子終於搞明白,許林澤最大的秘密就是她爸爸。
也許許爸覺得身為長輩不該和小輩打啞謎,“小譚,我家的事麻煩你了!”
譚笑七覺得好笑,他覺得還是名人彆說暗話吧“您是要調到省裡還是北京?”
即使許爸再老謀深算,也很吃了一驚,他即將上調北京某部委的消息就連許林澤都瞞著,隻有許媽剛知道。許媽從譚笑七手裡拿的錢,分彆送給了省裡和北京的一些領導和他們秘書們,要不事情也不會進展的如此順利,僅僅半個月,所有手續一路暢通,他和長期兩地分居的許媽就能長久相聚了。
“你還猜出了什麼?”驚歎譚笑七的睿智之餘,他想知道對麵這小個子還能猜出什麼秘密。
“談波是您的人?要不就算許林澤願意,他也未必願意配合,您和這邊市裡老一是同盟還是對手?”譚笑七相信許大美女至少有二個以上的沒告訴自己的秘密,那丫頭真是機靈得緊,嘴也緊,譚笑七相信許爸清正廉潔,否則許媽不會需要二百四十萬,許林澤也不會積極踴躍地蹭錢,但是許爸能奉調入京,應該和他一貫的廉潔有決定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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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能猜出什麼?”許爸的驚訝達到頂峰,他想不到許媽誇了二十多年的小個子如此聰明和敏感。
“您需要我做什麼,”譚笑七冷然對著許爸道,“還有您願意為此付出什麼?”
許爸喝了一口茶,“譚笑七小朋友,咱們慢慢道來,你看好嗎,你先說說,怎麼看出來的我要升職?”
二
“您的意思是我猜對了?”譚笑七不想跟著許爸的節奏走。他知道這幫子的中年人扯閒篇的功夫一流,一個不留神就能掉進他們挖好的坑裡,就是聊到半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的,你猜對了,我前一陣正在北京某部委的考察期,但是楊江有一些障礙,我隻能花錢消災。我沒錢,我固定關注的人裡,隻有你處在上升期,既進口了椰子,又和海市一霸的吳尊風攪在一起。談波給我出主意說許林澤出麵找你最合適。”
譚笑七一下子明白很多,他知道最重要的原因的許爸沒說出來,那就是譚曉煙和堂姐夫。
“您等等,就是你這個主意一開始許林澤就知道?還有許媽?”一想到許媽和許林澤一起算計自己,譚笑七幾乎無法忍受,這特麼真是拿我當凱子。
“那倒不是,先說你阿姨,她真的以為我出問題了,讓楊江一幫采礦的出麵真戲假做地誣陷我,並且向她勒索二百四十萬。”
“您知道我為什麼能看出這個局是您做的?”譚笑七的節奏突變令許爸應接不暇。
“你說說看。”許爸居然有點緊張,跟參加英語口試的學生戴上耳機一樣。
“相由心生,您肯定比我更了解這句話的含義,我一看見您就知道,您是屬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元帥兼謀士的人,所以要說這裡邊有局,一定是您在幕後策劃設計並且謀定實施的。”
譚笑七這個馬屁讓許爸由衷地舒服。
“所以我一看見您,就知道許林澤跟我說的那些原因都不是真的,而且您不想讓她得知真相,否則她有可能會壞事。最近老一和談波都不找我,應該和您有關,但是這點做的不夠聰明,他們應該沒事找我點茬,我就會安心了。”譚笑七故意試探許爸,他想打聽許爸的底牌,這個老家夥到底想乾什麼,提拔入京跟我有啥關係,對啊,他要進的那個部委就是自己辭職出來的那個。
譚笑七忽然覺得很煩躁,特碼的繞來繞去的,有話直說有屁就放不好嗎?還有縱容許林澤蹭自己很多錢,按照許爸許媽的格局,應該不至於吧。
”我和談波他爸亦敵亦友,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共進退,但是細節上無法一致?“譚笑七大概明白這個意思,從談波和許林澤假結婚就能看出來,而且舉辦個盛大的婚禮,可以轉移相當一部分目光,誰會去查老一孩子的結婚證真假。關鍵是去離婚,等於在楊江呆不到二個鐘頭就完事了,這可能嗎,原老一的兒子和現任老一的女兒辦離婚,這玩意兒怎麼可能那麼順利。
”找你借車是事先商量好的,對你的情況的我們大致都了解,撞車也是真的,確實是談波撞的,為的是能有借口和你繼續,談波有國際駕照,但是沒有國內駕照,他去過澳門格蘭披治大賽,車技比那個死去的賽車手還要高。他是同性戀,對許林澤沒有感情更沒有興趣,放風出來說他跟木木床上不行是我做的,沒辦法,搞政治的人就是這樣,子女都是工具。找你是木木提出來的,這是她不想當工具的第一步,但是她同意我提出來的第三步,就是跟你蹭錢。“
”您先等等,借種呢,是許林澤甘願的?”譚笑七很關心這個問題。
“是的,很早以前她媽鼓勵木木去追你,木木說過她可以和你借種,但是不會戀愛和結婚。”
譚笑七腦子很亂,他知道自己身處一個很大的局中。
“老一和你堂姐夫確實矛盾很深,但卻是因為你堂姐夫有野心,老一和你堂姐也許有男女關係,在去年你的直升飛機計劃實施之後。這個地皮拍賣計劃並非是非你不可,但是找上你了,也有繼續拉攏你的意思,這是另一步,把你搞的身敗名裂。當然是在借種之後。”
譚笑七此時非常冷靜,不過老一已和堂姐搞到一起這個事可能不是真的,也許是詐唬。“我不明白,我一個半年前還在打工的人,怎麼會讓你們如此費心?”
“這和你那個孫農還有她老師徐念東有關係,老一最大的公司去年被她搞垮了,他通過很多關係調查出,這事是孫農的主意並且操作,徐念東是她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