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根樹枝徹底斷裂。
人群發出一片驚呼,巴尼猛地向下墜去,但他反應極快,左手死死抓住了另一根樹枝,整個人懸空在距離地麵七八米的半空。
“快去喊教官!”有人反應過來,這個距離要是掉下來,不死也會半殘。
譚笑七沒動,他盯著那根承載著巴尼體重和生命的樹枝,它太細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曲。
“巴尼,你撐住,我上來!”譚笑七大喊道,他相信巴尼一定能聽懂,他馬上脫鞋,他那雙被本地幫看不順眼的北京布鞋,譚笑七知道,隻有光腳才能像巴尼那樣獲得足夠的摩擦力。
譚笑七確實不擅長爬樹,所以他摒棄了巴尼那樣依賴爆發力的敏捷,采用看似慢但是穩妥的方式,每一刻都保證有三點接觸樹乾。
“你彆上來!”巴尼那樣聲音從上邊傳來,奇怪,譚笑七能聽懂他喊的黎族話。
譚笑七沒回答,隻是專注地往上爬,汗水毫不吝嗇地流進眼睛,刺痛得緊,他甩頭繼續爬,離得越近就能花看清巴尼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和蒼白的指節。
終於,他爬到了和巴尼平行的位置。
“你聽著巴尼,”譚笑七儘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我數到三,你蕩過來抓住這根樹枝,你能聽懂嗎?”
巴尼看著這個自己平時看不慣的北京孩子,眼裡混合著恐懼和倔強的複雜神色。
“相信我!”譚笑七喊道,伸出右手。
那一刻,巴尼看到了譚笑七眼裡的堅定,不是逞英雄,而是一種沉靜的擔當。
“一,二,三。”
隨著計數,巴尼用力一蕩,鬆開了即將斷裂的樹枝,幾乎同時譚笑七抓住了巴尼的手腕,巨大的下墜力讓譚笑七悶哼一聲,但他的雙腿預先緊緊纏住了身下粗大的樹枝。
兩個少年懸在半空,像雨林中糾纏的藤蔓。
“慢慢來,彆急,抓住你左邊的樹枝,對就是那根。”
當巴尼安全第一轉移到主樹乾,兩個人大口喘氣,相視一笑。
“你的手在流血!”巴尼告訴譚笑七,難以想象,這個北京孩子救了自己的命,可自己和手下一幫人天天嘲笑他,不讓他好好吃飯,經常把他的一隻布鞋丟進小溪。自己這都乾了什麼。
譚笑七這才注意到,剛才緊急抓住巴尼時,自己的手掌被樹皮劃破了,巴尼的手臂上也有幾道明顯的血痕。
他倆慢慢爬下樹時,教官和衛生兵都趕到了,經過傷口處理,他倆被免除下午的訓練,坐在那顆椰子樹下休息。
巴尼掏出個小布袋,取出一小把綠色草藥,放進嘴裡嚼碎後示意譚笑七伸手,把草藥敷在譚笑七手掌的傷口上。
“這是我們黎族的草藥,你的傷很快就會好。”
清涼感從傷口處傳來,譚笑七覺得確實舒服多了。
“巴尼是我的小名,漢語到意思是板青,我大名叫廖三民,譚笑七,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當譚笑七從夢中驚醒時,看守所裡的廖三民臉上浮現出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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