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殘片躺在護界碑前,邊緣焦黑,符文扭曲。路明指尖剛觸到它,一股陰冷的波動順著指腹竄上手腕,像是有東西在片中掙紮蘇醒。
黑霧從殘片裂縫裡噴出,直衝天際,在北方天空裂開一道灰暗的痕跡。地麵猛地一震,遠處七處烽燧塔幾乎同時亮起紅光,那是邊境結界被衝擊的信號。
“傳令。”路明聲音壓得極低,卻穿透了風聲,“‘烽火連天’,九塔齊燃。”
傳訊執事衝向高台,手還未碰到陣盤,第一道轟鳴已從北礦方向炸開。大地像被巨錘砸中,護界碑微微傾斜,塵土簌簌落下。緊接著,西漠沙海翻湧如沸水,一團濃重黑雲自地平線升起,迅速蔓延成幕,遮住了整片天光。南嶺那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仿佛某種樂器被硬生生撕裂,音障崩斷的餘波震得中央空地的石板都出現了細紋。
中域上空,三艘裂空艦破雲而出,通體漆黑,艦首刻著扭曲圖騰。它們未減速,直接朝中央平原俯衝,甲板上密密麻麻站滿了符傀戰士,雙眼泛著死灰的光。
“李岩!”路明轉身,目光掃過人群。
工坊組長立刻上前一步,袖口還沾著昨夜熔煉鎮嶽鐘時留下的銅屑。
“帶人進地下陣基,用震蕩頻率反製敵炮。守住地火脈,不準斷。”
李岩點頭,沒說話,轉身就走。兩名助手緊跟其後,三人迅速消失在通往北礦的隧道入口,身後傳來岩石塌落的悶響。
“趙九。”
西漠巡哨隊長挺身而出,刀未出鞘,但腳底已蓄力。
“潛入黑雲底部,布設蝕光鏡乾擾陣。我要看到西漠的天。”
趙九抱拳,躍下高台,帶著五名沙行者疾馳而去。他們身形一進入沙地邊緣便矮身貼地,如影隨形般滑入黑霧籠罩區,轉瞬不見。
“沈舟。”
南嶺弟子快步上前,手中緊握一卷玉簡,上麵刻著他昨夜修改的音律共振圖。
“去南嶺駐地,找長老團重調地脈防護。斷魂簫失效了,你得讓它再響起來。”
沈舟深吸一口氣,接過一枚通訊玉符,轉身奔向南方。他的背影很快融入一片低矮山丘之間,隻留下一道揚起的塵線。
路明站在原地,抬頭看向中域上空。三艘裂空艦已降至百丈高度,錨鏈垂落,準備強行著陸。一旦落地,符傀大軍將直接壓向護界碑,根基一旦被毀,整個防禦體係都會崩潰。
他拔出淵影劍,劍身裂痕仍在,靈光包裹之處隱隱發燙。他左手按住肩傷,右臂猛然揮斬。
劍氣如虹,劃破長空,直擊首艦錨鏈。金屬斷裂聲響起,那艘戰艦失去平衡,一頭栽向荒原邊緣,撞入亂石堆中,爆起一團烈焰。
另外兩艘艦船立即調整姿態,艦身兩側浮現出護盾陣紋,試圖規避下一擊。
路明雙腳蹬地,整個人躍上高台頂端。他將淵影劍插入台心陣眼,雙手緊扣劍柄,神識全力催動。
“影縛千重!”
天地靈氣驟然凝滯,兩條無形鎖鏈自虛空浮現,纏繞住剩餘兩艘裂空艦的引擎部位。艦體劇烈震動,卻無法掙脫,懸停在半空。
十息。
這就是他能維持的時間。
“布雷隊!”他吼了一聲。
四名巡哨強者從側翼衝出,抱著符核地雷衝向艦體下方。他們在劇烈搖晃中完成埋設,剛退開數步,路明便鬆開神識。
兩艘戰艦重重墜地,激起漫天煙塵。片刻後,地下雷陣引爆,火光衝天而起,將其中一艘徹底吞沒。
可就在這時,數十具符傀從殘骸中爬出,身上冒著黑煙,動作卻絲毫不慢。它們手持雙刃,眼中紅光閃爍,分成三股,分彆撲向護界碑、高台和外圍防線。
路明躍下高台,淵影劍橫掃,一具符傀頭顱飛出,脖頸斷口處噴出墨綠色液體。他腳步未停,接連劈倒三具,劍鋒卡進第四具軀乾時,對方突然自爆。
衝擊波將他掀飛數丈,背部狠狠撞上一塊碎石堆。肩傷崩裂,血順著衣襟流下,浸透了半邊外袍。
他撐地起身,右手仍緊緊握著劍。掌心血肉模糊,與劍槽黏在一起,每一次握緊都帶來鑽心的痛。
但他沒有鬆手。
前方,又有五具符傀逼近,其中一具胸口鑲嵌著符核,正發出不穩定的嗡鳴。另一具背後背著兩枚,顯然也是自爆體。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迎了上去。
劍光閃動,第一具被斬為兩截。第二具撲來時,他側身避過,左手扣住其脖頸,順勢將其甩向第三具。兩者相撞瞬間,他劍鋒一挑,精準刺入符核縫隙,將其挑出並甩向空中。
劍氣爆發,符核在半空炸開,火浪席卷周圍三具符傀。
最後一具離護界碑隻剩十步,符核已經開始發光發熱。
路明衝刺,劍尖直刺其胸。符核卡在劍槽內,劇烈震顫,隨時可能引爆。
他咬牙,將劍深深插入地麵,用身體壓住劍柄,雙手死死按住符核外殼。
高溫灼燒皮肉,指尖迅速焦黑。他額頭青筋暴起,額角滲出血絲,卻始終沒有鬆手。
終於,符核光芒漸弱,停止了充能。
他喘了口氣,剛想抽劍,北方天際又傳來轟鳴。
更多黑點出現在雲端。
第二批裂空艦正在逼近。
他緩緩抬頭,視線穿過硝煙,盯著那片越來越近的陰影。
淵影劍仍插在地裡,劍槽中殘留著未冷卻的符核碎片。
他的右手慢慢抬了起來,指尖滴落的血順著劍脊滑下,滲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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