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透進主殿,窗紙由暗轉亮。
路明坐在案前,麵前擺著兩塊殘破的晶石。他伸手將它們並排放好,又取出一塊白玉簡,提筆寫下幾行字,放在案首中央。
李禾站在一旁,低聲問:“人都通知到了。”
“嗯。”路明點頭,“讓他們準時來。”
不多時,腳步聲陸續響起。幾名謀士和推演官走進大殿,各自落座。他們目光掃過案上的玉簡,沒人開口。
路明抬眼環視一圈,說:“昨夜東線密探帶回一段殘音,靈鴉也送回一句口信。敵人三日後動手,主攻方向可能是西穀。”
有人皺眉:“就憑這兩句話?”
“目前隻有這些。”路明語氣平靜,“但我們可以從已有信息裡找線索。”
一名推演官起身走到沙盤前,指著西穀位置:“這裡地勢開闊,無險可守。若敵主力來襲,我方正麵難擋。”
另一人接話:“正因如此,才可能是真目標。他們知道我們覺得不適合進攻,反而敢打。”
第三位謀士搖頭:“未必是強攻。月缺之日靈氣最弱,適合用毒霧、幻陣擾亂心智。也許他們根本不想硬碰,而是逼我們自亂陣腳。”
眾人議論起來。
有人說該封鎖穀口,加築壁壘;有人說應在南北山嶺設伏,避其鋒芒;還有人主張暫不出動,等敵深入再圍剿。
路明沒打斷,隻在一旁記錄。
等聲音漸歇,他才開口:“過去三年,對方七次突襲,五次選在靈氣低穀期。手段大多是先散謠言亂軍心,再派小隊穿插斷糧道。”
他頓了頓,“這次說‘先擾其心神,再斷其退路’,和以往模式一致。”
大殿安靜下來。
“西穀背靠斷崖,水源充足,適合布迷陣。一旦被圍,退無可退。”路明站起身,走到沙盤邊,“如果我是他們,不會指望一戰拿下主殿,但能切斷補給線,拖住我們幾天。”
“所以他們會主攻西穀?”有人問。
“不一定。”路明說,“可能是聲東擊西。但我們必須當它是真的來防。”
那人沉默。
“現在下三個命令。”路明轉身回案前,“第一,西穀哨塔全部加固,了望台加裝預警鈴陣,發現異動立刻鳴響。”
“第二,抽調兩支輕騎隊,輪流駐守穀口十裡外,晝夜巡防,不得擅離。”
“第三,各營備戰等級升為二級,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調動百人以上隊伍。”
眾人提筆記下。
路明看向角落裡的李禾:“你去傳令,優先配屬前線小隊裝備新器。破障刃和鎮靈環隨隊攜帶。”
李禾應聲要走。
“等等。”路明又道,“把影蟄組調去西穀北坡。”
眾人抬頭。
“不去正麵?”
“去地下。”路明說,“北坡土層鬆軟,適合掘道潛伏。讓他們埋進三十丈深處,沿坡線布監聽樁。敵人若從背後繞行,第一時間能察覺。”
有人遲疑:“可那樣就脫離主力視線了,萬一遇襲……”
“正因為他們看不見,才安全。”路明打斷,“影蟄組的任務不是參戰,是聽。隻要不暴露,就能活到最後。”
那人沒再說話。
路明拿起案上的兩塊晶石殘片,在眾人注視下投入火盆。火焰跳了一下,將碎片吞沒。
“原始情報就此銷毀。”他說,“接下來所有行動,以我下達的指令為準。不再討論來源,也不許私下推測。”
大殿裡一片肅然。
有謀士低聲道:“萬一猜錯了呢?要是他們其實打南沼怎麼辦?”
路明看著火盆裡熄滅的餘燼,說:“我們不是要打贏一場仗,是要活到能打贏的那一天。”
沒人回應。
會議結束,眾人起身離開。李禾最後一個走出門,順手帶上了殿門。
大殿隻剩路明一人。
他坐回案前,打開抽屜,取出一份卷宗。翻到中間一頁,上麵畫著西穀地形圖。他在北坡位置點了三點,用紅線連成三角。
外麵傳來報時的鐘聲。
他合上卷宗,手指輕輕敲了三下桌麵。
遠處山頭,一隻飛鳥掠過樹梢,翅膀拍動的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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