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美味的敲門磚
石嶽尊者臉上的掙紮和為難不似作假。一邊是能讓他修為瓶頸鬆動、對他乃至整個厚土宗功法都大有裨益的無上靈膳或許還能有下次？），另一邊是傳承了不知多少代、絕不允許外流的宗門重寶規矩。
這對他這個看似粗豪、實則必然肩負著宗門責任的一宗之主來說，確實是個兩難的選擇。
我和林瘋狂的心也提了起來。難道費了這麼大勁，最後還是不行？
林瘋狂在我腦海裡急道：“妹子，快！加大誘惑！跟他說這‘大地之心’隻是入門款，咱們還有‘蒼穹之翼’、‘四海宴’、‘八荒燎原鍋’……保證他聽都沒聽過！”
我暗自無語，這家夥現編菜名的本事倒是見長。
我沒有急著開口，隻是目光平靜地看著石嶽尊者，同時暗中示意林瘋狂稍安勿躁。有時候，沉默比喋喋不休更有力量。我們已經展示了我們的“價值”和“誠意”，過分的急切反而落了下乘。
石嶽尊者的目光再次不受控製地飄向石桌上那還剩大半的“大地之心”，喉結又忍不住滾動了一下。那誘人的香氣如同最狡猾的小妖精，持續不斷地撩撥著他的味蕾和心神。
他背著手，在靜室裡又踱了兩圈，腳步沉重，每一次落下都讓地麵微微震動。最終，他猛地停下腳步，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轉頭看向我，目光銳利：“丫頭，你這靈膳……可能大量製作？”
我心中一動，搖了搖頭，如實相告：“回宗主，此膳所需材料皆乃可遇不可求之物，尤其是千年地心髓，晚輩亦所剩無幾。大量製作絕無可能。但……若是偶爾製作一兩次，或許還能勉強為之。而且，晚輩所學並非僅此一味，針對不同需求，或有其他靈膳可試。”
我這話半真半假。材料珍貴是真，但背包裡其實還有備份來自南荒和西漠的收獲），隻是不能輕易透露。更重要的是，點明“偶爾”、“其他靈膳”，既保持了稀缺性，又留下了鉤子。
石嶽尊者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種“果然如此”和“這才合理”的釋然。如此神物，若能大量製作，反而嚇人了。
他沉吟片刻，又問道：“你隻需萬年石乳？需要多少？作何用途？”語氣已經鬆動了許多。
我心中大喜，知道有門兒了！連忙道：“晚輩隻需一小瓶，足夠作為藥引即可。實不相瞞，晚輩欲煉製一爐丹藥，此丹對晚輩至關重要，而萬年石乳乃是不可或缺的一味藥引。”我沒有直接說出萬靈化嬰丹的名字，以免節外生枝。
“煉丹？”石嶽尊者瞥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詫異我一個金丹修士竟需要用到萬年石乳這等寶物來煉丹，但他也沒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秘密。
他又沉默了半晌，目光在那“大地之心”和我的臉上來回掃了幾次，最終長長歎了口氣，仿佛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唉！罷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看在這……這‘大地之心’的份上，也看在你丫頭確實於靈膳之道有著匪夷所思造詣的份上，老夫便破例一次！”
我和林瘋狂心中同時湧起巨大的喜悅！成功了！
“但是！”石嶽尊者語氣一轉，變得極其嚴肅，“宗門規矩不可全廢！玄晶石洞乃我宗重地，即便老夫，也不能隨意讓外人深入核心區域采集石乳。”
我的心又提了一下。
隻聽他繼續道：“這樣吧，老夫可特許你們進入玄晶石洞外圍區域自行尋找。石洞深處自有強大石靈守護，老夫也無法命令它們。你們能否找到，能找到多少，全看你們自己的機緣和本事。並且，時間有限，隻能給你們三日時間。此外，需有我宗弟子在一旁陪同……嗯，算是監察，也算是對你們的一種保護，畢竟石洞內並非絕對安全。”
外圍區域？自行尋找？有時間限製？還有監視？
條件雖然苛刻，但比起之前連門都進不來，已經是天大的進展了！至少有了一線希望！
“晚輩接受！”我毫不猶豫地應下，“多謝宗主成全！”
“先彆急著謝。”石嶽尊者擺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雖然在他那粗獷的臉上顯得有點彆扭），“這‘大地之心’……剩下的這些……”
我立刻會意，恭敬地將整個食盒推到他麵前：“此膳本就是為了請宗主品鑒而製，自然全憑宗主處置。”
“哈哈哈！好！爽快！”石嶽尊者頓時眉開眼笑，大手一揮，毫不客氣地將食盒攬到自己身前，那樣子生怕我反悔似的，“那事不宜遲，老夫這就安排人帶你們去石洞入口！”
他心情極佳，甚至親自發出了幾道傳訊符。
很快，靜室外傳來了腳步聲。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身材同樣敦實、麵容憨厚、眼神卻十分明亮的年輕弟子走了進來，恭敬行禮：“師尊，您找我？”
“石磊啊，”石嶽尊者指著我們道，“這兩位是……呃，是宗的貴客。你帶他們去玄晶石洞外圍區域，他們要在那裡停留三日，尋找一些東西。你在一旁好生陪著，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嗯，也順便看看他們需要什麼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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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石磊的弟子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錯愕和疑惑。貴客？去玄晶石洞？還要停留三日？這簡直是破天荒頭一遭！但他性格顯然十分沉穩，並沒有多問，隻是恭敬應道：“是，師尊。弟子遵命。”
石嶽尊者滿意地點點頭，又對我道：“蘇小友，你們且隨石磊去吧。能找到多少，就看你們的造化了。三日之後，無論成敗，必須出來。”說完，他的注意力已經幾乎全被眼前的“大地之心”吸引了，迫不及待地拿起玉刀，準備繼續享用。
我知道，這次的“以食會友”計劃，圓滿成功！
“晚輩告退。”我行了一禮，和林瘋狂一起，跟著那名依舊滿臉懵懂的石磊弟子，走出了靜室。
離開靜室一段距離後，石磊才忍不住好奇地小聲問道：“二位……貴客，你們……是怎麼說服我師尊的？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他似乎想說什麼不好的詞，又趕緊咽了回去。
我和林瘋狂相視一笑。
林瘋狂搶先嗡鳴著回答，語氣裡充滿了嘚瑟：“很簡單，小子，記住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石磊：“？？？”
看著他更加迷惑的表情，我們笑而不語，跟著他走向那通往厚土宗禁地——玄晶石洞的更深處的通道。
美味的敲門磚，已經敲開了最艱難的第一道門。接下來，就要靠我們自己，去那神秘的洞窟中尋找那至關重要的萬年石乳了。
前途未知，但希望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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