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明白了。”季言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些遙不可及的煩惱壓下,“眼下,還是先做好河西知府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吧。”
至少,河西府遠離京城,也遠離大胤的風暴中心,還能讓他喘口氣,靠著【每日修為+1】慢慢發育。
蕭則誠點了點頭:“你能如此想,便好。河西雖苦,卻也是機遇。那裡靠近邊境,民風彪悍,卻也少了些京城和江南的盤根錯節。你若能在那裡站穩腳跟,做出成績,便是紮下了一根釘子。至於玄元宗…時機未到,暫且不必多想,但心中需有數。”
“學生謹記相爺教誨。”季言鄭重行禮。這趟“補課”信息量巨大,他需要好好消化。他也知道,蕭相對淩霜還有話交待,於是先行退出書房。
待季言退出書房後,蕭則誠的目光轉向一直靜立在一旁,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淩霜。
“霜兒。”
“女兒在。”淩霜上前一步,聲音清冷如常,但眼神專注。
蕭則誠看著她,目光深邃:“季言此子,心性、能力皆非同尋常。觀其所做所為,雖看似跳脫不羈,每每有驚人之舉,然細究其根本,皆暗合經世濟民之道,於細微處見真章,於不可能中辟蹊徑。”
他略微停頓,繼續道:“你此番隨行,首要之務,仍是護衛其周全。如今局勢,切記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僅來自攝政王一黨,亦可能來自…‘山上’的注視,你需提起十二分精神。”
“女兒明白,必竭儘全力,護季公子無恙。”淩霜沉聲應道,這是她一貫的職責。
“嗯!不過…”蕭則誠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一絲意味深長,“不止是護衛,更要助他,儘可能去完成他想做之事。”
淩霜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疑惑,但並未打斷。
蕭則誠緩緩道:“此子思緒天馬行空,常行人所未行,想人所未想。安瀾錢莊、水利工程,乃至他那些看似‘奇技淫巧’之物,背後皆有其深意。河西困頓已久,常規手段恐難奏效。或許,正需要他這般不循常理之人,才能攪動死水,引出活源。”
“他要開荒,你便助他清理障礙;他要整肅吏治,你便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他若又有何‘奇思妙想’,隻要於民有利,於大局無損,你便儘力協助,為他掃平執行層麵的阻礙。必要時,可動用我給你的人手和渠道。”
蕭則誠看著淩霜,眼神銳利:“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在河西,不必過於拘泥常法。我們需要看到的,是一個能真正站穩腳跟,並能將他的想法付諸實踐的季言,而非一個被規矩束縛,碌碌無為的知府。你,可明白?”
淩霜沉默片刻,消化著這番話的深意。這不僅僅是保護,更是賦予了她更大的權限和靈活性,去支持季言那些可能看似“出格”的行動。她抬眼,迎上蕭則誠的目光,那雙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了然與決斷。
“女兒明白。”她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護衛其安全,助其成事。女兒定不辱命。”
蕭則誠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又帶著些許期望:“去吧。前路艱險,你們…萬事小心。”
淩霜躬身一禮,身影悄然退入陰影之中,如同她來時一般無聲無息,但肩上的擔子,卻已截然不同。
離開相府時,夜色已深。季言抬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感覺那每一顆星辰,仿佛都代表著一個他無法理解的強大存在,正冷漠地注視著這片大地。
“玄元宗…十王…皇室…還有更上麵的…”
他喃喃自語,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想那麼多乾嘛?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我現在就是個五品官,還是即將被‘流放’到貧困山區的那種。”
“先定個小目標:在河西活下來,並且…爭取賺點底牌。”
他搖了搖頭,將那些沉重的思緒甩開,邁步走向漆黑的街道。
路還長,坑還多。
但至少,他現在知道了坑到底有多深,以及…坑底下可能還連著無底洞。
“苟住,慢慢爬吧。”他對自己說,“說不定爬著爬著,就撿到一把能屠龍的刀呢?”
雖然他知道,這很難,但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見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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