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縱有千般安排,萬般不舍,離彆終究要來。
丫丫聽著哥哥的叮囑,小嘴一癟,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決堤。她撲進季言懷裡,聲音哽咽得讓人心碎:“哥哥…嗚嗚…你能不能不走…丫丫舍不得你…哇…”
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肩膀一聳一聳的,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和依戀都哭出來。
這一哭,瞬間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李修文眼圈泛紅,默默彆過頭去,用力眨了眨眼睛。
張文柏也吸了吸鼻子,仰頭看天,嘴裡嘟囔著:“今晚風真大,沙子迷眼睛了…”
就連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王瑾和趙謙,也耷拉著腦袋,氣氛低沉。
而最讓季言意外的,是淩霜。
她依舊站得筆直,麵容清冷,但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眸子裡,此刻竟也微微泛起了紅暈,在燈光的映照下,像是冰湖上落入了兩瓣桃花,轉瞬即逝,卻清晰地落入了季言眼中。
季言心中一震。這位冰山美人,並非真的無情啊…隻是習慣了將情緒深埋。此刻,或許是被丫丫的哭聲觸動,或許是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漂泊與離彆,那堅固的心防,也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他一邊輕輕拍著丫丫的後背,柔聲安慰:“乖丫丫不哭,哥哥是去工作,會經常寫信回來的。等哥哥在那邊安頓好了,說不定接你過去玩…”,一邊內心也在瘋狂刷屏:
“哎喲我的小祖宗,彆哭了,哭得哥心都要碎了…”
“修文兄你也繃不住了吧?平時一副穩如老狗的樣子…”
“文柏你看什麼天?今晚明明沒風!”
“還有淩霜…你紅什麼眼睛啊!你這反差萌殺傷力太大了!我這直男的心啊,又軟又酸…”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即將遠行、放不下家中崽崽的老父親,操碎了心。
“好了好了,都彆傷感了。”季言努力振作精神,擠出一個笑容,“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日的離彆,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相聚。等我從河西回來,給你們帶特產!聽說那邊的羊肉不錯,到時候給你們整個烤全羊嘗嘗鮮…”
他試圖用物質誘惑衝淡離愁。
然而,烤全羊的許諾並未能立刻驅散彌漫在院中的傷感。丫丫依舊緊緊攥著季言的衣角,小聲抽噎著,仿佛一鬆手哥哥就會消失。
李修文默默起身,為眾人重新斟滿茶水,氤氳的熱氣稍稍模糊了他微紅的眼眶。張文柏則開始大聲講述起京城近日的趣聞軼事,試圖活躍氣氛,但那笑聲底下,總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夜色漸深,月華如水銀般瀉滿庭院,將每個人的身影都拉得長長的,交織在一起。誰也沒有提議去休息,仿佛默契地想要將這最後的相聚時光無限延長。
他們圍坐在一起,從初識的趣事聊到安瀾的艱辛,從對未來的憧憬談到對彼此的叮囑。
燭火換了一茬又一茬,東方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
終究,離彆的時刻還是到了。城門將開,車馬已備。
幾人相伴,沉默地將季言、淩霜、王瑾、趙謙送出城外長亭。
丫丫的眼淚再次湧出,但她這次沒有放聲大哭,隻是用力抱著季言,把小臉埋在他懷裡,悶悶地說:“哥哥…早點回來。”
李修文深深一揖:“季兄,保重。”
張文柏用力拍了拍季言的肩膀,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保重!”
季言登上馬車,最後看了一眼晨曦微光中為他送行的親人好友,“走了!”
馬蹄聲起,塵土微揚,幾騎身影漸行漸遠,融入將明未明的天色之中。
身後,長亭處,幾人久久佇立,直至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線,仍不舍得離去。
丫丫望著季言消失的方向,小聲呢喃:“修文哥哥,文柏哥哥,哥哥會平安的,對吧?”
李修文目光始終望著遠方:“會的。一定!”
張文柏試圖活躍氣氛,“丫丫放心,大哥他啊,老厲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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