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夫婦倆早早起床,前往蒼山地質公園。乘坐大索道上山時,陶麗娜緊張地抓住了沈山河的手臂。
“不會掉吧?”
女人總會在心愛的人麵前把自己的柔弱無限放大。
"彆怕,很安全的。"
他安慰道,其實自己也心中沒底。不是害怕,而是一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凡事不在自己掌控之內的無力感。
當纜車緩緩上升時,窗外的景色逐漸從田園風光變為原始森林。到達中和寺站後,他們沿著玉帶雲遊路步行。
"看那邊的山峰!"
陶麗娜指著遠處連綿的山脊。
確實,蒼山的十九座山峰如巨龍般蜿蜒,每座山峰都有獨特的形狀和傳說。沈山河對照著旅遊手冊,辨認著每座山峰的名字。
"那是馬龍峰,最高的一座。"
他指著遠處一座白雪皚皚的山峰說。
雖然已是五月,山頂仍有積雪未消。陶麗娜捧起一把雪,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細碎的鑽石。
"這就是"蒼山雪"了吧。"
她笑著說。
山風掠過黛色的山脊,把陶麗娜指尖的雪粒吹成細碎的銀霧。這便是蒼山雪了——不似北國雪的厚重,倒像被歲月揉碎的月光,沿著十九峰的溝脊漫漶開來。
陽光斜斜切過山巒,雪層便透出半透明的玉色,像誰把千萬年的冰川凍成了薄紗。背陰處的積雪還凝著冬的凜冽,踩上去咯吱作響,驚起幾隻山雀,翅尖掃過掛雪的鬆枝,簌簌落下的雪沫沾在臉頰,涼得像春晨的露。
遠處的雪線纏著雲,雲走得慢,雪就跟著在山尖流動。偶有風把雲吹散,露出青黑色的岩石,雪便順著岩縫淌下來,不是水,是冰,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倒像是誰把銀河的碎片撒在了山坳裡。
陶麗娜鬆開手,雪在掌心慢慢化了,濕痕印在皮膚上,涼絲絲的。她抬頭看,雪在峰頂與天相接的地方,白得發藍,像是從天上垂下來的綢緞,被山風輕輕吹著,一動也不動。這雪大約是不打算走了,要在這蒼山之上,守著四月的花,五月的風,守到夏天把雲染成綠的,再悄悄躲進岩縫裡,等下一個冬天來喚它。
下山後,他們沒有直接返回大理古城,而是選擇在蒼洱之間的村落間漫遊。途中經過一片油菜花田,雖然花期已過,但金黃色的餘韻依然美麗。
在一戶農家小院裡,他們品嘗了新鮮的野菜和蜂蜜。農家的老人聽說他們是新婚夫婦,特意送了一束自家種的鮮花。
"謝謝爺爺!"
陶麗娜接過花束,聞了聞,香氣清新怡人。
下午的時光在悠閒中度過。他們參觀了沿途的白族村落,欣賞了傳統的水磨坊和榨油坊。兩人拍了很多照片,這一路拍下的照片衝洗出來足足裝滿一個大大的相冊。
"今天是最放鬆的一天。"
沈山河躺在一片無人的野草地上說。
"因為遠離了人群,回歸了自然。"
陶麗娜附和道,也在他身邊躺下來。
“還有這不一樣的風光,不一樣的人間煙火,不一樣的你…和…我。”
沈山河一邊說,一邊翻過身把陶麗娜壓在了身下……
僅止而已,諸位不要太齷齪自行在腦海中描繪畫麵。)乁║˙˙║ㄏ
就讓時間就這麼愉快的過去,ok不ok。
又是一天,夫婦倆選擇了兩個古村落作為行程的收尾。上午,他們來到了有著兩千多年曆史的古生村。
"這裡比我想象的還要古老。"
陶麗娜驚歎於村中保存完好的明清建築。
他們參觀了村中的龍王廟,了解了白族傳統的本主崇拜。在一戶人家門口,倆人發現了一位正在編織竹器的老人。
"爺爺,能讓我們試試嗎?"
沈山河躍躍欲試,他沒事和廠裡原來做篾匠的王師傅學過幾下。
雖然老人的手已經不太靈活,但還是耐心地教他們如何劈竹篾、如何編織簡單的籃子,方式與王篾匠說的大有出入,畢竟地域不同,用沈山河老爸的話叫“各屬各教”。但沈山河依舊歪歪扭扭做出了成品,老人稱讚有加,直言他是個做手藝人的料。
沈山河大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說自己是個做手藝人的命。這些山野老人麵對陌生人時無意間的語話,往往能一語成讖,就象像傳言中的動物成精要尋人討封一樣,一句便成定局,比那些街頭算命的靈多了,而且還沒有因果牽連不受反噬。
“你老這手藝會的人不多吧?可得好好傳下去呀。”
沈山河感慨道。
"要是有年輕人願意學,我們的手藝就不會失傳了。"
老人也感慨地說。
“你也應該是手藝人吧?”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老人感受到了沈山河身上的匠心——一份對傳承的擔擾與執守。
“我是木匠。”
沈山河坦言。
“木匠啊,可比篾匠難多了。好,百匠之首算是有了傳承了。好,年輕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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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滿是欣慰,也有一絲的落寞。
……
下午,沈山河夫妻倆人前往鳳陽邑村。這個位於洱海西岸的村落保留了大量茶馬古道的遺跡。
"看那些石頭房子!"
陶麗娜指著一排用不規則石塊砌成的建築,
"一定是古代馬幫的驛站。"
他們參觀了村中的古戲台和染坊,了解了白族傳統的紮染工藝。在一處轉角,陶麗娜發現了一塊刻有馬幫圖案的石碑。
"這一定是當年的地標。"
她興奮地說。
倆人沿著古老的青石板路前行,沿途風光旖旎,但最醒目的是那些深深淺淺的蹄窩,像時光啃出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