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奔赴前線_傭兵之王之黎明之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09章 奔赴前線(1 / 2)

永恒宮殿卡利普索,潮汐聖殿深處,潮汐之心密室。

時間,是雷恩他們做出抉擇後的第三個潮汐周期,約等於陸地時間的九天。

但這九天,對“黎明之劍”的每一個人而言,卻漫長得如同九個世紀。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壓縮、拉長,充滿了煎熬的等待、極致的訓練、以及內心深處那份如同毒火般灼燒的、對陸地局勢的焦慮。

潮汐之心密室,並非傳統的房間,而是一處位於永恒宮殿最深處、與外界深海完全隔絕的巨大球形空間。空間的四壁由一種奇異的、能自行發出柔和藍白色光芒的“深海之心”晶石構成,內部沒有任何海水,隻有濃鬱到近乎化為液態的精純水元素能量。空間的中心,懸浮著一個不斷緩緩旋轉的、由無數道流動的、閃爍著各色魔法符文的藍色水流構成的巨大立體法陣。這裡,是娜迦一族用於模擬深海極端環境、進行最高級彆魔法儀式、以及訓練最精銳戰士的絕密場所。如今,它成了“黎明之劍”執行最終任務前,最後的、也是最嚴酷的“煉獄”。

“適應性訓練”,塞壬娜統領如是說,但稱之為“地獄試煉”或許更貼切。

訓練的目標隻有一個:在無限接近“深淵之眼”內層“靜滯黑淵”的環境下,讓團隊具備行動、戰鬥、乃至生存的基本能力。

“靜滯黑淵”的可怕,遠不止情報中描述的“粘稠、黑暗、感知被極大壓製”。在潮汐之心的模擬下,雷恩等人切身體會到了其真正恐怖之處。

第一重考驗:環境侵蝕。

當模擬開始,密室內柔和的光芒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粘稠如油墨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與聲音的絕對黑暗。這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一種帶著強烈侵蝕性的能量場。皮膚暴露在這種模擬的“黑淵海水”中,能清晰感覺到一種冰冷、滑膩、仿佛有無數細小蠕蟲在皮膚上爬行的觸感,鬥氣、魔力、甚至生命力都在被緩慢而持續地“吸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帶著甜腥和腐爛氣息的異味,直接作用於精神,誘發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絕望、暴戾等負麵情緒。

索菲亞提前配製的、用“淨水珊瑚”粉末和多種深海抗性材料煉製的“深淵抗蝕藥劑”,每人每天必須服用三次,才能勉強抵消這種侵蝕。一旦藥劑效力減弱,就會感到頭暈、惡心、四肢乏力,嚴重的甚至會開始產生幻覺。塔隆的巨盾表麵,在訓練第一天就出現了一層難以擦除的、類似鐵鏽般的暗紅色斑痕,那是模擬的深淵能量在侵蝕附魔。莉娜的魔法護盾,在“黑淵”環境下,消耗速度是外界的數倍,且穩定性極差。艾吉奧的潛行技巧,在這種無處不在的、粘稠的能量場中,效果大打折扣,移動時總會留下淡淡的能量漣漪。星塵的星辰感知,像是被蒙上了厚厚的黑布,範圍銳減,精度大降。艾莉希雅的歌聲,是唯一能穿透這種黑暗、保持清晰溝通的手段,但也極其消耗心力。

第二重考驗:感知乾擾。

“黑淵”最大的威脅之一,是徹底剝奪常規感知。在這裡,視覺基本無效,超過五米就一片模糊,十米開外完全黑暗。聽覺被嚴重扭曲,聲音的傳播變得緩慢、失真,方向感全無。嗅覺、觸覺,甚至魔力感知,都被粘稠的能量場嚴重乾擾、扭曲。唯一相對可靠的,是星塵那被削弱但依然存在的、對空間和能量的直覺,以及艾莉希雅歌聲中蘊含的、能與娜迦特殊共鳴水晶產生微弱感應的潮汐韻律。

訓練中,他們必須學會在近乎“盲聾”的狀態下戰鬥、移動、配合。塞壬娜和數位娜迦高階祭司,利用潮汐法陣,在黑暗中投放出模擬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形態各異的深淵魔物幻影,從最低級的噬魂魔陰影,到體型龐大、力量驚人的血肉畸變體,再到能釋放混亂精神衝擊的“低語者”。這些幻影無聲無息,攻擊卻真實不虛,帶著強烈的精神衝擊和物理壓迫。他們必須完全依靠星塵的直覺預警、艾莉希雅的歌聲定位、以及彼此間在極端環境下磨練出的、近乎本能的默契來應對。最初幾天,他們幾乎每一次訓練都以“全滅”告終,被幻影攻擊得狼狽不堪,傷痕累累雖然是精神上的衝擊,但痛苦無比真實)。

索菲亞的藥劑和塔隆的盾牌,在這種環境下,效果也大打折扣。抗蝕藥劑無法完全抵禦幻影攻擊附帶的、更深層的精神侵蝕。塔隆的盾牌,在抵擋那些能量幻影時,防禦效果會莫名衰減,仿佛那黑暗能“溶解”秩序性的防禦能量。每一次“死亡”,都意味著一次對意誌力的殘酷考驗。

第三重考驗:能量亂流與空間畸變。

“靜滯”隻是表象,其內核是狂暴的空間與能量亂流被強行“壓製”後形成的詭異“平靜”假象。在模擬訓練的中後期,塞壬娜開始引入更複雜的因素:模擬“內層黑淵”中可能出現的、局部的空間扭曲和能量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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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還在平穩移動,下一秒身側的空間就可能毫無征兆地產生褶皺、撕裂,形成短距離的隨機傳送,或者釋放出足以撕裂鋼鐵的空間碎片。腳下的“地麵”其實是法陣形成的力場)會突然變得像流沙一樣鬆軟,或者像鏡子一樣光滑。原本穩定的能量流會突然暴走,化作無形的刀刃、重錘、或者足以令人瞬間凍結或燃燒的極端溫度。

他們必須在感知嚴重受限的情況下,依靠星塵對空間波動的敏銳察覺、莉娜對元素亂流的提前預判、以及塔隆和雷恩在千鈞一發之際的極限反應,才能避開或硬抗這些致命的陷阱。艾吉奧的身法在這種環境下受到了最大挑戰,他必須將潛行技巧發揮到極致,並學會利用那些短暫存在的空間褶皺進行短距瞬移。索菲亞則開始嘗試配製能在短時間內穩定小範圍空間或能量的應急藥劑,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每一次成功,都可能救下隊友的性命。

訓練是殘酷的,非人的。每一天,他們都耗儘每一絲體力、魔力、精神力,在崩潰的邊緣徘徊,然後被塞壬娜用強大的潮汐治愈法術強行拉回,灌下索菲亞調配的、味道令人作嘔但效果顯著的精神恢複和肉體滋養藥劑,接著投入下一輪。他們的裝備,也在娜迦工匠大師的日夜趕工下,不斷進行調整、強化、附魔,以對抗“黑淵”環境的侵蝕。

雷恩的“星隕”長劍,在融合了“裂空海膽”尖刺精華和深海寒鐵後,劍刃上浮現出細密的、仿佛星空裂隙般的紋路,對能量防護和空間穩定性的破壞力大增,且在“黑淵”環境中,劍身的微光能勉強驅散小範圍的粘稠黑暗。塔隆的“守護者”巨盾,核心區域嵌入了“深淵巨鯤”鱗片提煉的精華,形成了一層流動的暗藍色光膜,對深淵能量的抗性顯著提升,盾麵還能被動吸收少量侵蝕性能量,轉化為微弱的防護力場。莉娜的法杖頂端,鑲嵌了“靜滯水母”晶核和一小塊“潮汐星核”的碎片,讓她對水、冰係魔法的控製力在深海環境下提升了近三成,施法速度更快,魔力消耗降低,且法術附帶輕微的“能量遲滯”效果,能乾擾敵人的能量運轉。艾吉奧的“幻光章魚”套裝經過進一步處理,在“黑淵”中的光學偽裝和精神屏蔽能力更強,還附加了短距離的“相位偏移”能力,能讓他如同幽靈般穿透非實體的能量攻擊和較薄弱的物質障礙。索菲亞的煉金設備和小型防護裝置,也融合了多種深海抗性材料,雖然主體結構未變,但穩定性和抗乾擾能力大幅提升。星塵對“潮汐星核”的共鳴日益加深,雖然還無法完全掌握其力量,但已能借助其穩定自身周圍小範圍的空間,並為隊友提供更清晰的空間預警。

然而,肉體與裝備的強化,遠不及精神與意誌的煎熬。每一天訓練結束,拖著仿佛被掏空的身軀回到水居,他們最渴望的,是得到陸地的消息。但通過塞壬娜特殊渠道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情報碎片,卻如同鈍刀子割肉,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推向絕望的邊緣。

“獸人先鋒,已抵近王都外圍銀月河防線……遭遇人類守軍頑強阻擊……戰況膠著……”

“精靈與矮人聯軍,已在黑石山脈南麓鐵砧堡舊址完成初步集結……但遭遇獸人偏師襲擾,推進緩慢……”

“王都城內,糧食短缺加劇……難民暴動……貴族潛逃……”

“金剛比蒙……再次現身戰場……銀月河上遊三座橋梁被毀……守軍傷亡慘重……”

每一條消息,都讓他們的心往下沉一分。王都還在抵抗,但這抵抗能持續多久?精靈矮人聯軍被牽製,無法及時解圍。金剛比蒙,那尊無可阻擋的戰爭巨獸,如同一片籠罩在王都上空的、越來越濃重的死亡陰雲。

塔隆的訓練越發瘋狂,幾乎每一次都將自己逼到極限,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無力、愧疚,都發泄在那些幻影敵人身上。莉娜的眼神愈發冰冷銳利,魔法操控精準到令人發指,她在強迫自己以絕對理智壓製情感。艾吉奧更加沉默,陰影中的時間越來越長,仿佛在提前適應“黑淵”中那永恒的孤寂與黑暗。索菲亞幾乎不眠不休,除了訓練就是泡在臨時搭建的煉金工作台前,眼睛熬得通紅,試圖榨乾每一分潛力,配製出更多、更強效的藥劑。星塵長時間地捧著潮汐星核冥想,周身星光時而明亮時而黯淡,似乎在努力溝通著某種超越眼前困境的、遙遠的存在。艾莉希雅的歌聲,在訓練中越發高亢、清越,帶著一種穿透一切黑暗的決絕,但在無人時,她會望著北方陸地的方向),眼中滿是無法掩飾的憂慮。

雷恩,作為團長,他必須將所有的焦慮、恐懼、對戰友犧牲的悲痛、對家園淪陷的絕望,全部死死壓在心底。他要在訓練中做出最冷靜的判斷,在夥伴情緒低落時給予最堅定的支持,在塞壬娜詢問進展時給出最客觀的評估。隻有深夜獨自一人時,他才會望著水居外永恒的、虛假的寧靜海景,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對抗著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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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們在這裡多待一天,王都可能就離陷落更近一步。但他更知道,倉促行動等於送死,不僅救不了王都,還會讓之前所有的努力、娜迦的投入、乃至大陸最後的希望,付諸東流。這種理智與情感的撕扯,如同兩頭怪獸,日夜啃噬著他的內心。

直到第九天,訓練即將結束前,一個更加爆炸性的、帶著血腥與焦糊氣息的消息,通過塞壬娜,傳到了潮汐之心。

“……銀月河防線……全麵失守。人類守軍主力……傷亡過半,殘餘部隊退守王都最後一道外圍壁壘‘榮耀之牆’。金剛比蒙……已兵臨城下。王都……已被合圍。城破……恐在旦夕。”

消息很簡單,但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訓練,戛然而止。

密室內模擬的“黑淵”環境緩緩褪去,恢複了原本柔和的藍光。但沒有人感到輕鬆。死一般的寂靜彌漫開來,隻有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

塔隆雙目赤紅,猛地一拳砸在晶石牆壁上,堅硬的晶石竟被砸出蛛網般的裂痕,他的手背也血肉模糊,但他渾然不覺。

“榮耀之牆……那是王都最後一道外圍屏障了……”莉娜的聲音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榮耀之牆一旦被破,獸人大軍將直麵王都的主城牆,那時,就真的是最後一道防線了。

“合圍……比蒙已在城下……”艾吉奧的身影在陰影中明滅不定,聲音冷得如同萬載寒冰,“他們撐不了多久了。最多……三天。不,也許兩天,甚至一天。”

索菲亞手中的一瓶藥劑滑落在地,摔得粉碎,奇異的藥香彌漫開來,她卻毫無所覺,隻是呆呆地看著傳來消息的那個方向。

星塵閉上了眼睛,手中的潮汐星核光芒劇烈閃爍,仿佛感應到了她內心的劇烈波動。

艾莉希雅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滑落。她雖然來自深海,但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早已將“黎明之劍”的夥伴視為至親,也將他們守護的陸地視為第二故鄉。此刻,那份家園將傾的絕望,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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