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裹挾著暴雨肆虐，椰樹在狂風中劇烈搖晃，枝葉拍打的聲響如同野獸的嘶吼。窩棚裡，十四支衝鋒槍的金屬冷光映在女人們臉上，有人指尖泛白，有人緊咬下唇，卻沒人發出一聲啜泣。
“記住我教的三點一線，扣扳機時穩著點。”馬飛飛的聲音壓得極低，目光掃過眾人，“敏智、雅美守左側礁石，阿彩帶阿蘭去右側椰林，枝子你身手好，跟我守正麵。”
“那我們呢？”林慧攥著槍的手微微發抖，槍身幾乎要從掌心滑落。
“童女跟真子、芳子在窩棚後警戒，彆讓他們繞後。”馬飛飛將最後一顆手榴彈塞進枝子手裡，“不到萬不得已彆用這個。”
枝子點頭時，腰間的蝴蝶刀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她扶著岩壁站起身，雨水順著發梢滴落在槍身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汽艇的馬達聲突然在百米外戛然而止。
馬飛飛立刻按住眾人：“彆動，他們在試探。”
雨幕裡傳來木槳劃水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故意擾亂聽覺的迷陣。真子突然拽了拽馬飛飛的衣角，指著西北方向——那裡的雨簾似乎比彆處更渾濁，隱約有黑影在礁石後晃動。
“三個。”她用氣聲說，日語混著漢語的腔調在此刻竟格外清晰。馬飛飛朝她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帶童女和芳子後撤。
“砰！”
一顆子彈突然擊穿窩棚的芭蕉葉頂，帶著呼嘯釘進對麵的樹乾。女人們瞬間繃緊身體，阿花手裡的槍“哐當”掉在地上，又被她慌忙撿起，槍托磕在膝蓋上也渾然不覺。
“慌什麼！”馬飛飛低喝一聲，突然掀開幕布滾到外側礁石後。第二顆子彈緊跟著擦著他的肩頭飛過，打在沙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左側！”敏智的喊聲混著槍響炸開。她編的藤蔓防雨布不知何時纏在了槍管上，子彈射出時帶著奇怪的嗚咽聲，卻精準地逼退了試圖從礁石後包抄的日軍。
雅美跟著扣動扳機，槍身的後坐力讓她踉蹌著撞到椰樹，卻立刻咬牙穩住，對著海麵連續射擊。海水裡冒起一串氣泡，顯然有人中了招。
馬飛飛趁機架槍瞄準，暴雨模糊了準星，他索性憑著聽覺判斷方位，對著汽艇停泊的方向連開三槍。一聲慘叫從雨幕中傳來，緊接著是重物落水的撲通聲。
“打得好！”阿彩在右側椰林歡呼，話音未落就被阿蘭死死按住——三個日軍正貓著腰穿過椰樹林，軍靴踩在積水裡發出“咕嘰”聲。
阿蘭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拽下腰間的工兵鏟朝日軍扔去。鐵鏟在空中劃過弧線，恰好砸中領頭那人的後腦。趁著對方倒地的混亂，阿彩扣動扳機，子彈掃過椰樹乾，濺起的木屑混著雨水飛濺。
正麵的日軍開始衝鋒了。
五個戴著鋼盔的身影在雨裡呈扇形推進，步槍的射擊聲此起彼伏。枝子突然從礁石後閃出，蝴蝶刀脫手飛出，精準地釘在最前麵那名日軍的手腕上。趁他吃痛撒手的瞬間，馬飛飛的衝鋒槍噴出火舌，將剩下四人儘數掃倒。
“還有漏網的！”芳子突然尖叫。她指著窩棚後方，一個日軍正舉著刺刀衝向童女，那把閃著寒光的刀在雨裡像條毒蛇。
真子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用槍托狠狠砸向日軍的後腦。對方踉蹌著轉身，刺刀劃破了她的胳膊，血珠立刻混著雨水滲出來。童女抓起地上的工兵鏟，用儘全身力氣劈在日軍的膝蓋上，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那人重重跪倒在泥水裡。
“砰！”
最後一聲槍響來自右側椰林。阿花抱著槍癱坐在地上，麵前躺著最後一名日軍，鮮血在積水裡漫開，染紅了半片沙灘。
風雨不知何時小了些。馬飛飛站起身，槍管還在微微發燙。女人們互相攙扶著從藏身之處走出，有人在發抖，有人在哭，卻都緊緊攥著手裡的槍。
真子的胳膊還在流血，她卻隻顧著幫童女擦掉臉上的泥汙。枝子拔出釘在日軍手腕上的蝴蝶刀，用雨水衝洗著刀刃上的血漬。
“檢查汽艇。”馬飛飛撿起日軍掉落的步槍，“看看有沒有能用的物資。”
敏智和雅美蹚著水走向停泊在礁石旁的汽艇，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眾人趕過去時，都倒吸一口涼氣——船艙裡堆滿了罐頭和藥品，角落裡還藏著一部電台，摩斯電碼的滴答聲在風雨中若隱若現。
“他們不是來巡邏的。”枝子摸著電台上的日軍印章，“這是補給船。”
馬飛飛的目光落在汽艇尾部的編號上，突然皺起眉頭。那串數字他似乎在哪見過，青銅羅盤碎片在口袋裡又開始發燙，這次的熱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灼人。
“快把物資搬上岸！”他突然提高聲音，“這船有問題！”
話音未落，汽艇底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炸開。真子眼疾手快地拽過童女，枝子則一把將最近的林慧推開——
轟然巨響中，火光穿透雨幕，將半邊天空染成了詭異的橘紅色。
【未完待續】
喜歡馬飛飛傳奇請大家收藏：()馬飛飛傳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