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彼岸花開_馬飛飛傳奇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50章 彼岸花開(1 / 1)

一)

原文再續,書接上回——咱今兒就用大白話,給各位嘮明白這章裡的彎彎繞繞。

馬飛飛一睜眼,眼跟前是白花花的醫療帳篷頂,手心燙得跟攥過燒紅的烙鐵似的。攤開手一瞅,好家夥,仨物件兒跟長在肉裡似的嵌在掌紋裡:一隻青銅鈴鐺磨得發亮,一根銀簪子纏著半截紅線,還有片紅得發暗的花瓣,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沒乾透的血。

旁邊軍醫正收拾針管,嘴裡嘟囔:“你這昏迷三天,淨攥著空氣瞎使勁,胡言亂語。怕不是彈片傷著腦子了。”馬飛飛沒搭話,就著帳篷縫透進來的月光晃了晃鈴鐺,“叮鈴”一聲脆響,耳尖子突然一麻——這動靜,跟當年在重慶訓練營裡,青鳥甩飛刀劃破空氣那聲“嗖”一模一樣,連帶著後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後半夜帳篷簾“唰”地被掀開道縫,魚女跟隻貓似的溜進來,手裡攥著張發黃的海圖。紅墨水畫的鳥居歪歪扭扭,墨漬暈開半拉月亮,看著跟被啃過似的。“這是八卦九門教的潮汐表,”她聲音壓得比蚊子哼還低,氣兒都從鼻子眼裡出,“月全食那天,黃泉門會開。但你得想清楚,進這門得拿啥換——”

馬飛飛摸了摸褲兜,裡頭硌著兩根嗎啡針。這是第二支了,從醫療站順手牽羊揣的。這三天昏昏沉沉淨做夢:一會兒是李小梅在燃燒的軍艦上點炸藥,引線“滋滋”冒火星;一會兒是青鳥把淬了毒的發簪往日本鬼子脖子裡紮,毒液順著簪子尖往下滴;還有他那早沒了的閨女馬紅豆,蹲在礁石上用手指頭蘸著血畫紅星,血珠子順著礁石縫往下淌,跟閨女小時候摔破膝蓋,蹭在他軍裝上的血印子一個模樣。

二)

第二天月全食剛露頭,馬飛飛瞅準空子偷了艘橡皮艇。這破艇不知哪個缺德鬼用剩下的,氣閥漏得邪乎,每劃三槳就往下沉半寸,褲腿子早泡得透濕。抬頭看天,月亮被黑影啃得隻剩個月牙兒,跟紅豆換牙時漏風的嘴似的。

劃著劃著,腦子裡突然飄回十二年前那個雪夜。那會兒他們還在延安,李小梅把紅豆裹在軍大衣裡,小家夥露著個腦袋,臉蛋凍得紅撲撲的。重慶那間道場裡,青鳥正往發簪上抹蛇毒,李小梅舉著飛刀笑她手笨,倆人叮叮當當比畫起來。雪粒子打在道場的木格窗上,“劈裡啪啦”的,脆生生的,竟跟現在浪花拍橡皮艇的聲響重合到了一塊兒。

“爹!你看我畫的紅星!”閨女舉著根燒黑的木炭跑過來,鼻尖上還沾著灰。就這會兒,李小梅的發簪離日諜的喉嚨隻剩半寸,日諜回手甩過來的飛刀,離她心口也差著那麼點。當年馬飛飛還笑她們,說這是臨陣磨槍瞎比劃,現在才咂摸過味兒來——道場裡每一下揮劍,每一次出刀,都是後來那些犧牲的彩排。

三)

月全食最黑的那會兒,橡皮艇剛好漂到海圖標的位置。海麵“轟隆”一聲炸開個大漩渦,海水轉得跟紅豆作業本上畫的螺旋圈似的,看著眼暈。馬飛飛摸出青銅鈴鐺,剛要扔,那鈴鐺突然燙得跟火炭似的,燙得他猛地想起青鳥犧牲那天,自己在戰壕裡撿到的那枚變形彈殼——也是這麼個燙法,攥在手裡能烙出印子。

“當啷”一聲,鈴鐺掉進漩渦裡。剛沉到底,海底突然飄上來段尺八聲,嗚嗚咽咽的,是那曲《虛鈴》。鹹腥味兒順著風糊了一臉,馬飛飛揉揉眼,看見浪尖上站著個姑娘,是二十歲的青鳥,梳著兩條大辮子,正往天上甩飛刀。可這回飛刀沒炸碉堡,倒在半空“嘭”地炸開,變成漫天的小銅鈴,每隻鈴裡頭都蹦出隻青鳥,撲棱棱地擦著他肩膀飛過去,翅膀帶起的風裡,還有她當年總用的那種靛藍花露水味兒。

緊接著把李小梅的發簪扔進去。那簪子剛沾著水,周圍“騰”地綻開圈珍珠色的光暈,亮得晃眼。馬飛飛盯著那片光,突然想起李小梅最寶貝的那盒雪花膏。當年她總說:“等抗戰勝利了,咱就用繳獲的日軍罐頭裝雪花膏,給紅豆梳辮子時抹一點,保管光溜得很。”話沒說完,空襲警報“嗚哇”響起來,那半截話,就成了沒說完的遺言。

四)

最後扔的是紅豆的銀簪。簪子上纏著的紅線在水裡舒展開,跟條血蛇似的往漩渦中心遊。馬飛飛這時候看見礁石了,就跟夢裡一樣,閨女趴在上頭,胸口的血呼呼往外冒,可她還衝他笑,手裡舉著根紅繩編的玩意兒:“爹,給你編的平安結……”話音剛落,紅繩“啪”地斷了,火星子“蹭”地炸成漫天星星,每顆星星裡都有個穿紅襖的小姑娘,揮著小手喊他:“爹,快來呀!”

三道白光“唰”地從漩渦裡衝天而起,馬飛飛的耳朵裡“嗡嗡”響,像是有三個人在喊他。青鳥的聲音混在尺八聲裡,脆生生的;李小梅的叮囑藏在珍珠光暈裡,溫乎乎的;紅豆的笑聲順著紅繩往上爬,甜絲絲的。他想伸手去抓,可手一抬,竟變得半透明了,掌紋裡滲出些黏糊糊的汁水,滴到海裡,“咕嘟咕嘟”開出一片紅花,看著像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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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戴京劇麵具的女人不知啥時候站在浪尖上,身上的軍服“騰”地竄出火苗,燒得露出裡頭那件繡著彼岸花的布胸兜,那花兒正一片片往下蔫。她袖口的火苗裡,藏著好多好多小畫麵:這回是青鳥在炸碉堡,下回換成李小梅在發報,再下回又是小紅豆穿著延安保育院的小棉襖。她給八路軍傷員喂水。每個畫麵裡都有個馬飛飛,穿著不同的軍統製服,離她們總差著一步遠,就因為這一步,她們都倒下去了。

“她們用永生換你活下來。”女人摘下麵具,馬飛飛瞅見三張臉疊在一塊兒——是十二年前的青鳥、犧牲時的李小梅,還有七歲的紅豆。三張嘴一起動,聲音攪成一團,“等抗戰勝利那天,記著給咱墳上放串炮仗,紅通通的那種。”

六)

漩渦突然開始收口,跟有人拽著似的,馬飛飛感覺有隻手往水裡拉他。他使勁抬頭,看見光裡頭站著仨人:青鳥正拿塊布擦飛刀,李小梅對著水麵綰頭發,紅豆踮著腳,把紅繩往倆人手腕上纏。她們身上的軍服正一片片往下掉,變成花瓣,風一吹就簌簌地飄,露出底下的新衣裳——是李小梅當年拉著他去布莊扯的料子,說要等紅豆十歲時,娘仨做套母女裝。

“回去吧。”仨人一起轉過身,臉上光溜溜的,沒疤沒傷。紅豆的辮子上還係著他送的紅綢帶,在風裡飄得歡實。“記著清明來看看,給咱墳上種點彼岸花。”

七)

第一波漲潮的浪頭“嘩啦”打過來,馬飛飛嗆了口海水,鹹得齁嗓子。橡皮艇早成了堆破膠皮,他就躺在那堆破爛上,看著天邊的月亮慢慢亮起來。口袋裡的彼岸花花瓣硌著心口,硬邦邦的,像三顆不跳的心臟。

遠處傳來美軍巡邏艇的馬達聲,“突突突”的。馬飛飛摸出那張全家福照片,是當年在道場拍的:紅豆趴在他肩頭搶相機,李小梅正把青鳥的飛刀往自己脖子上架,他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那時候還沒掉牙,後來在淞滬會戰被炮彈崩掉半顆。照片背麵有行小字,是李小梅的筆跡:“等勝利了,就去看彼岸花。”

八)

海水漫過軍靴,帶來點熱乎氣。馬飛飛咂摸出點意思來:下回月全食,該把這三樣東西還回去了。說不定在那個常世的道場裡,她們早擺好了木劍,點好了香,就等他喊一聲“開始”。

口袋裡的彼岸花不知啥時候開得正旺,冒出股怪味兒,像硝煙,又像道場裡的檀香,還混著點女人用的花露水味兒。馬飛飛閉上眼,海浪聲裡,又聽見那熟悉的喊叫——

“看招!”是青鳥的脆音。

“抓不到!”是李小梅的笑。

“爹快來!”是紅豆的甜嗓子。

這聲兒,聽著比啥都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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