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影夫？”馬飛飛一震。
“一個本該死在南京的人。”疆風雲子低聲道，“他藏在鏡中，操控一切。他要用‘影嗣’之血，喚醒‘影武大陣’，控製整個76號。”
馬飛飛踏入鏡籠。
四壁如水銀流淌，無數個“周力為”的影像在鏡中浮現——有的哭泣，有的冷笑，有的正被撕去衣衫，有的已氣絕身亡。
突然，一個周力為從鏡中走出，旗袍完好，發髻整齊，笑著喚他：“馬飛飛，我等你很久了。”
馬飛飛握緊骨簪，卻未動。
因為他記得——最後那日，她抱著亡夫師雲龍大哥的骨灰盒，站在碼頭雨中，背對他落淚。而他，從未見她回頭。
“你不是她。”他低語。
刹那間，鏡麵崩裂，真實的世界浮現：周力為被綁於中央鐵床，額頭插著一根銀針，正連接著一麵巨大的古鏡。而鏡中，一個影子緩緩睜開眼——川島影夫，身著和服，麵容枯槁，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
“馬飛飛……你終於來了。”鏡中人低語，“我等的，不止是‘影嗣’，還有你這‘玄冥’之主的魂。”
馬飛飛怒吼，骨簪化刃，直刺鏡心。
“為了雲龍大哥！”
“為了烈士！”
“為了所有死在76號的軍統人！”
“鐺——！”
鏡麵炸裂，血霧噴湧。
疆風雲子吹響青銅鈴，阿阮以染血手帕蒙眼，衝向鐵門機關。
鬼母立於門外，黑袍翻飛，低誦：“三魂引，破陰門——歸！”
血色之霧，終於染紅了上海灘的夜。
而鏡中，川島影夫的笑聲，仍在回蕩。
就在此時，馬飛飛猛然抽出腰間青銅羅盤，雙手結印，口中低誦古咒：
＞“玄冥開眼，三界通傳——召！”
“嗡——！”
羅盤驟然騰空，青銅表麵浮現出古老符文，一道光柱衝破地底，直貫雲霄。刹那間，虛空扭曲，四道身影從光中踏出——皆為青銅鑄就的居士，麵容古拙，眼泛金光，手持長戟，腳踏雷紋。
他們落地無聲，卻如山嶽壓境，空氣為之凝滯。
為首的青銅居士單膝跪地，聲如洪鐘：“主人，我等奉召而來，何事需行？”
馬飛飛指向鐵床上昏迷的周力為與阿阮：“救人。”
四尊青銅居士如電而出，手中長戟劃破空氣，所過之處，76號守衛如紙人般倒下。他們直入囚室，一尊抱起周力為，一尊扶起阿阮，另兩尊斷後，如入無人之境，瞬間殺出白樓。
馬飛飛接過周力為，見她氣息微弱，但脈搏尚存，心頭一鬆。
青銅居士回返，齊齊跪地：“主人，任務已成。”
馬飛飛點頭：“你們已完成了營救任務，回青銅羅盤儲物間中繼續修行吧。”
眾居士齊聲應道：“是！”言畢，身形化光，沒入羅盤，消失於虛空。
雨漸歇，天邊微明。
鬼母將阿阮背起，低聲道：“這世道，活著比死難。你保重。”
馬飛飛拱手：“謝前輩。”
鬼母轉身，身影沒入貧民窟的晨霧中，如一抹幽魂。
馬飛飛抱著周力為，回到法租界密室。她悠悠轉醒，見四壁空空，唯有那青銅羅盤靜靜置於案上。
“馬飛飛……”她聲音虛弱，“那些……是人是鬼？”
馬飛飛不語，隻從羅盤儲物間中，取出五十根金條，金光刺目，堆滿檀木箱。
周力為瞪大雙眼，如見神跡：“你……你這是變戲法？”
“不是戲法。”馬飛飛道，“是軍統最後的‘藏金’。你拿去。”
周力為掙紮坐起，搖頭：“我不是懶人。這些金條，我作為本錢。去峨眉山下，開幾門滑杆店。這個項目暫時沒有競爭對手，可以獨霸行業。工作雖說是辛苦了，可是我不怕。等我掙錢後，還你金條。”
馬飛飛望著她，忽然笑了：“你若能活著，便是還我。”
周力為低頭，淚水滴落：“雲龍大哥的火鍋店……地下有密道，通重慶軍統站……他死前，托我帶一句話：‘火不滅，鍋不涼。’”
馬飛飛閉目，輕聲道：“火不滅，鍋不涼。”
窗外，天光破曉。
而那枚紫藤香粉，在晨風中，悄然飄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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