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續。入鄉隨俗:
咱這就把這段“林海雪原”用長白山那旮旯的土話給它重新燉一鍋,熱乎、帶勁兒,聽著就像老火炕上嗑瓜子嘮出來的——
一、雪嶺對暗號
雞還沒打鳴呢,天剛蒙蒙亮,冼時遷就讓小疙瘩一腚踹醒了:“彆挺屍了!麻溜兒起來收拾家夥事兒,狗爬犁都套好了,再磨蹭太陽該曬屁股啦!”
倆人貓著腰溜出興棧,一推門,嗬!外頭的風刮得跟刀片子似的,“嗚嗚”叫著往脖子裡鑽,凍得人一縮脖兒。門口雪窩子裡,早停著一架油光鋥亮的“狗車”,六條大青狗膘肥體壯,毛奓奓著跟鋼針似的,哈氣兒一出嘴就凝成白霜,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透著股子野性。小疙瘩拿鞭杆子敲了敲爬犁幫子,“哐哐”響:“上座!這玩意兒在雪地裡比馬匣子還快當,小鬼子的摩托都攆不上,還悄咪的沒動靜,保準不暴露!”
冼時遷一貓腰蹦上爬犁,裹緊了羊皮襖。小疙瘩“嘚兒——駕!”一嗓子喊得震天響,手裡的鞭子“啪”地一甩,狗群立馬跟離弦的箭似的躥了出去,雪沫子揚得跟白麵似的,糊了倆人一臉。道兒黑得跟灶膛底兒似的,伸手不見五指,小疙瘩順手從懷裡摸出塊鬆明子,用火折子一點,火苗子“劈啪”炸著火星子——這是給雪狼支隊遞的暗號,意思是“自家人來了,彆開槍!”
爬犁在雪地上飛跑,“嗖嗖”地跟風賽跑,兩邊的樹影子跟鬼魅似的往後退。一直爬到輝南駱駝峰那旮旯,前頭突然傳來“啾——啾——”幾聲口哨,三短一長,清脆得很。小疙瘩趕緊勒住狗韁繩,大青狗“嗷嗚”一聲停下,刨著雪地裡的雪:“穩當點兒!是自家人的暗號,錯不了!”
話音剛落,林子邊“呼啦”一下冒出幾條黑影,個個穿著厚棉襖,腰裡彆著匣子槍,臉上抹著黑灰。打頭的是個腿肚子纏著樺樹皮的糙老爺們兒,臉讓寒風皴得跟榆樹皮似的,一道道裂紋,眼神卻亮得嚇人——正是雪狼支隊的隊長。早年間他跟小鬼子乾仗,腿讓寒氣咬廢了,落下病根,就拿樺樹皮當綁腿,硬生生挺著帶隊在老林子裡跟鬼子周旋。
“冼把式,可把你盼來啦!一路辛苦!”雪狼嗓子拉碴的,跟拉木鋸似的,聽著就透著股子滄桑,“山本太郎那狗日的缺大德了!抓了老多老百姓去鬼門崖底下掏冰窩子修暗堡,但凡有敢不服的、磨洋工的,全給扒光了衣裳,赤條條插雪地裡當‘凍屍樁’,那模樣慘喲,我日他仙人板板的!”
冼時遷聽著,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眼裡冒著火:“彆廢話!小鬼子的滑雪隊在哪兒貓著呢?”
“就在二道溝那片鬆林裡,八個崽子,一水兒的新滑雪板,還帶著兩挺歪把子、一門小鋼炮,氣焰囂張得很!”雪狼往二道溝方向努了努嘴,“昨兒個還在雪地裡練滑雪呢,跟瘋狗似的亂竄。”
“妥了!這活兒交給我,保準給他們端了老窩!”冼時遷拍了拍腰間的匕首,眼裡閃過一絲狠勁。
等到後半夜,月芽兒躲進了雲彩裡,老林子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冼時遷換上一身白茬羊皮襖,往雪地裡一趴,跟個大雪包似的,貼著雪皮子悄咪咪溜進了二道溝。小鬼子的帳篷裡呼嚕打得震天響,跟打雷似的,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屏住呼吸,抻出“妙手空空”的絕技,手指頭跟抹了油似的,輕輕撥開帳篷門簾,進去一頓摸索,八本鬼子證件外加一張蓋著紅章的“特彆通行證”,全順進了懷裡。臨走時摸著個硬疙瘩,掏出來一看,是個印著櫻花火漆的小盒子,上頭刻著一個“山”字——正是山本太郎的印記。冼時遷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這是山本設的套,等著咱往裡鑽呢!
回到爬犁上,他把證件“啪”地拍在雪狼手裡。雪狼也不含糊,從懷裡掏出一張用黑貂毛縫的“老林子活地圖”,指著上麵的毛頭說:“你瞅著,毛頭密的地方是能走人兒的暗河,凍得結實;毛頭稀的地方全是冰窟窿,掉下去就沒影!拿著這圖,順著暗河摸,能直接溜到鬼門崖底下,繞開風鈴雷那趟鬼線,保準萬無一失!”
冼時遷接過地圖,鄭重地抱了抱拳:“老哥,大恩不言謝!等收拾了小鬼子,趕明兒我請你喝最烈的燒刀子,一醉方休!”
雪狼咧嘴一笑,露出半顆金門牙,拍了拍冼時遷的肩膀:“扯啥犢子!打鬼子是咱中國人的本分,沒二話!路上小心,有事開槍為號,我帶著弟兄們接應你!”
二、鬼門崖前頭
第二天過晌,長白山西坡的風刮得更邪乎了,跟哨子似的“嗚嗚”作響,雪片子橫著飛,打在臉上生疼生疼,跟小刀子割似的。馬飛飛、淩若霜他們早換上了從鬼子滑雪隊那兒扒來的狗皮,穿著日軍滑雪服,一個個打扮得跟小鬼子似的。黑田那老小子被反銬在爬犁上,嘴上堵著塊破襪子,嗚嗚啦啦說不出話,活像一頭待宰的年豬,耷拉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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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真就瞧見了雪狼說的“凍屍樁”。一個個老百姓光不溜溜地插在雪地裡,臉上還保持著臨死前咧嘴嚎哭的模樣,凍得硬邦邦的,跟冰疙瘩似的,看著就讓人心頭發酸。淩若霜眼圈通紅,強忍著眼淚,指尖凝出細小的冰針,挨個兒往“凍屍樁”的死穴上紮:“兄弟,走好!這輩子遭罪了,下輩子托生個好年月,彆再遇上小鬼子這種畜生!”
嶽鎮山扛著那口“鎮嶽”大劍走在前頭,跟個鐵塔似的,劍鞘裡的“鎮山七截陣”圖譜在風雪中閃著幽幽藍光。他把大劍掄得跟風車似的,“呼呼”生風,路邊的冰棱子、枯樹枝子全被劈得碎成碴子,愣是在漫天風雪中趟出一條道兒來。
“留神!”冼時遷突然壓低嗓子,伸手攔住了眾人。前頭的雪簷底下,密密麻麻吊著一串串銅鈴鐺,風一吹,“叮鈴鈴”脆生生地響——正是山本太郎布下的風鈴雷,隻要一碰鈴鐺,立馬就炸,還得引發雪崩!
他從懷裡掏出偷天鉤,拴上細絲線,胳膊一甩,鉤子“嗖”地飛出去,穩穩纏住鈴鐺的掛鉤。接著,他屏住呼吸,跟摘豆角似的,輕拿輕放,把一個個鈴鐺取下來,小心翼翼地把裡頭的苦味酸倒在雪地裡,又順手從懷裡掏出一包上海五香豆,塞進空鈴鐺殼子裡,再把鈴鐺掛回去。黑黢黢的豆袋兒在白雪地裡分外顯眼——這老小子,還挺有黑色幽默,妥妥的老東北那味兒!
就這麼一路踩雷,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蹭到了鬼門崖底下。那崖子立陡立陡的,跟讓天斧劈了一刀似的,直上直下,一眼望不到頂。半腰的風口上,顫顫巍巍長著一朵雪絨花,冰溜子似的花瓣,芯兒裡卻透著一圈火紅的紋路,風越大,它越精神,在漫天風雪中傲然挺立,透著股子韌勁。
“就是它!雪絨花!”鄧翠新激動得聲音都直結巴,指著那朵花,眼裡閃著光,“有了它,再找到赤炎草,就能解寒毒、破鬼子的實驗了!”
馬飛飛和淩若霜對視一眼,心領神會。淩若霜掏出冰蠶繩,一頭拴在旁邊的大樹根上,一頭牢牢拴在倆人腰上,打了個死結。馬飛飛先縱身往下跳,淩若霜緊隨其後,倆人跟倆秤砣似的,順著崖壁往下出溜。風刀子割在臉上,生疼生疼,雪沫子鑽進眼睛裡,澀得人睜不開眼。
離雪絨花還有一胳膊遠,馬飛飛正準備伸手去摘,崖頂突然傳來“吱——吱吱——”三長兩短的哨子聲,尖銳刺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倆人抬頭一瞅,隻見山本太郎穿著一身白“忍者滑雪甲”,背著一把九八狙,手裡把玩著一把軍刀,站在崖邊咧嘴樂,漢語說得賊溜,還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雪絨花、赤炎草,外加你們倆的小命兒,今天老子全收了!早就等著你們這群土八路自投羅網呢!”
崖頂上,密密麻麻的鬼子端著槍,槍口對準了崖壁上的倆人,雪地裡還埋著炸藥包,引線都露在外頭,隻要山本太郎一聲令下,馬飛飛和淩若霜就得粉身碎骨!
嶽鎮山、鄧翠新和冼時遷在崖下看得真切,一個個握緊了手裡的家夥事兒,眼睛都紅了。黑田在爬犁上嗚嗚地叫著,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幸災樂禍。
風雪越來越大,鬼門崖下的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
且聽下回,老林子裡接著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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