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不敢接話,隻能低著頭,任由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
戴笠走到桌邊,終於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那塊紅光碎片。指尖觸碰到碎片的瞬間,紅光猛地一盛,映得他半邊臉通紅。“你說,這玩意真能定國運?”他像是在問胡斐,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裡帶著幾分嘲諷,“日本人把它當寶貝,搶得頭破血流;那個什麼鏡主,也對它虎視眈眈。可這國運,豈是一塊石頭能定的?”
他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那笑意裡藏著冷意,藏著算計,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野心。“人心,才是最大的變數。”
笑意轉瞬即逝,他的臉色重新沉下來,語氣陡然變得淩厲:“東西既然拿到了,下一步計劃啟動。讓底下的人盯緊了,密切關注所有與古鏡、青銅器有關的線索,尤其是……關於‘鏡主’的。”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的雲層,聲音低沉而冰冷,“馬飛飛死了,但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胡斐心中一凜,連忙躬身應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他轉身退出書房,剛走到門口,就隱約聽見戴笠極低地自語了一句,那聲音很輕,被風吹得斷斷續續,卻字字清晰地鑽進他耳朵裡:“……守國魂?嗬,這國,這魂,又該由誰來守……”
地下河道深處,挖掘的動靜越來越清晰。
那三個“農夫”的動作極快,他們並非要挖開整個廢墟,而是從隨身的木箱裡取出幾瓶透明的藥水,小心翼翼地塗抹在馬飛飛周身與骨蛇骸骨粘連的岩石上。藥水觸碰到岩石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輕響,原本堅硬的岩石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剝落。他們的目標明確得很,就是要將馬飛飛這具石化的軀殼,完整地取出來。
眼看馬飛飛的身體即將被完全剝離骸骨,異變陡生!
整個地下空間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不是塌方,而是一種源自地脈深處的能量擾動,沉悶,狂暴,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原本被鎮壓的黃泉骨蛇骸骨突然發出“咯咯”的異響,骨縫裡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眼窩中的綠芒驟然暴漲,七顆蛇首竟微微抬起,露出森白的獠牙。與此同時,馬飛飛胸前的青銅符牌猛地變得滾燙,光芒大放,“鎮脈者,守國魂”六個篆字金光閃閃,將周遭的黑氣逼得節節後退。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河道儘頭的黑暗裡,一道模糊的光影驟然浮現。那光影扭曲不定,像是一麵被打碎的鏡子,邊緣泛著冰冷的銀光——那是一道鏡影!鏡影之中,赫然映出戴老板書房的一角,紅木辦公桌,檀香嫋嫋,還有桌上那塊正散發著紅光的八咫鏡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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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農夫”的臉色瞬間劇變。
“是鏡影追蹤!”為首那人低吼一聲,聲音裡帶著幾分驚惶,“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他當機立斷,從懷裡掏出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那丹藥通體瑩白,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他掰開馬飛飛石化身軀上唯一還帶著幾分柔軟的嘴唇,將丹藥塞了進去。丹藥一碰到舌尖,便化作一股精純的氣流,順著喉嚨滲入體內,瞬間彌漫到四肢百骸。
做完這一切,他與另外兩人合力,抬起馬飛飛這具沉重的“石像”,轉身就往河道更深處的黑暗裡衝去。他們的腳步急促,卻依舊保持著詭異的輕盈,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道鏡影在原地閃爍了幾下,鏡麵裡的紅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搜尋什麼。片刻後,它似乎因為失去了明確的目標,變得越來越不穩定,最終化作點點銀光,緩緩消散在空氣裡。震動漸漸平息,黃泉骨蛇的骸骨重新恢複死寂,隻是骨縫間的黑氣,又濃重了幾分。
地下空間再度歸於沉寂,隻剩下空氣中尚未散儘的、冰冷詭異的鏡麵反光。
馬飛飛的意識,在那股丹藥氣流湧入後,緩緩沉入了一種更深沉的定境。石化的外殼如同厚重的繭,將他與外界的一切危險隔絕開來。他能感覺到,符牌的力量與丹藥的靈氣正在體內緩緩交融,一點點修複著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與魂魄。
破而後立,向死而生。
他不知道自己會沉睡多久,也不知道那些神秘的“農夫”將帶他去往何方。他隻知道,當他再次醒來時,麵對的將是一個更加迷霧重重、敵友難分的棋局。
而這盤棋的第一子,早已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由那些潛藏在黑暗中的人,悄然落下。
更讓他心驚的是,在意識沉淪的最後一刻,他分明“聽”到,那道鏡影消散前,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像是跨越了時空,直刺他的識海——
“鎮脈者……留不得。”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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