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同去。”慕容驚鴻立即道。
蘇芷瑤也說:“我也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沈墨軒搖頭:“童貫點名隻請我一人,你們去反而不妥。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怎樣。”
話雖如此,翌日沈墨軒前往童府時,還是暗中做了安排。
童府坐落在皇城東側,府邸宏偉,門前石獅威武,守衛森嚴。沈墨軒遞上請柬,立即有管家引他入內。
穿過重重回廊,來到一處精致的花廳。童貫坐在主位,周世榮陪坐一旁,見沈墨軒進來,二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童貫尖細的嗓音帶著幾分做作的熱絡。
沈墨軒躬身行禮:“童公公有請,下官豈敢不來。”
賓主落座,童貫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半晌才道:“聽聞沈大人在金明池辦差,頗為辛苦啊。”
“分內之事,不敢言苦。”
“是嗎?”童貫放下茶盞,似笑非笑,“可咱家聽說,今年的籌備頗多不順啊。彩綢短缺、工匠不足、甚至有人傳言金明池水質有問題...這些,沈大人都解決了嗎?”
沈墨軒心知這是敲打,從容道:“多謝公公關心,這些問題都已妥善解決。金明池爭標,必能如期順利舉行。”
周世榮插話:“沈協理倒是自信。不過金明池爭標事關朝廷體麵,若有差池,恐怕不是沈大人能承擔得起的。”
“周先生放心,下官既奉旨辦差,自當竭儘全力,不負聖恩。”
童貫眯起眼睛:“沈大人年輕有為,確是辦差的好手。不過咱家有一言相勸: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金明池的生意,周家經營多年,熟悉其中門道。沈大人何不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這話中的威脅,再明顯不過。
沈墨軒正色道:“下官愚鈍,隻知奉旨辦事,不敢徇私。”
童貫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好一個奉旨辦事!沈大人這是不把咱家放在眼裡了?”
“下官不敢。”
廳內氣氛陡然緊張。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通報:“公公,永昌侯爺到訪。”
童貫麵色微變,狠狠瞪了沈墨軒一眼:“今日就到這裡,沈大人好自為之!”
沈墨軒躬身告退,在廊下與永昌侯擦肩而過。那是個五十餘歲的中年人,麵容儒雅,眼神卻銳利如鷹。二人對視的刹那,沈墨軒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離開童府,沈墨軒心事重重。童貫、周世榮、永昌侯...這個聯盟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
回到金明池,慕容驚鴻和蘇芷瑤立即迎上。
“如何?”二人齊聲問道。
沈墨軒將經過簡單說了,蘇芷瑤憂心道:“他們三方聯手,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防不勝防啊。”
慕容驚鴻卻道:“未必。他們越是聯手,破綻越多。我已有線索,周家截走的那批彩綢,就藏在城西的倉庫裡。”
沈墨軒眼睛一亮:“可有證據是周家所為?”
“有倉庫的租賃契約,署名雖是化名,但筆跡與周世榮的師爺一致。”慕容驚鴻取出一紙文書,“更妙的是,我查到這批彩綢來路不正,是走私貨。”
沈墨軒沉思片刻,忽然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們就陪他們玩一玩。”
三日後,金明池畔突然來了一隊刑部差役,直撲城西倉庫,查獲大批走私彩綢。人贓俱獲,租賃倉庫的周家師爺當場被擒。
消息傳出,周世榮氣得砸碎了書房最心愛的硯台。
“好個沈墨軒!竟敢如此!”他咬牙切齒,“既然如此,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深夜,周世榮秘密來到童府。花廳內,童貫與永昌侯早已等候多時。
“事情辦得如何?”永昌侯冷聲問道。
周世榮躬身道:“侯爺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金明池爭標那日,必讓沈墨軒身敗名裂!”
童貫尖聲道:“此次若再失手,你知道後果。”
周世榮冷汗直流:“公公放心,此次計劃天衣無縫。水火無情,就算沈墨軒有三頭六臂,也難逃此劫!”
永昌侯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眼神陰冷:“記住,我要的不是沈墨軒一人,而是整個新政派的覆滅。金明池的這場好戲,隻是開始。”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雷聲隆隆。
暴雨,即將來臨。
而在金明池的臨時衙署內,沈墨軒站在窗前,望著被狂風卷起的池水。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輕聲自語。
慕容驚鴻推門而入:“都安排好了。他們若敢動手,必叫他們自食其果。”
沈墨軒點頭,目光堅定:“既然如此,我們就拭目以待,看這場大戲,究竟會如何收場。”
遠處,又一道閃電撕裂夜空,照亮了金明池洶湧的波濤。
水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悄然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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