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李墨軒從懷中取出一封國書,“遼國新帝耶律明送來的國書——他承認我為中原之主,願與中原締結兄弟之邦,開放邊境貿易。”
經濟、軍事、外交。
三重壓力,如山壓下。
趙恒和趙睿沉默了。
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李墨軒不僅拿到了大義名分,還拿到了實權。鹽稅、邊軍、外援,他全有了。而他們,除了一個空頭名號,什麼都沒有。
“若我們……不答應呢?”趙睿澀聲問。
“那就繼續打。”李墨軒平靜道,“你們還有五萬人,我這裡有二十萬。遼軍二十萬在城外虎視眈眈。三足鼎立,看誰先死。”
他頓了頓:
“但我提醒二位,遼軍若真打進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京城百姓。而百姓若遭殃,這江山就算搶回來,也是滿目瘡痍。二位……忍心嗎?”
誅心之問。
趙恒和趙睿臉色慘白。
他們可以不顧百姓死活,但這話不能說出口。一旦說了,就徹底失去了人心。
許久,趙恒長歎一聲:
“朕……我簽。”
趙睿也低下頭:“我……也簽。”
秦昭雪立刻送上早已準備好的詔書。兩人顫抖著手,簽下名字,蓋上印章。
大局已定。
李墨軒看著那兩份詔書,心中卻沒有太多喜悅。
這江山,是拿到了。
但代價呢?
瑤兒的身世之謎,慕容破軍的真實意圖,耶律明的二十萬大軍……這些問題,一個都沒解決。
“殿下,”慕容驚鴻忽然開口,“末將有一事稟報。”
“說。”
“家兄慕容破軍……末將願去遼營,與他談判。”慕容驚鴻聲音嘶啞,“若他真是為蘇姑娘而來,末將……可以說服他退兵。”
“你?”李墨軒看著他,“你有把握?”
“沒有。”慕容驚鴻坦然,“但末將是他弟弟,他至少……不會殺我。”
這話說得很悲涼。
李墨軒沉默片刻,點頭:“好。你去。但記住——”
他盯著慕容驚鴻的眼睛:
“瑤兒是我妹妹,我不會用她換和平。若談不攏,就回來。我們一起……迎戰。”
慕容驚鴻重重點頭,轉身離去。
他走後,李墨軒屏退左右,隻留蘇芷瑤在身邊。
“哥哥,”蘇芷瑤輕聲道,“你真的相信……我是遼國公主嗎?”
李墨軒握住她的手:“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妹妹。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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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瑤眼中含淚,依偎在哥哥懷裡。
許久,她忽然想起什麼,低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什麼?”
“關於那位陳太醫。”蘇芷瑤抬起頭,“我暗中派人查了,他二十年前……就瞎了。”
李墨軒一怔:“什麼?”
“他的眼睛,是二十年前一場大火燒瞎的。”蘇芷瑤聲音很輕,“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看見我右肩的胎記,更不可能憑胎記認出我的身世。”
轟——
李墨軒腦中一片空白。
陳景和瞎了?
那他說瑤兒是先太子之女,是憑什麼認定的?
胎記是假的?
那他們的身世……
“還有,”蘇芷瑤繼續道,“我派人去江南查過,我‘母親’蘇婉的墳……是空的。棺材裡隻有幾件衣服,沒有屍骨。”
空的墳墓。
瞎眼的太醫。
虛假的胎記。
這一切串聯起來,指向一個可怕的結論——
他們的身世,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哥哥,”蘇芷瑤顫聲道,“我們……我們到底是誰?”
李墨軒無法回答。
他想起父皇臨終前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母後臨死前緊握著他的手說“對不起”,想起陳景和說出血緣真相時的痛哭流涕……
原來都是戲。
一場演了二十年的戲。
“查。”他咬牙,“繼續查。查陳景和的眼睛是怎麼瞎的,查蘇婉的屍骨去了哪裡,查……我們到底是誰的孩子。”
“可遼軍還在城外……”
“那就一邊打,一邊查。”李墨軒眼中閃過決絕,“這江山我要,真相我也要。”
他看向殿外,夕陽如血。
慕容驚鴻應該已經到遼營了。
這場談判,會是什麼結果?
而他們的身世,又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
李墨軒不知道。
但他知道,從此刻起,他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包括那個跟了他三年、為他出生入死的慕容驚鴻。
也包括那個哭訴了二十年真相的陳景和。
這盤棋,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當夜,慕容驚鴻從遼營歸來,帶回一個驚人的消息:慕容破軍同意退兵,但有一個條件——他要見蘇芷瑤一麵,親自確認她的身份。而更詭異的是,慕容破軍說,他知道蘇芷瑤真正的身世,也知道李墨軒的身世。如果李墨軒想知道真相,就讓他和妹妹一起來遼營。與此同時,陳景和在驛館中懸梁自儘,留下遺書:“老奴欺君二十年,罪該萬死。但有一事必須告知:殿下與蘇姑娘,確非兄妹。你們真正的父母……還活著。”遺書旁,放著一枚染血的玉佩——與李墨軒那枚“太子印信”,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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