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京城,柳絮飛舞,桃花盛開。自分級處理法在全朝推廣獲得成功後,蘇明遠的聲名如日中天,連帶著他的住所也變得門庭若市。
這日清晨,蘇明遠剛從府中走出,便見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候在門外。此人約四十餘歲,麵白無須,腰圓體胖,一身綢緞衣袍,手中還捧著幾個精美的錦盒。
蘇大人!在下趙德昌,久仰大名,今日特來拜訪!那人滿臉堆笑,深深一揖。
蘇明遠微微一怔。這個名字他倒是聽過,趙德昌乃是京中有名的富商,經營絲綢、茶葉等生意,家財萬貫,在商界頗有聲望。隻是不知為何會找上自己。
趙東家客氣了,不知有何見教?蘇明遠客氣地回禮。
趙德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連忙說道:大人公務繁忙,在下豈敢耽誤?隻是有些薄禮想要敬獻,還望大人不要推辭。
說著,他示意身後的幾個隨從將錦盒捧上前來。蘇明遠略一打量,那幾個錦盒做工精美,想必裡麵的東西也價值不菲。
趙東家太客氣了,隻是我們素無往來,這禮物...蘇明遠有些遲疑。
大人說哪裡話!趙德昌急忙打斷,大人乃朝中重臣,又是改革的功臣,我等商賈無不敬仰。這些不過是一點心意,還請大人務必收下。
蘇明遠正要推辭,趙德昌又壓低聲音說道: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有一事想要請教大人。近日朝廷要在江南興建幾處水利工程,在下想要承攬一些材料供應的生意,隻是不知具體章程如何,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原來如此!蘇明遠心中頓時明白了趙德昌的來意。江南水利工程確實是近期的重點項目,涉及的資金數額巨大,材料供應更是一筆豐厚的買賣。難怪這位趙東家要登門拜訪。
但是,以禮物作為敲門磚來打聽工程消息,這已經有些越過界線了。
趙東家,工程的具體安排朝廷自有章程,到時候會公開招標,東家可以正當參與。蘇明遠委婉地回答。
趙德昌見蘇明遠沒有直接拒絕,膽子更大了:大人說得是。隻是如今商場競爭激烈,我等小商人想要獲得一些機會實屬不易。若能提前了解一些情況,準備得更充分些,豈不是對朝廷的工程也有好處?
這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但蘇明遠豈會聽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趙東家的心思我理解,蘇明遠看了看那幾個錦盒,隻是這些禮物實在太重,我不能收下。至於工程的事情,東家還是按正常程序參與吧。
說著,蘇明遠就要離開。趙德昌見狀急了,連忙攔住去路:大人且慢!在下還有一句話想說。
蘇明遠停下腳步,看著他。
趙德昌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外人,才小聲說道:大人,實不相瞞,這江南水利工程在下已經打聽過了,光是木材一項就需要數萬兩銀子,若能獲得供應權,在下願意分出三成利潤孝敬大人。
三成利潤,那可是數千兩銀子!這個數字讓蘇明遠心中一震。
他從現代穿越而來,雖然已經適應了古代的生活,但對於金錢的概念還是很清楚的。數千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人家生活幾十年了。
看到蘇明遠臉色變化,趙德昌以為有戲,連忙繼續說道:大人,這是雙贏的買賣。朝廷需要優質的材料,在下的貨源品質有保證,價格公道,對工程有利。而大人從中得到一些好處,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大人為朝廷辛勤工作,俸祿微薄,理應得到更多補償。
蘇明遠沉默了。
趙德昌說得不無道理。作為一個主事級彆的官員,他的月俸確實有限,維持體麵的生活都有些吃力,更彆說積攢家業了。而且按照這個時代的潛規則,官員從中獲得一些好處似乎也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這樣做無疑是在利用職權謀取私利,這與他內心堅持的原則產生了衝突。
趙東家,蘇明遠深吸一口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樣的事情我不能做。工程招標有嚴格的程序,我不能乾預。
趙德昌臉色一暗,但還不死心:大人,在下並非要您違法亂紀,隻是希望能提前了解一些情況而已。這在官場上是很常見的事情,大人不必有太多顧慮。
常見不代表正確。蘇明遠堅定地說道。
見蘇明遠態度堅決,趙德昌隻能悻悻而退,但臨走前還不忘說道:大人,在下的提議您可以再考慮考慮。這幾份薄禮就留下吧,權當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說完,他匆匆離去,連那幾個錦盒都沒有帶走。
蘇明遠看著地上的錦盒,心情複雜。他讓府中的管家將錦盒收起來,準備稍後退還給趙德昌。
到了尚書省,蘇明遠剛坐下,同僚王通判就湊了過來。
明遠兄,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晚?王通判笑著問道。
蘇明遠簡單說了趙德昌來訪的事情,王通判聽後卻是一臉羨慕:啊呀,明遠兄真是好運道!趙德昌可是京中有名的富商,他能主動登門,說明對兄台很是看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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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你的意思是...蘇明遠有些疑惑。
王通判壓低聲音:明遠兄,你初入官場,可能還不太了解其中的門道。像趙德昌這樣的商人,手中有大把的銀子,而我們這些當官的,雖然有權但囊中羞澀。大家各取所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明遠皺了皺眉:可是這樣做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