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輕取徐土若等閒_三國:玄行天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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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輕取徐土若等閒(2 / 2)

陳登也微笑道:“玄德公仁德之名,海內共仰。登與家父不過順應天命人心罷了。如今城內初定,百廢待興,還需玄德公主持大局。”他巧妙地將主導權交還劉備,姿態放得很低。

雙方一番看似推心置腹的寒暄,但空氣中卻彌漫著微妙的張力。劉備和簡宇需要陳家這樣的地頭蛇來穩定局勢,而陳家則需借助劉備及其背後的簡宇來鞏固此次“投資”的回報,並規避背主求榮的惡名。這是一種基於現實利益的脆弱同盟。

在後院一處嚴密看守的廂房內,夏侯惇被特殊的牛筋繩索捆縛著,靠在牆角。他臉色灰敗,獨眼緊閉,胸口劇烈起伏,不是因為掙紮,而是極致的憤怒與屈辱。傷口似乎又崩裂了,麻布滲出暗紅。

他一生征戰,何曾受過此等羞辱?成為階下之囚,比殺了他更難受。門外士兵沉重的腳步聲,如同踩在他的心上。他腦中反複回響著程昱的警告、陳登那看似忠誠的臉龐,以及車胄、史渙慘死的消息,悔恨與殺意交織,幾乎要將他吞噬。

而在另一間更為偏僻的囚室內,程昱的待遇稍好,未被捆綁,但活動範圍僅限於鬥室。他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榻上,背脊挺直,花白的頭發有些散亂,但眼神卻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嘲諷。

他仔細聆聽著外麵的每一點動靜,從士兵的交談、遠處的喧囂,判斷著局勢的發展。他並不擔心自己的生死,到了他這個年紀和地位,生死早已看淡。

他思考的是更大的棋局:徐州失守對曹操戰略的打擊,簡宇下一步的行動,以及……陳登父子在這場變局中究竟能走多遠。他甚至開始構思,若有機會見到簡宇或劉備,該如何說辭,才能或許為曹氏爭取一線生機,或至少埋下一些未來的隱患。

當黎明的曙光徹底驅散夜幕,照亮劫後餘生的徐州城時,一種與昨夜恐慌截然不同的情緒,開始在街頭巷尾悄然滋生,並迅速蔓延開來。

起初,依舊是緊閉的門戶和小心翼翼的窺探。但很快,一些膽大的百姓透過門縫,看清了街上巡邏士兵的旗號——那赫然是久違的“劉”字大旗,以及一些雖然陌生但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的軍隊。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傳:

“是劉皇叔!劉使君回來了!”

“真的是玄德公?那個仁德的劉皇叔?”

“沒錯!我看到關將軍和張將軍的旗號了!”

“曹兵被打跑了!是劉使君救了我們徐州!”

緊閉的房門一扇接一扇地打開。先是幾個老者顫巍巍地探出頭,確認了消息的真實性後,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喜悅。接著,更多的百姓湧上街頭,他們臉上的恐懼逐漸被好奇、激動乃至狂喜所取代。許多經曆過陶謙和劉備短暫治理時期的老徐州人,回想起當年劉備的寬厚愛民,不禁熱淚盈眶。

“玄德公回來了!徐州有救了!”

“快!快去迎接劉使君!”

人們奔走相告,越來越多的百姓自發地聚集起來。他們手中沒有鮮花美酒,隻有樸素的感激之情,許多人挎著籃子,裡麵裝著家中僅有的雞蛋、麵餅,甚至隻是清澈的井水,想要犒勞這些“王師”。街市上很快變得人頭攢動,歡聲笑語取代了之前的死寂,一種節日般的喜慶氣氛籠罩了全城。

當劉備在關羽、張飛、陳珪、陳登等人簇擁下,從州牧府走出,準備巡視城防、安撫民心時,他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府前的廣場和通往城門的主要街道上,已經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男女老少,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真摯的笑容,眼中充滿了期盼。看到劉備出現,人群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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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使君萬歲!”

“恭迎玄德公回徐州!”

“使君仁德,徐州之福!”

人們爭先恐後地湧上前,將帶來的食物和清水遞給士兵們。士兵們起初嚴守軍紀,不敢接受,但在劉備微笑著點頭示意後,才感激地接過。場麵熱烈而有序,全然不見昨日戰亂的陰影。

劉備站在台階上,望著眼前黑壓壓一片、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百姓,眼眶不禁濕潤了。他高舉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人群漸漸平息下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劉備的聲音帶著激動,卻清晰傳遍全場:“徐州的多親們!備,劉備,回來了!備無能,昔日未能守住徐州,讓鄉親們受苦了!今日幸賴簡丞相相助,手下將士用命,漢瑜、元龍先生深明大義,方能驅逐曹兵,重回故地!備在此立誓,自今日起,必當勤政愛民,輕徭薄賦,讓徐州重現往日安寧,讓鄉親們都能安居樂業!”

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有樸素的承諾,卻深深打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人群中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關羽撫髯頷首,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張飛環眼圓睜,哈哈大笑,聲若洪雷:“大哥!你看!百姓們都念著你的好呢!”陳珪、陳登父子站在一旁,看著這萬民歸心的場麵,心中亦是感慨萬千,更加堅定了追隨劉備的決心。

在劉備的親自安撫和舊日聲望的影響下,徐州城的秩序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商鋪陸續開門營業,市集重新變得熱鬨,清理街道、撲滅餘火的工作在軍民合作下高效進行。儘管對曹軍殘餘的清剿和對城防的接管仍在繼續,但整個城市的主流氛圍已然是安定與希望。

劉備的仁德之名,成為了穩定徐州最有效的基石,也讓這座剛剛經曆戰火的城市,迅速煥發出新的生機。

時近正午,簡宇的中軍大帳內,氣氛原本因即將對下邳發起的攻勢而顯得凝重。沙盤之上,下邳城的模型被代表重兵的小旗層層圍住。簡宇一身玄色常服,立於沙盤前,眉頭微蹙,正與幾位謀士推演著攻城可能遇到的頑抗。陽光透過帳簾縫隙,映亮空氣中浮動的微塵。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歡快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直至帳外戛然而止。一名風塵仆仆、背插赤色令旗的信使未經通傳便疾步闖入,臉上因激動而泛著紅光,單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一封火漆密信,聲音因急促而有些變調:

“報——!丞相!徐州急報!大捷!徐州城已克!”

帳內瞬間一靜,落針可聞。所有謀士、將領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那名信使,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徐州?那是夏侯惇、程昱鎮守的重鎮,兵力雄厚,怎會毫無征兆地被攻克?

簡宇霍然轉身,玄色袍袖帶起一陣微風。他素來平靜無波的臉上,也罕見地掠過一絲極度的驚詫。他沒有立即去接信,而是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信使:“何處軍報?何人主攻?詳細情形如何?”他的聲音沉穩,但微微加快的語速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信使喘了口氣,激動地回道:“是劉皇叔派小人前來!徐州城並非強攻而下,是城內陳珪、陳登父子作為內應,昨夜舉火為號,裡應外合!劉皇叔與關、張將軍已率軍入城,夏侯惇被擒,程昱被俘,車胄、史渙授首,徐州全城已定!”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和抽氣聲。這消息太過震撼,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簡宇眼中精光爆射,一步上前接過密信,迅速拆開,目光如電掃過上麵的字跡。信是劉備親筆,詳細敘述了陳登如何聯絡、如何製造混亂、如何襲殺守將、如何開門獻城的過程。

良久,簡宇緩緩抬起頭,臉上那絲驚詫已然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有狂喜,有慶幸,更有一種對局勢陡然扭轉的深深感慨。他輕輕將信紙放在案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

“好一個陳元龍……好一個裡應外合……”他低聲自語,嘴角終於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天助我也!下邳已成孤城,曹仁……看你還如何支撐!”

他立刻轉向帳中諸將,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靜與決斷:“傳令!全軍暫停對下邳的進攻準備!各營整裝,等候新的指令!”局勢突變,戰略必須立即調整,穩固徐州這個意外獲得的戰略要地,其重要性已遠超強攻下邳。

就在命令剛剛下達,眾將還未完全從消息中回過神時,一道纖細的身影不顧衛兵阻攔,急匆匆地闖入了大帳。正是夏侯輕衣。

她今日穿著一身便於行動的勁裝,卻掩不住臉上的倉皇與焦慮。秀發微亂,一雙美目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她甚至來不及向帳中其他人行禮,目光直接鎖定簡宇,聲音帶著顫抖:“師兄!我……我聽說徐州……徐州城破了?我大伯……夏侯惇將軍他……他怎麼樣了?”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位身份特殊的女子。她是夏侯淵的義女,卻與簡宇有同門之誼,更是趙雲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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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宇看著夏侯輕衣焦急的模樣,心中了然。他揮了揮手,示意帳內其他閒雜人等暫且退下,隻留下幾位核心將領。他走到夏侯輕衣麵前,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事實:“輕衣,你先彆急。徐州確已攻克。夏侯元讓將軍……他受傷被俘,目前被看押在徐州城中,性命無虞。”

“被俘……”夏侯輕衣嬌軀一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知道被俘意味著什麼,尤其是對於夏侯惇那樣驕傲的將領來說。

她猛地抓住簡宇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師兄!我知道我不該……但我求求你,讓我去徐州!大伯他性子剛烈,重傷被俘,我……我怕他……求你看在師父的份上,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她的話語帶著哭腔,充滿了哀懇。她真正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能有機會設法營救或至少改善夏侯惇的處境,但這心思,在明麵上卻不能直說。

簡宇何等人物,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看著師妹梨花帶雨的模樣,又瞥了一眼站在帳角、眉頭微蹙、麵露擔憂的趙雲,心中迅速有了決斷。他既不能公然答應放走敵方大將,也不能對師妹的懇求置之不理。

簡宇輕輕拍了拍夏侯輕衣的手背,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輕衣,你的心情我理解。夏侯將軍乃當世豪傑,我亦敬重。他如今傷重被俘,於情於理,都應有妥善安置。”

他略一沉吟,目光轉向趙雲和一旁同樣關切地看著夏侯輕衣的馬雲祿,下令道:“子龍,雲祿。”

“末將在!”趙雲踏步而出,銀甲鏗鏘,他看向夏侯輕衣的眼神充滿心疼與堅定。

“雲祿聽令!”馬雲祿也立刻抱拳,她英氣勃勃的臉上帶著義氣。

簡宇沉聲道:“現命你二人為先鋒,率五千輕騎,即刻啟程,趕往徐州,與玄德公對接,協助穩定城防,並……確保夏侯惇將軍的安全,給予與其身份相符的待遇,不得怠慢。”他特意強調了“安全”和“待遇”,話外之音,趙雲和馬雲祿自然明白,這是默許了夏侯輕衣的隨行,並給予了她接近和照顧夏侯惇的空間,同時也是一種無形的監管。

“輕衣,”簡宇又看向師妹,語氣緩和,“你便隨子龍、雲祿一同前去。有你在,元讓將軍的情緒或可安穩些。但切記,軍中自有法度,莫要讓我為難。”這話既是允諾,也是警告。

夏侯輕衣何等聰慧,立刻明白了師兄的用意。她感激涕零,就要跪下:“多謝師兄!輕衣銘記在心,絕不敢忘恩負義,令師兄為難!”

簡宇伸手扶住她:“去吧,事不宜遲。”

片刻之後,泗水大營轅門洞開。趙雲一馬當先,白袍銀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夏侯輕衣與馬雲祿並轡緊隨其後。夏侯輕衣已擦去淚痕,但眉宇間的憂色未減,她不時回頭望向中軍大帳的方向,心中對師兄簡宇充滿了感激。趙雲側臉看她,低聲道:“輕衣,放心,一切有我。”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給夏侯輕衣一絲安慰。馬雲祿也策馬靠近,握住夏侯輕衣的手:“姐姐,彆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到徐州了。”

五千輕騎如同離弦之箭,卷起漫天塵土,朝著徐州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聲急如驟雨,敲打著初冬的原野。

目送先鋒部隊離去,簡宇立即返回帳中,神色恢複了一軍主帥的冷峻。“傳令全軍,拔營起寨,目標——徐州!另,派快馬向下邳方向射出響箭文書,告知曹仁,徐州已易主,讓其好自為之!”他要利用徐州易主這個消息,給困守下邳的曹仁施加最大的心理壓力。

簡宇的大軍也開始緩緩轉向,如同一條巨大的玄色巨龍,調整了方向,朝著意外的勝利果實——徐州,浩蕩開進。泗水之畔,隻留下空蕩蕩的營壘和對未來戰局全新的期待。

時近傍晚,夕陽將天邊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徐州城高大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城頭飄揚的“劉”字大旗和簡宇軍的旗幟在晚風中清晰可見。五千輕騎卷起的煙塵如同一條土黃色的巨龍,疾馳而至。

趙雲一馬當先,白袍白馬,在夕陽下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他麵容俊朗,劍眉星目,此刻卻微蹙著,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徐州城外的景象。但見城門守衛森嚴,卻秩序井然,並無大戰後的混亂蕭條,甚至能看到城門口有百姓進出,雖麵帶謹慎,卻無驚慌之色,這讓他心中稍安。

緊隨其旁的夏侯輕衣,則完全無心觀察這些。她一身淡青色勁裝,外罩鬥篷,風塵仆仆,原本清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與無法掩飾的焦灼。一雙美目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城門,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城牆,看到城內被囚禁的伯父。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韁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心跳快得如同擂鼓。馬雲祿騎著棗紅馬在她另一側,這位西涼姑娘英姿颯爽,此刻卻不時擔憂地看向夏侯輕衣,低聲道:“姐姐,快到了,放寬心,趙將軍和玄德公定會妥善安置夏侯將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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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抵達北門外,早有劉備軍的小校上前查驗。趙雲亮出簡宇的令牌,沉聲道:“我乃常山趙子龍,奉丞相之命,率先鋒部隊前來與劉將軍交接!”

小校驗明令牌,立刻恭敬行禮:“原來是趙將軍!劉將軍早有吩咐,快請入城!”城門緩緩洞開。

一進入徐州城,趙雲等人立刻感受到了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氛圍。街道雖然可見昨日激戰的痕跡——牆壁上的煙熏火燎、個彆破損的鋪麵,但主要街道已經清理乾淨,行人雖不算摩肩接踵,卻也絡繹不絕。

許多店鋪已經開門營業,小販在街邊叫賣,甚至能看到孩童在街角追逐嬉戲。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血腥和焦糊,而是尋常的市井氣息和偶爾飄來的食物香氣。巡邏的士兵軍容整肅,對百姓秋毫無犯。這一切,都顯示出劉備在極短時間內穩定局麵的卓越能力。

夏侯輕衣對這一切恍若未覺,她的全部心神都係在夏侯惇身上。她策馬靠近趙雲,聲音因急切而帶著一絲顫抖:“子龍,我們……我們快去看大伯……”

趙雲理解她的心情,轉頭對副將吩咐道:“你帶大隊人馬去指定營地駐紮,嚴明軍紀,不得擾民。”

然後,他對夏侯輕衣和馬雲祿點點頭,說道:“我們直接去州牧府。”

三人帶著一小隊親兵,穿行在徐州城的街道上。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些百姓認出了趙雲的白馬銀槍,紛紛駐足觀望,低聲議論著,目光中帶著好奇與敬意。也有人注意到了趙雲身旁那位容顏絕麗卻滿麵憂色的女子,投去探究的目光。

州牧府很快就在眼前。這裡的守衛更加森嚴,但顯然已接到命令,驗看趙雲身份後便恭敬放行。將馬匹交給親兵,趙雲、夏侯輕衣、馬雲祿快步走入府中。

府內氣氛肅穆而不失忙碌,文吏武將穿梭往來,但見到趙雲,都紛紛行禮。得到通報的劉備,親自與關羽、張飛迎了出來。

“子龍!雲祿!你們來得真快!”劉備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但眼神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他的目光隨即落在趙雲身旁的夏侯輕衣身上,立刻明白了她的來意。

“這位想必是輕衣姑娘吧?”劉備語氣溫和。

夏侯輕衣強壓心中的急迫,斂衽行禮,聲音依舊帶著哽咽:“夏侯輕衣,見過劉將軍。將軍,我大伯他……”她抬起頭,美目中淚水盈盈,充滿了哀懇。

劉備輕歎一聲,語氣充滿同情:“夏侯姑娘放心,元讓將軍雖然傷重,但已請了城中最好的醫官診治,性命無虞。隻是……”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關羽,接著道:“元讓將軍性子剛烈,被俘後拒不飲食,情緒……頗為激動。”

聽到這話,夏侯輕衣的心更是揪緊,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求將軍讓我見見大伯!或許……或許我能勸勸他……”

劉備點了點頭:“這是自然。雲長,你帶輕衣姑娘去後院廂房。子龍,雲祿,我們正好商議一下徐州布防及迎接丞相之事。”他安排得井井有條,既滿足了夏侯輕衣的請求,也將公事分開。

關羽麵無表情,對夏侯輕衣做了個“請”的手勢:“夏侯姑娘,隨某來。”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夏侯輕衣感激地看了劉備和趙雲一眼,又對馬雲祿點點頭,便迫不及待地跟著關羽向後院走去。她的腳步匆忙,心早已飛到了那間囚禁著伯父的廂房。

趙雲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後堂廊道,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隨即收斂心神,與劉備、張飛等人步入議事堂。他知道,安撫夏侯輕衣和夏侯惇是私情,而穩固徐州、迎接簡宇,才是當下的軍國大事。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將州牧府分割成明亮與陰影交織的複雜圖景。

關羽領著夏侯輕衣,穿過幾道回廊,來到州牧府後院一處相對僻靜的廂房外。這裡守衛明顯更加森嚴,四名持戟甲士如同鐵塔般分立房門兩側,眼神銳利。見到關羽,甲士們肅然行禮。

“就在裡麵。”關羽停下腳步,聲音平淡,指了指那扇緊閉的房門,“某在外等候。”他抱臂立於廊下,丹鳳眼微闔,似在養神。

夏侯輕衣深吸一口氣,對關羽微一頷首,輕輕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廂房內光線有些昏暗,傍晚的餘暉從一扇小窗透入。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味。房間角落的木榻上,夏侯惇背對門口倚牆而坐。他穿著乾淨的寢衣,獨眼上重新包紮著潔白的紗布,花白的頭發也梳理過,但那股英雄落寞的沉重氣息卻無法掩蓋。榻邊小幾上,飯菜和湯藥似乎未曾動過。

聽到開門聲,夏侯惇身軀微動,卻未回頭,隻是沙啞地開口,語氣中帶著疲憊而非暴怒:“是送飯的?拿走吧,某沒胃口。”他的聲音乾澀,卻並無多少敵意。

這熟悉而憔悴的聲音讓夏侯輕衣鼻尖一酸。她輕喚出聲,聲音帶著哽咽:“大伯……是輕衣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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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背影猛地一僵,隨即迅速轉了過來。當夏侯惇的獨眼看清門口亭亭玉立、眼含熱淚的少女時,那布滿血絲的瞳孔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訝,隨即化為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有關切,有欣慰,更有深深的無奈和頹然。

“輕衣?真是你?”夏侯惇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絲久彆重逢的波動,他掙紮著想坐直些,“你怎麼跑過來了?這兵荒馬亂的……是……是簡宇讓你來的?”

他提到簡宇時,語氣並無苛責,更像是一種確認。他深知自己這位侄女早已追隨其師兄簡宇征戰,曹操、夏侯淵與他本人雖與簡宇為敵,但他們對夏侯輕衣的個人選擇均表示理解,甚至因其能在簡宇身邊而多一分安心。

夏侯輕衣快步走到榻邊,蹲下身來,握住夏侯惇那隻大手。他的手很涼,布滿了老繭。淚水滑過她清麗的臉龐,滴落在夏侯惇的手背上。

“大伯……我聽說您受了重傷,心裡怕極了……求了師兄,他才允我隨子龍他們先行一步來看您。”她語速急切,上下打量著夏侯惇,“您的傷怎麼樣了?醫官怎麼說?您怎麼不吃東西呢?”

看著侄女真情流露的擔憂,夏侯惇獨眼中的淩厲儘數化為苦澀。他反手輕輕拍了拍夏侯輕衣的手背,歎了口氣:“皮肉傷,死不了。隻是……唉!”

他重重一歎,獨眼望向窗外漸沉的落日,聲音充滿了英雄末路的悲涼:“想我夏侯元讓,縱橫沙場半生,今日竟如此窩囊地成了階下之囚……徐州……徐州竟丟在了我的手裡!我還有何顏麵去見孟德?有何顏麵去見妙才?吃飯?嗬嗬……”他搖了搖頭,滿臉的自嘲與灰心。

“大伯,您千萬彆這麼說!”夏侯輕衣握緊了他的手,語氣懇切,“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是陳登父子背信棄義,非戰之過!孟德伯伯和爹爹絕不會怪您!他們最關心的,是您能平安無事啊!”她拿起那碗微涼的粥,遞到夏侯惇麵前,“您若這樣糟蹋自己,傷了身子,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您讓我……讓爹爹和孟德伯伯知道了,該有多心疼?”

聽到夏侯淵和曹操,夏侯惇的眼神再次波動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夏侯輕衣滿是淚痕和期盼的臉上,終於又歎了口氣,這次帶著一絲妥協的意味:“罷了罷了……你這丫頭,就會拿妙才和孟德來壓我……”

他緩緩伸出手,接過了那碗粥,卻沒有立刻吃,而是看著夏侯輕衣,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壓低聲音道:“輕衣,你告訴大伯……簡宇……你師兄,他打算如何處置我?還有仲德先生?”這或許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夏侯輕衣也壓低了聲音,保證門外的關羽聽不清:“師兄他敬重您是當世豪傑,程先生也是名士。隻要您和程先生不再執意抗衡,他必會以禮相待,絕不會加以羞辱。師兄誌在天下,深知人才可貴。”

她頓了頓,接著補充道:“如今師兄奉天子正朔,統領朝綱,他希望能結束這亂世,讓百姓安居樂業。大伯,您……”

夏侯惇抬手止住了她後麵的話,獨眼中神色變幻,最終化為一片沉寂的疲憊:“好了,這些軍國大事,不是你該多言的,也不是我這個敗軍之將該想的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粥,終於拿起勺子,艱難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動作緩慢,卻意味著他放棄了求死的念頭。

看到夏侯惇終於肯進食,夏侯輕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淺淺笑容。她知道,隻要大伯肯活下去,一切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數日後,徐州城迎來了規模更為浩大的隊伍。簡宇親率的主力大軍,旌旗招展,甲胄鮮明,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浩浩蕩蕩開至徐州城外。

陽光照耀下,兵戈反射出凜冽的寒光,軍容之鼎盛,士氣之高昂,與之前下邳城外的凝重氛圍截然不同。此番兵不血刃拿下徐州重鎮,對全軍士氣是極大的鼓舞。

劉備率領關羽、張飛、陳珪、陳登以及徐州一眾歸附的文武官員,早已出城十裡相迎。趙雲、馬雲祿等先鋒將領也位列其中。場麵隆重而肅穆。

中軍大纛之下,簡宇依舊是那身玄色袍服,並未著甲,騎在一匹神駿的黑馬上,從容不迫。他麵容平靜,目光掃過前來迎接的眾人,在劉備臉上略一停留,微微頷首,隨即看向巍峨的徐州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恭迎丞相!”以劉備為首,眾人齊聲躬身行禮。

簡宇翻身下馬,動作矯健。他快步上前,親手扶起劉備,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玄德公辛苦了!此番輕取徐州,玄德公與元龍先生當居首功!”

他目光轉向陳珪、陳登父子,也點頭致意道:“漢瑜公,元龍先生,深明大義,助朝廷收複徐州,功在社稷。”

陳珪、陳登連忙謙遜還禮。簡宇寥寥數語,既肯定了劉備的功勞,也安撫了作為內應的陳家,更點明了此次行動是“奉朝廷之命”、“收複”失地,占據了道義製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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