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懼威圖進引真威_三國:玄行天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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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懼威圖進引真威(2 / 2)

袁紹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死死盯著地圖上易京的位置。是啊,公孫瓚!這個宿敵,像一根毒刺,紮在他的背上這麼多年!以前,他還能以優勢兵力慢慢消耗,步步為營。

但現在,時間成了最奢侈的東西。簡宇就像一頭在側臥的猛虎,隨時可能撲過來。他必須在猛虎完全消化完之前的獵物,並將目光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之前,先拔掉背上的毒刺!

“元皓田豐)所言,正合吾心。”袁紹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決絕的寒意,“簡宇下一步,會指向哪裡?荊州劉表,守成之犬;江東諸人,偏安一隅;漢中張魯,自守之賊;益州劉璋,暗弱無能。唯有我冀州,兵精糧足,又近在咫尺,是他一統北方,進而南下的最大阻礙!他既已收曹操,下一個目標,必是我袁本初無疑!”

他猛地站起身,大氅揚起,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斬釘截鐵的殺伐之氣:“可笑我先前,竟還存了觀望之念!悔!悔!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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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說三個悔字,臉上肌肉微微抽動:“若早知簡宇崛如此之速,便該與孟德……唉!”

他終究沒說出“聯合”二字,與曹操之間的複雜恩怨,讓他始終難以真正將後背交給對方。但這種後悔是真實的,他後悔沒有更早下定決心,以更果斷的方式應對中原變局,以至於養虎為患,讓簡宇坐大到如此地步。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袁紹目光如電,掃過麾下顏良、文醜、張合、高覽等驍將,這些是他賴以爭雄天下的資本,“公孫伯圭公孫瓚)已是甕中之鱉,苟延殘喘!吾不能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了!傳令——”

他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將命令吼出,聲震屋瓦:

“儘起冀州之兵!調集所有糧草器械!命顏良為前部先鋒,文醜、高覽、韓猛各統精兵,沮授、審配隨軍參讚,田豐總督糧草,許攸籌策機要!孤要親提大軍,北上易京!不破此城,不生擒公孫瓚,誓不回軍!”

“諾!”堂下眾將轟然應命,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每個人都明白,這已不是尋常的攻城略地,而是生死存亡的決戰前奏。必須在簡宇的刀鋒完全揮來之前,先解決掉背後的敵人。

戰爭的機器,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起來。鄴城內外,兵營躁動,糧車轔轔,箭矢兵甲被源源不斷地從武庫中取出,分發給即將開赴前線的士卒。一股肅殺而急迫的氣氛,籠罩了整個冀州。

易水嗚咽,寒風吹過已然破敗的易京城頭,卷動著殘破的“公孫”字大旗,發出裂帛般的聲響。這座曾經被公孫瓚寄予厚望、苦心經營的堡壘,在經年累月的圍困和不斷升級的攻擊下,早已不複當年“樓櫓千重,積穀三百萬斛”的雄壯。

城牆多處破損,用黃土和木石倉促填補的痕跡斑斑可見;城頭的守軍,雖然依舊執著兵器,但大多麵有菜色,眼神疲憊,衣甲殘破,在深秋的寒風中微微發抖。

易京城中心,那座最高的櫓樓上,公孫瓚憑欄而立,眺望著城外連綿不絕、似乎望不到邊的袁軍營寨。

他身形依舊高大,但原本筆挺的脊背,如今已略顯佝僂;英俊而剛毅的麵容,爬滿了風霜和憂慮刻下的皺紋;眼窩深陷,唯有那雙眼睛,在掃視城外敵情時,還偶爾會閃過昔日的銳利光芒,如同被困絕境的孤狼。

他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舊戰袍,外罩的鎧甲多有刮痕,護心鏡也不再光亮。曾幾何時,他白馬將軍的英姿,令北地胡騎聞風喪膽。界橋之戰,雖然敗於袁紹,卻也打出了威名。可這些年,一步錯,步步錯。驕傲剛愎,疏遠賢能,困守孤城……終於到了今天這般山窮水儘的地步。

“主公,”一個沉穩中帶著憂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公孫瓚沒有回頭,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他的心腹將領,也是少數至今仍追隨在他身邊的可靠部下之一,田豫。

田豫年紀比公孫瓚小不少,但久經戰陣,麵容堅毅,此刻眉頭緊鎖,快步走到公孫瓚身側,低聲道:“探馬來報,袁紹本已從鄴城出發,正在趕來前線的路上。而且……冀州各地兵馬調動異常,糧草輜重彙集,看情形,袁本初此次是要拚命了,恐怕不日便會發動總攻!”

公孫瓚的嘴角扯動了一下,似乎想擠出一個冷笑,最終卻隻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拚命?他早就想將我除之而後快了。隻是以前,還存著慢慢耗死我的心思。如今……是等不及了。”

他的目光投向遙遠的南方,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那沉重的壓力,仿佛能穿透千山萬水,壓在他的心頭。他苦笑著,緩緩說道:“是因為……簡宇吧。”

田豫默然。簡宇收服曹操,儘取青徐二州的消息,也如同這寒冷的秋風一樣,吹進了岌岌可危的易京城。對城內的守軍而言,這消息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絕望——這意味著,他們最後一絲“袁曹相爭,漁翁得利”的渺茫幻想,也徹底破滅了。袁紹再無後顧之憂,可以傾儘全力,來捏死他們這個“疥癬之疾”。

“城內糧草,還可支撐多久?”公孫瓚問,聲音乾澀。

“若節省用度,不足兩月。”田豫的聲音更低,“箭矢損耗嚴重,滾木礌石也已不多。最關鍵的是……士氣。”他頓了頓,艱難地說道,“將士們看不到希望。袁軍圍困日緊,援軍……從未有過。”

“援軍?”公孫瓚終於轉過身,看著田豫,眼中是深沉的疲憊和一絲嘲諷,“這天下,還有誰會來援我公孫瓚?劉虞死了,玄德……失了徐州,投奔了朝廷,沒有那個能力。至於其他人?哼。”

他搖搖頭,重新看向城外那密密麻麻的營火,在漸濃的夜色中,如同無數貪婪的眼睛。他長歎道:“袁本初是鐵了心,要我死在這裡。”

櫓樓內陷入沉默,隻有寒風穿過箭窗,發出嗚嗚的怪響,像是冤魂的哭泣。田豫握緊了腰間的刀柄,指節發白。他不怕死,自從追隨公孫瓚那天起,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不甘心看著主公和這易京城一同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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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念頭,這些天在他心中反複盤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以前覺得是異想天開,是絕境中的癡心妄想。但現在,局勢逼人,或許……這是唯一可能的路?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主公!未必沒有援軍!有一條路,或許可以一試!”

“哦?”公孫瓚挑眉,看向這位年輕的部將,他知道田豫並非無的放矢之人。

“長安!簡宇!”田豫一字一頓地說道。

公孫瓚身體微微一震,眼中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簡宇……這個名字,如今已是震動天下的符號。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記得那個許多年前,在黃巾之亂的戰場上,那個勇猛卻又略顯莽撞的年輕軍官。一次遭遇埋伏,他率白馬義從如雪崩般衝垮敵陣,將身陷重圍的簡宇救出。

後來,張舉、張純勾結烏桓叛亂,勢頭凶猛,他被叛軍主力圍困在一處城中,血戰月餘,眼看就要全軍覆沒,是簡宇率領大軍,星夜兼程,直插叛軍側後,大破敵陣,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那是過命的交情,兩人曾把酒言歡,互引為知己,結下深厚的情誼。隻是後來,天下紛擾,各自道路不同,一個在幽州與袁紹纏鬥,一個去了豫州發展,音訊漸漸稀疏。

“簡宇……”公孫瓚喃喃道,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年輕人爽朗的笑容和矯健的身影,“他如今……已是坐擁數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臣了。還會記得昔日這點情分嗎?況且,他新得青徐二州,降伏曹操,內部未穩,又要提防荊州、江東、兩川,會為了我,來招惹兵精糧足的袁本初?”

“主公!”田豫急聲道,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此一時彼一時!袁紹為何突然要全力攻我?正是因為簡宇勢大,讓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脅!袁紹急於消滅主公,正是要整合河北,以抗簡宇!換言之,主公在此拖住袁紹一日,便是為簡宇分擔壓力一日!簡宇雄才大略,豈能看不透此中關節?”

他語速加快,條理清晰:“況且,主公與簡將軍有舊恩,天下皆知。當年將軍救他於危難,他亦曾救將軍於絕境,此為生死之交!再者,左將軍劉玄德,與主公有同窗之誼,情同兄弟,而玄德公與簡宇交厚,人所共知!有這兩層關係在,簡宇於情於理,都不應坐視主公遭難!”

田豫越說越覺得有理,思路也越發通暢:“如今袁紹傾巢而來,易京確實危如累卵。然則,若簡宇能出兵,甚至不需大軍親至,隻需派一上將,提一旅精銳,出井陘,或自並州東進,威脅袁紹側翼,袁紹必然震動,不得不分兵防備。如此,我易京之圍自解,甚至可與簡宇遙相呼應,夾擊袁紹!”

他最後重重抱拳,單膝跪地:“主公!此乃死中求活之策!豫不才,願冒死突圍,前往長安,麵見簡宇,陳說利害,求取援兵!以簡宇之能,以當今之勢,以昔日之情,豫有七成把握,能說服他出兵!”

公孫瓚怔怔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田豫,年輕的將領臉上滿是堅定與懇切。田豫的話,像是一道刺破濃重黑暗的微光,雖然微弱,卻讓他那幾乎死寂的心,重新跳動了一下。死守,看來隻有死路一條。求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而天下諸侯,有可能、也有能力救援自己的,似乎也隻有這個迅速崛起的故人了。

往昔的畫麵紛至遝來:並肩衝殺的血與火,把酒言歡的豪情,生死相托的信任……那些遙遠卻清晰的記憶,與眼前危如累卵的現實交織在一起。或許,真的可以一試?

一股久違的熱流,湧上公孫瓚的心頭。他深吸一口帶著烽煙和寒意的空氣,猛地伸手,將田豫扶起。他的手掌依舊有力,緊緊握住田豫的手臂。

“國讓田豫字)!”公孫瓚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決斷,“你所言,不無道理。坐以待斃,非丈夫所為!簡宇……乾雲……我信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即便不為舊情,為天下大勢,他也當知其中利害!”

他轉身,再次望向城外連綿的袁軍燈火,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求生和戰鬥的火焰。“突圍……九死一生。袁紹定然防備嚴密。”

“豫願往!”田豫毫不猶豫,“精選數十死士,趁夜而行,尋其薄弱處,未必不能突出!隻要出了易京,混入民間,袁紹便難追尋!”

公孫瓚重重拍了拍田豫的肩膀:“好!我親自為你挑選勇士,準備快馬利刃!今夜便行動!我率軍從東門佯攻,吸引袁軍注意,你帶人從西門隱秘處潛出!”

“主公!不可!”田豫急道,“主公乃一軍之主,豈可親身犯險佯攻?此事交給末將安排即可!”

“不必多言!”公孫瓚打斷他,眼中閃過昔日的豪氣與狠厲,“袁紹認得我的旗號!隻有我親自出麵,才能最大程度吸引他的主力!為你爭取機會!記住,國讓,到了長安,見到乾雲,告訴他——”

公孫瓚頓了頓,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公孫伯圭,還沒死!幽州之地,他袁本初,沒那麼容易吞下!若他願助我一臂之力,我公孫瓚,必不忘今日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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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豫虎目含淚,再次拜倒:“豫,定不辱命!”

是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之夜,亦是突圍之時。

易京西門附近一段相對僻靜的城牆下,數十個黑影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聚集。人人黑衣勁裝,外罩輕甲,腰佩利刃,背負強弓勁弩,臉上塗著黑灰,隻露出一雙雙在黑暗中精光閃爍的眼睛。

他們是公孫瓚從麾下最精銳的“白馬義從”殘部以及親衛中挑選出的死士,個個身手矯健,悍不畏死。田豫也在其中,他換上了一套普通騎士的皮甲,外麵罩著深色鬥篷,手中緊握著一杆長矛,腰懸環首刀。

沒有言語,隻有眼神的交流。田豫目光掃過眾人,用力點了點頭。眾人亦默默頷首,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與此同時,易京東門方向,突然火光衝天,殺聲震地!公孫瓚親自率領數百敢死隊,大開城門,高舉火把,呼嘯著衝向袁軍的營寨!“公孫”大旗在火光中獵獵作響,格外醒目。

“公孫瓚突圍了!在東門!”袁軍營地頓時一片嘩然,鑼聲、號角聲淒厲響起,大量袁軍從睡夢中驚醒,倉促拿起武器,向東門方向湧去。袁軍大將顏良、文醜都被驚動,急忙調兵遣將,前往東門圍堵。

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絕不能讓公孫瓚跑了!一時間,東門外成了廝殺的漩渦,箭矢如蝗,刀光劍影,怒吼與慘叫交織。

西門外的袁軍也被驚動了,但注意力明顯被東門的巨大動靜吸引,巡邏的隊伍有些混亂,火把的光影搖曳不定。

“就是現在!”田豫低喝一聲,率先從陰影中躍出,如同離弦之箭,衝向護城河上臨時放下的一道狹窄吊橋。身後數十死士緊緊跟隨,腳步輕捷如狸貓,迅速過橋。

“什麼人?”終於有袁軍哨兵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厲聲喝問,同時敲響了示警的銅鑼。

“殺!”田豫不再隱藏,怒吼一聲,長矛如毒龍出洞,將那名哨兵刺穿。他身後的死士們紛紛亮出兵刃,如同猛虎出閘,撲向倉促迎上來的袁軍巡邏隊。這些死士都是百戰精銳,此刻為了打開生路,更是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刀光閃處,血花四濺,瞬間將一小隊袁軍斬殺殆儘。

“敵襲!西門有敵襲!”更多的袁軍被驚動,從營帳中湧出,向這邊包圍過來。

“不要戀戰!衝出去!”田豫一矛挑飛一名袁軍什長,辨明方向,朝著西南方人煙相對稀少、營寨略顯稀疏處猛衝。那裡並非袁軍主營方向,防守相對薄弱,但也是通往並州方向的唯一可能路徑。

數十人結成一個鋒矢陣型,以田豫為箭頭,不顧一切地向西南衝殺。箭矢從黑暗中嗖嗖射來,不時有死士中箭倒地,但陣型不亂,速度不減。田豫舞動長矛,撥打雕翎,身上已多了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甲,但他恍若未覺,眼中隻有前方黑暗中的生路。

不斷有袁軍小隊從側麵攔截,都被這群悍不畏死的死士以命搏命的方式衝開、擊潰。但袁軍畢竟人多,聞訊趕來的兵馬越來越多,火把的光芒將這片區域照得亮如白晝,喊殺聲四起。

“圍住他們!一個也彆放跑!”袁軍一名校尉大聲指揮著。

田豫心知不妙,若被合圍,萬事皆休。他目光一掃,看到不遠處有幾匹無主的戰馬,是剛才被他們衝散的袁軍騎兵留下的。“搶馬!”他大喝一聲,率先衝向一匹看起來最為神駿的黑馬。幾名死士也迅速撲向其他馬匹。

田豫飛身上馬,勒轉馬頭,長矛左右揮掃,逼開靠近的袁軍。“上馬者,隨我衝!步戰的兄弟,對不住了!”他聲音嘶啞,帶著痛楚。不是所有人都能搶到馬,那些沒能上馬的死士,毫不猶豫地轉身,撲向追來的袁軍,用身體為同伴爭取時間。

“走!”田豫虎目含淚,卻不敢回頭,一夾馬腹,黑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然後撒開四蹄,如同黑色閃電,朝著西南方尚未完全合攏的缺口衝去。身後,隻有不到二十騎跟上,其餘步戰的死士,很快就被袁軍的人潮淹沒,喊殺聲和怒罵聲迅速遠去,最終消失。

他們不敢停歇,拚命抽打戰馬,在黑暗的荒野中狂奔。身後,袁軍的追擊並未停止,火把的光點在遠處晃動,馬蹄聲隱隱傳來。顯然,袁紹軍中也有人反應過來,這支從西門突圍的小隊,可能比東門那個大張旗鼓的公孫瓚更重要。

一夜奔逃,沿途又遭遇了幾股小規模的袁軍遊騎,能跟隨田豫衝出來的,隻剩下十一騎,人人帶傷,馬匹也汗出如漿,口吐白沫。天色微明時,他們終於暫時甩掉了追兵,躲進了一片丘陵地帶的樹林中。

田豫滾鞍下馬,靠在一棵樹乾上,劇烈地喘息著。左肩一道刀傷深可見骨,隻是草草包紮,依舊滲著血。他清點人數,看著身邊這十個滿身血汙、疲憊不堪卻眼神依舊堅定的兄弟,心中湧起悲愴,也升起更強烈的信念。那麼多兄弟用命換來的這條路,他一定要走通!

“休息一個時辰,處理傷口,喂馬。然後,繼續向南,進並州!”田豫咬著牙,撕下衣襟,重新緊緊包紮傷口。易京方向,隱約還有喊殺聲傳來,不知主公那邊情況如何。他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去長安,見簡宇”這個唯一的目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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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州,雁門郡與冀州接壤的邊塞之地。秋風已帶著凜冽的寒意,卷起黃土高原上的沙塵,掠過荒涼的山塬和殘破的長城。田豫一行人,扮作販馬受傷的商隊,風餐露宿,躲避著可能的盤查和追捕,艱難地穿越了冀州西南角的常山國、趙國,終於進入了並州地界。

並州,如今已在簡宇的勢力範圍之內。田豫心中稍定,但警惕並未放鬆。畢竟,這裡是呂布的防區。呂布此人,反複無常,驍勇善戰,如今雖臣服於簡宇,但其態度如何,是否會為難他們這些“公孫瓚的使者”,尚未可知。

這一日,他們行至一處名為“殺虎口”的險要關隘附近。此地山勢陡峭,道路崎嶇,是連接冀州與並州的重要通道之一。遠遠望去,關隘上旗幟飄揚,隱約可見士兵巡邏的身影,戒備森嚴。

“田頭兒,前麵就是並州軍關卡了。怎麼辦?”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的死士壓低聲音問,他叫嚴蒙,是白馬義從的老兵,還是昔日統領白馬義從的大將嚴綱的同族。他也是這次跟隨田豫突圍的十人之一。

田豫眯著眼,打量著關隘。硬闖是絕對不行的,他們這十一人,人人帶傷,馬匹疲憊,絕無可能突破軍寨。隻能試著表明身份,希望能見到主事之人。

“你們在此隱蔽,我去叩關。”田豫深吸一口氣,解下背上的包裹,裡麵有一套相對乾淨的衣甲,是公孫瓚的舊部鎧甲,雖然陳舊,但能表明身份。他脫下沾滿血汙塵土的外袍,換上這套衣甲,又仔細擦拭了臉和手,將公孫瓚臨時授予的、代表使者身份的符節和書信小心揣在懷裡。

“頭兒,太危險了!萬一……”嚴蒙急道。

“沒有萬一。”田豫打斷他,目光堅定,“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若我出事,你們……各自散去吧,若能活,記得將主公求援的消息,想辦法傳出去。”說完,他翻身上了一匹傷勢較輕的馬,獨自一人,向著關隘行去。

離關隘還有一箭之地,關上守軍便已發現了他。“站住!什麼人?再往前放箭了!”箭樓上傳來厲聲喝問,弓弩手張弓搭箭,對準了田豫。

田豫勒住馬,朗聲道:“我乃幽州公孫將軍麾下騎都尉田豫!有緊急軍情,需麵見溫侯!煩請通報!”

關上寂靜了片刻,似乎守軍在商量。過了一會兒,一個頭目模樣的人探出頭喊道:“公孫瓚的人?有何憑證?”

田豫高舉手中的符節:“此乃我家主公符節!並有親筆書信,需麵呈溫侯或簡丞相!軍情十萬火急,關乎河北局勢,耽擱了,你們擔待不起!”

那頭目猶豫了一下,似乎對“河北局勢”有些觸動,喊道:“你等著!不許動!”然後便縮回頭去,顯然是派人去通報了。

田豫心中焦急,但麵上不動聲色,隻是靜靜駐馬等待。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刻都無比漫長。他警惕地觀察著關上的動靜,手不自覺地按在刀柄上。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關門忽然“吱呀呀”打開一條縫隙,一隊騎兵魚貫而出,約有五十騎,盔甲鮮明,刀槍閃亮,為首一員將領,身材極為魁梧,比常人高出整整一頭,騎在一匹異常神駿的赤紅色戰馬上,那馬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來人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一杆駭人的方天畫戟。往臉上看,麵如傅粉,唇若塗朱,相貌堂堂,威風凜凜,隻是眉宇間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野性,顧盼之間,目光如電,令人不敢逼視。

田豫心中一凜:呂布!竟然是呂布親自來了!他雖未見過呂布,但這身裝束,這等氣勢,這等兵器,除了那位“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溫侯,還能有誰?

呂布率騎兵在田豫前方十餘步處勒馬,赤兔馬打了個響鼻,前蹄不安地刨著地麵。呂布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鷹隼般上下打量著田豫,尤其是在他染血的衣甲和疲憊但堅毅的麵容上停留了片刻。

“你就是田豫?公孫瓚派來的?”呂布開口,聲音洪亮,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田豫穩住心神,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正是幽州公孫將軍麾下騎都尉田豫。見過溫侯。”

“嘿,”呂布冷笑一聲,方天畫戟隨意地扛在肩上,“公孫伯圭?他不是在易京被袁本初圍得跟鐵桶似的嗎?怎麼,撐不住了,派你出來求援?求援求到並州來了?難道不知,本侯如今,是聽長安簡丞相號令的?”

田豫聽出呂布語氣中的嘲弄,但他此行肩負重任,必須忍辱負重。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溫侯明鑒。我家主公與袁紹血戰數年,如今袁紹聞聽簡丞相收服曹公,威震天下,心生恐懼,恐丞相下一個便要對付他,故而傾儘冀州之兵,猛攻易京,欲在丞相穩定中原之前,先滅我主,整合河北,以抗天兵!”

他觀察著呂布的表情,見呂布雖然依舊一副桀驁模樣,但眼神微微閃動,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道:“我家主公深知,袁紹乃朝廷大患,簡丞相誌在天下,必不容此獠。故遣在下冒死突圍,星夜兼程,欲往長安,麵見丞相,陳說利害,請丞相發天兵,救幽州,滅袁紹!此非獨為我幽州,實乃為丞相大業,為天下蒼生!袁紹若滅我主,儘得幽冀,整合河北,其勢更大,將來丞相北伐,必多費周章!反之,若丞相此時施以援手,則幽州感激涕零,必為前驅,與丞相共擊袁賊,河北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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