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緩收川蜀釣幽燕_三國:玄行天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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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緩收川蜀釣幽燕(1 / 2)

緊接上回,並州信使帶來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簡宇和眾人的心中激起了遠比表麵看來更為劇烈的漣漪。

隻見簡宇端坐於上首,麵色沉靜如水,唯有那雙閱儘風浪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凜冽。廳堂內,先前因西川地圖而生的些許熱烈氣氛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繃的、等待驚雷落下的沉寂。

燭火將他展開帛書的身影投在身後繪有山川地勢的屏風上,那影子隨著燭光微微晃動,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簡宇的目光落在呂布那熟悉的、略帶飛揚跋扈氣息的字跡上,一行行地讀了下去:

“……今袁本初儘起冀州之兵,號稱十五萬,實則約十萬上下,自去歲冬日起,傾力圍攻易京。而今易京內外城郭,自春至今,被攻破、焚燒、摧毀者,十之三四。公孫伯圭收縮兵力,退守內城及高壘,憑堅死守。然城中糧秣,據聞已見底,箭矢滾木,消耗殆儘。袁軍掘地道二十餘條,日夜不休,守軍疲於奔命,傷亡日增。瓚之勢,如風中殘燭,覆滅隻在旦夕之間!……”

簡宇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帛書粗糙的邊緣。十萬兵馬,這幾乎是袁紹此刻能動用的極限力量了。看來,這位昔日的“關東盟主”,是被逼到了牆角,也急紅了眼,非要全力拔掉背後這顆讓他寢食難安的釘子不可。

袁紹的根基一直都在冀州,富庶甲於河北,但是連年征戰,又接連在黃河沿線、青州等地受挫於自己,實力已然大損。而他此刻的孤注一擲,既是急於擺脫公孫瓚的牽製,恐怕……也未嘗沒有借吞並幽州殘部以恢複元氣、重振聲威的打算。

一旦讓袁紹順利地拿下公孫瓚,並吞並其殘部,儘收幽州未得之地……簡宇的眉峰不易察覺地聚攏。到時候,袁紹便可整合幽、冀二州之力,實力將得到可觀的恢複。

屆時,一個解除了後顧之憂、實力大增的袁紹,必然會對臨近的並州、青州、兗州構成巨大威脅,迫使自己投入更多力量防守漫長的北部邊境。而方才自己精心策劃的西進取蜀大計,將不得不無限期推遲。

絕不能讓袁紹得逞!

這個念頭如同淬火的鐵錐,冰冷而堅硬地楔入他的思緒核心。但緊接著,一股更為灼熱、更為大膽的激流,衝散了這冰冷的決斷。

等等……這或許……是天賜良機?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帛書,看到了易京城下慘烈而膠著的戰場。袁紹十萬大軍,頓兵堅城之下,已有數月。士卒久戰疲敝,士氣由盛轉衰;糧草轉運,千裡迢迢,消耗巨大;更要命的是,為了這勢在必得的一擊,袁紹必然已將冀州腹地、乃至幽州新占之地的兵力抽調一空,後方……必然空虛!而公孫瓚,這頭受傷的猛虎,縱然已是窮途末路,其最後的反撲也必然凶悍無比,足以讓袁紹流儘最後一滴血。

趁他病,要他命!

一個清晰、果斷的戰略,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並且越來越亮。趁袁紹與公孫瓚在易京城下拚死拉扯、彼此消耗到最緊要的關頭,自己以“援救盟友、共討不臣”之名,起一支精銳之師,出並州,直插袁紹兵力空虛的冀州腹地,甚至奔襲圍攻易京的袁軍側後!公孫瓚在內,自己在側,兩麵夾擊之下,久戰已疲、後方被抄的袁紹大軍,極有可能崩潰!

若能一舉擊潰甚至殲滅袁紹這支主力,則冀州震動,幽州殘破的公孫瓚除了依附自己,再無他路。屆時,自己將一舉奪得幽、冀二州,徹底消除北方最大的不穩定因素。袁紹若此戰敗亡或一蹶不振,北方將再無堪與自己匹敵的諸侯。

到那時,攜大勝之威,挾新得河北之地利人口,再回過頭來,從容收拾西川,乃至南下荊州、揚州……天下之勢,將豁然開朗!

這條道路,雖然此刻看來充滿風險,但其最終的收益,遠比先取西川要宏大得多,也快捷得多!這是一場戰略豪賭!

他需要做出決斷,立刻,馬上。

“啪!”

一聲並不十分響亮、卻異常清晰的拍擊聲,打斷了廳堂內幾乎凝固的空氣。簡宇將手中的帛書,輕輕但堅決地按在了紫檀木的案幾之上。那卷承載著北方烽火的絲帛,靜靜地躺在那裡,卻仿佛有千鈞之重。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下方一張張或緊張、或疑惑、或若有所思的麵孔。先前討論入蜀方略時的熱切,已從他們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未知變故的凝重。

“西川之事,”簡宇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暫緩。所有籌備,即刻停止。”

沒有解釋,沒有商討,隻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廳中眾人心頭一凜,他們跟隨簡宇多年,深知主公如此語氣下達的命令,意味著事情已無轉圜餘地,且極為緊急。

“傳令:所有在長安之將軍、校尉,及參讚軍事之文吏,即刻至白虎節堂等候。延誤者,以貽誤軍機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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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簡潔而冰冷。侍從官凜然應諾,轉身疾步而出。簡宇不再多言,起身離席。他的步伐穩定而快速,衣袂帶風。經過那幅巨大的地圖時,他的目光在上麵短暫停留了一瞬,手指在地圖上“易京”的位置輕輕一點,隨即收回,大步流星地走向通往白虎節堂的側門。那背影,決絕而充滿力量。

沒過多久,白虎節堂。

森嚴肅穆的大廳內,甲胄鮮明的將領與身著深衣官袍的謀士們分列左右,空氣緊繃。所有人都已從昨夜緊急的召集和此刻的氣氛中,嗅到了戰爭來臨的味道。

簡宇高踞主位,麵沉如水,將呂布軍報的內容擇要通報。當聽到袁紹傾儘全力圍攻易京、公孫瓚危在旦夕時,堂下響起一片壓抑的騷動和低語。

爭論隨即爆發。以老成持重著稱的幕僚鐘繇首先出列,眉頭緊鎖:“丞相,北伐之事,非同小可。袁紹雖頓兵易京城下,然其根基仍在冀州,實力不容小覷。我軍若勞師遠征,深入河北,糧道漫長,易遭襲擾。且公孫瓚驕橫難製,其性反複,即便救下,恐亦難真心歸附,反成隱患。不若依原定方略,先定西川,穩固根本,積蓄實力,再圖北方,方為萬全之策。”

話音未落,左側將領中一人已按捺不住,越眾而出,聲如洪鐘:“鐘公此言,未免過於保守!”眾人視之,乃是征北將軍麹義。

他麵龐堅毅,須發戟張,眼中精光四射,拱手朗聲道:“丞相!袁紹,不過土雞瓦全耳!昔日或許勢大,然連番挫敗,早已不複當年!今其困獸猶鬥,頓兵堅城,師老兵疲,正是天賜良機!末將當年在冀州,深知袁紹虛實。其精銳儘出,後方必然空虛!若我軍以精騎突進,直搗其腹心,與公孫瓚裡應外合,定可一舉破之!此乃千載難逢之機,豈可因一味求穩而錯失?若讓袁紹吞並公孫瓚,緩過氣來,則並州、青州、兗州永無寧日,西川之利,亦成畫餅!”

“麹將軍所言甚是!”另一側,振威將軍徐榮沉聲接口。他麵容冷峻,語氣平穩卻帶著殺伐之氣:“兵貴神速,亦貴出奇。袁紹此時,正如伸頸待戮。然正如鐘公所言,公孫瓚不可不防。我軍北上,需有萬全之策,既要破袁,亦需製公孫。末將以為,當以一部精銳,借道並州,速趨易京,解其圍而懾其心。同時,另遣一軍,出青州,威脅袁紹側後,使其首尾難顧。如此,公孫瓚得救,必感恩戴德,即便其心叵測,亦在我掌控之中。”

“二位將軍之論,甚合我意。”劉曄聞言,於是立刻出言支持,他言語犀利而敏銳,“此次北伐之要,在於‘快’與‘名’。快則袁紹不及反應,名則使我師出有名,收河北人心。‘救援公孫瓚,共討袁紹’,此大義名分,正當其時。關鍵在於,需有熟悉北地、且在公孫瓚處說得上話之人,為我聯絡向導,確保消息暢通,不至為敵所乘,或為公孫所誤。”

“聯絡之人……”簡宇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堂外。就在這時,節堂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和侍衛的低聲稟報。

“啟稟丞相,左將軍劉備,於府外求見,言有幽州故人,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報。”

簡宇眼中精光一閃:“請。”

片刻,劉備引著一人疾步而入。劉備依舊是一副謙和持重的模樣,但眉宇間帶著明顯的憂急之色。而他身側之人,年約三旬,身材挺拔,雖穿著普通百姓的深色粗布衣袍,滿麵風霜,發髻散亂,眼中布滿血絲,嘴唇乾裂,但那挺直的脊梁和銳利如鷹隼的眼神,卻透著一股行伍中人的精悍與決絕。

他一進大堂,目光便迅速掃過兩側文武,最後牢牢鎖定在主位的簡宇身上,那目光中混合著長途跋涉的疲憊、絕境求援的急切,以及一絲審視與期待。

“玄德,此位是?”簡宇的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

劉備深深一揖:“丞相,此乃豫之故交,幽州公孫將軍麾下騎都尉,田豫,田國讓。國讓不避艱險,穿越袁軍封鎖,千裡南下,有生死攸關之事,懇求麵陳丞相!”

田豫!堂中知道北方情勢的人心中微動。公孫瓚麾下有名的年輕驍將,以忠勇果敢、熟知邊事著稱。他竟然親自來了!

田豫沒有半分猶豫,在劉備話音落下的瞬間,猛地向前一步,在距離簡宇案前數步之遙,推金山,倒玉柱,以最莊重的軍禮轟然拜倒。他的額頭重重叩在冰涼堅硬的金磚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堂中格外清晰。

“敗軍之將,幽州田豫,拜見丞相!”他的聲音嘶啞,仿佛被北地的風沙和連日的焦慮灼傷了喉嚨,但那嘶啞中卻迸發出一股孤注一擲的力量,“袁紹逆賊,背反朝廷,荼毒河北,今更儘起冀州之兵,圍我主公孫將軍於易京絕地!易京城中,糧儘援絕,析骨而炊,易子而食!然我主與幽州將士,感念漢恩,寧死不降,猶自血戰,拖住袁賊豺狼之師,使其不得南顧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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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略抬頭,赤紅的雙目如同燃燒的炭火,直直望向簡宇,那目光幾乎要穿透堂中的距離與光影:“丞相明察萬裡!袁紹,虎狼之輩,野心滔天。今雖困頓,然若使其吞並我幽州殘餘,整合兵馬,恢複元氣,來日其獠牙所向,必是丞相所轄之並、青,乃至司隸、兗豫!此賊不除,河北不寧,天下難安!此非獨幽州一隅之禍,實乃朝廷心腹之疾,天下之大患也!”

田豫的話語,如同重錘,一下下敲在眾人心頭,尤其是他對於袁紹一旦吞並幽州後可能帶來的威脅的分析,與麹義、徐榮等人的判斷不謀而合,甚至更為尖銳直接。

見簡宇依舊麵沉如水,不言不語,田豫心中焦急如焚,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他再次以頭觸地,聲音因激動和悲憤而顫抖:“丞相!我主公孫將軍,昔日或有不當之處,然其鎮守北疆,抵禦烏桓、鮮卑,保境安民,十數年如一日,沒有功勞,亦有苦勞!今陷絕境,猶不忘漢室。豫此來,非僅為求生,更為誅除國賊之大義!袁紹,背反朝廷,妄稱大將軍,實乃漢賊也!討伐漢賊,匡扶社稷,天下忠義之士,豈可坐視?”

說到最後,他猛地仰起臉,那張飽經風霜、沾滿塵土的臉上,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在臉頰上衝出兩道清晰的痕跡。這淚水,並非軟弱,而是一個鐵漢在絕境中對家國君主的忠誠,對同袍百姓的悲憫,以及那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決絕。

“丞相!”田豫的聲音哽咽著,卻用儘全力喊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膛裡擠出來的血,“我主有言,若丞相能念在同為大漢臣子,秉持大義,出兵相救,解易京之圍,共誅國賊袁紹,則……則事成之後,幽州軍民,願聽朝廷號令!我主公孫將軍,亦願……亦願聽從朝廷與丞相調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八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在空曠的節堂中激起陣陣回響。這不僅是承諾,更是公孫瓚在生死關頭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和效忠誓言。堂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田豫這悲壯激烈的陳情和公孫瓚這近乎投降的承諾所震撼。

劉備此時也撩衣跪倒,懇切道:“丞相,國讓所言,字字泣血,句句屬實。袁紹暴虐,人所共憤。公孫伯圭雖有前愆,然其守邊之功,不可抹煞。今其願悔過效順,共討國賊,於朝廷威信,於河北安定,於天下大局,皆有大益。備雖不才,亦知其理。懇請丞相,念在北疆將士百姓正在血火中煎熬,速發義師,救民於水火,誅滅國賊!”

簡宇的目光,緩緩從涕淚交流、滿臉期盼的田豫臉上,移到神色凝重懇切的劉備臉上,再緩緩掃過堂下文武。鐘繇眉頭緊鎖,似在權衡;麹義、徐榮等人眼中則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劉曄等人則露出思索之色。

他需要表現出深思熟慮,需要表現出這是為天下大義、為朝廷安危而做出的艱難抉擇。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節堂內靜得能聽到燭火燃燒的劈啪聲,能聽到田豫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著簡宇最終的裁決。

終於,簡宇緩緩地、似乎帶著千鈞重量地,站起了身。他沒有說話,隻是繞過沉重的紫檀木案幾,一步一步,走向依舊跪伏於地的田豫。他的步伐穩定而有力,黑色錦袍的下擺輕輕拂過光潔的地麵。

他在田豫麵前停下,並未像尋常對待將領那樣隻是虛扶,而是做了一個讓堂中不少人略感意外的舉動——他微微彎下腰,伸出雙手,不是去扶田豫的手臂,而是穩穩托住了田豫的手肘,用力而誠摯地將這位遠道而來、肩負重任的幽州使者從地上攙扶起來。

“國讓,”簡宇的聲音沉穩有力,清晰地傳入田豫耳中,也傳入堂中每一個人耳中,“快快請起。一路艱辛,穿越險阻,為國為民,忠義可嘉,何須行此大禮?”

田豫渾身一震,在簡宇有力的攙扶下站起身。他身高與簡宇相仿,此刻卻覺得眼前這位名震天下的丞相,身形格外高大。他感受到對方手上傳來的溫度和力量,也看到了對方眼中那份毫不作偽的鄭重與讚賞。

這份超乎尋常的禮遇,讓一路飽經風霜、看儘世態炎涼、心中忐忑的田豫,鼻頭猛地一酸,幾乎再次落淚。這不僅僅是禮節,更是一種認可和尊重。

簡宇扶起田豫後,並未立刻鬆開手,而是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田豫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臂,目光誠摯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道:“袁本初,僭越不臣,欺淩州郡,圍攻朝廷命官,其行徑,與國賊何異?公孫將軍為國家戍守邊疆,使胡虜不敢南下牧馬,功在社稷。今為逆賊所困,危在旦夕。我簡宇,既為漢臣,身受國恩,統禦一方,若坐視忠良陷於絕境,坐視逆賊逞凶肆虐,而坐視不理,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有何顏麵見先帝於九泉?”

他鬆開手,後退半步,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全場,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心:“這兵,我出了!不僅要出,還要快出,要打出朝廷的威風,要救易京於水火,要斬袁紹這國賊於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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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田豫聽到這確鑿無疑的承諾,巨大的激動和如釋重負瞬間淹沒了他,他喉頭哽咽,再次躬身,深深一揖到地,“豫……豫代我主,代幽州十數萬將士百姓,叩謝丞相大恩大德!丞相高義,幽州軍民,永世不忘!”

“玄德,快快請起。”簡宇又對劉備示意,然後目光重新落回田豫身上,眼神中多了幾分親近與器重,“國讓,你冒死前來,忠勇可嘉,更難得的是見識深遠,言辭切中要害,實乃難得之才。如今國事維艱,正需你這等忠義智勇之士效力。”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懇切:“此番北伐,非比尋常。我軍雖強,然北地情形,畢竟生疏。我意,此番北上,就請國讓暫且屈就,在我中軍參讚軍事,兼為大軍向導,並負責與易京聯絡之事,如何?待平定袁紹,安定幽州,我必上表天子,為國讓及幽州有功將士,請功封賞!”

這番話,不僅是將田豫納入麾下,委以聯絡向導的重任,更是明確表達了戰後對其乃至幽州係人馬的安置態度——必有封賞,予以重用。這既是對田豫個人能力的肯定,也是對公孫瓚及其部眾的一種安撫和承諾。

田豫聞言,心中激蕩不已。他此來隻為求救,未曾想得到如此禮遇和看重。他雖是邊地武將,卻非不通時務。簡宇此言此舉,氣度恢弘,思慮周全,既有救難扶危之義,又有招攬英才之明,更暗含平定北方的雄心,比之他舊主公孫瓚的剛愎與困守一隅,高下立判。亂世之中,能得遇如此明主,實乃幸事。

當下,田豫再無猶豫,後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身上破損的衣袍,以最標準的軍禮單膝跪地,昂首朗聲道:“豫,本邊地一武夫,蒙丞相不棄,授以重任,敢不儘心竭力,以效犬馬之勞!北伐之事,豫必肝腦塗地,以報丞相知遇之恩,救舊主於危難!”

“好!好!我得國讓,如得北地之向導,破袁之先鋒也!”簡宇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再次親手將田豫扶起,轉身對堂下眾人道,“諸位,今日又得一大將,北伐之事,更添勝算!”

這番對田豫的禮遇和招攬,堂中眾人看在眼裡,心思各異。劉備麵露欣慰,為故交得遇明主而高興。麹義、徐榮等將領見主公如此重視熟悉北地的田豫,對北伐信心更增。鐘繇等人見木已成舟,且田豫已表效忠,對聯絡公孫瓚的擔憂也稍減。

簡宇安頓好田豫,轉身,重新走向主位。當他再次麵對堂下文武時,臉上已再無半分猶豫,隻剩下統帥千軍萬馬的果決與冷峻。

“諸君!”他的聲音回蕩在白虎節堂的每一根梁柱之間,“袁紹,國賊也,必須伐之!公孫瓚,漢臣也,不能不救!此乃大義所在,亦是我等安定北疆、消除後患的良機!自即日起,全軍轉入戰時,一切以北伐為先!”

他不再給任何人質疑或討論的機會,一條條清晰而迅捷的命令,如同戰鼓般敲響:

“鐘繇、國淵聽令!總攬全軍後勤糧秣、軍械調撥,民夫征發。三日之內,我要看到詳儘的轉運方略與第一批糧草起運的準確時間!並州、河東諸郡倉廩,優先供給北伐大軍!”

“趙雲、黃忠聽令!點驗長安及周邊可機動之精銳,特彆是騎兵與強弩兵,整備軍械馬匹。五日之內,我要一支三萬人的前鋒整裝待發!”

“張合、麹義聽令!你二人昔日久在河北,熟悉地理,即刻著手,會同國讓,擬定詳細的進軍路線與作戰方略,明日此時,我要在案頭看到!”

“斥候營全部出動!我要知道從長安到易京,每一條道路、每一處關隘、每一條河流的詳情!我要知道袁紹大營的準確位置、兵力分布、糧道走向!三日一報,不得有誤!”

“其餘各營將領,各歸本部,整頓兵馬,檢查軍械,厲兵秣馬,隨時聽候調遣出征!”

一道道命令,精準而高效地分配到具體的人頭上。整個龐大的戰爭機器,隨著簡宇的一聲令下,開始隆隆啟動,每一個齒輪都開始瘋狂運轉。節堂內的氣氛,從之前的凝重爭論,瞬間轉變為一種緊繃而高效的備戰狀態。

田豫站在劉備身側,看著眼前這位一言可決天下的丞相,看著他麾下文臣武將聞令而動、雷厲風行的模樣,看著整個中樞機構為了救援他的故主、他的家鄉而高效運轉起來,心中感慨萬千。

他原本隻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前來求救,卻不曾想,不僅求得了救兵,更似乎為自己和幽州的未來,找到了一條真正的出路。他悄悄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

簡宇下達完最後一道命令,目光再次投向堂外,仿佛已穿越重重宮闕,越過黃河太行,看到了那座在烽煙中飄搖的孤城。他的眼神深邃而堅定。

北伐,已成定局。一場決定北方命運的大戰,就此拉開序幕。而他,即將親手按下這曆史的扳機。

長安城內的氣氛,因北伐的決策而徹底轉向肅殺與繁忙。原本因西川來使和西進籌備而湧動的暗流,瞬間被來自北方的、更為洶湧澎湃的戰爭洪流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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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前的大街,晝夜都有身著不同顏色號衣的傳令兵策馬狂奔而過,蹄聲如急雨敲打石板,揚起一路煙塵。各營駐地的方向,隱約傳來集結兵馬的號角與金鼓,沉悶而有力,穿透坊市的喧囂。

滿載糧秣的牛車、騾車,在持戟士兵的押送下,排成長龍,吱吱呀呀地駛出城去,車輪深深碾入黃土。空氣中彌漫著草料、皮革、鐵鏽與汗水的混合氣味,那是戰爭機器啟動時特有的味道。

街市上的百姓,雖然生活依舊,但臉上多少添了些凝重與揣測。茶樓酒肆中,壓低聲音的議論多了起來。

“聽說了嗎?丞相又要打大仗了!”“是北邊吧?袁紹和公孫瓚打得不可開交……”“咱們的兵,好像要往並州那邊開……”“唉,這世道,何時是個頭啊……但願丞相能打贏,咱們關中也安穩些。”販售刀傷藥、麻布、乾糧的行商,生意明顯好了不少。一種山雨欲來的預感,籠罩在這座帝王之都的上空。

丞相府內,更是樞機重地,氣息凜然。往來吏員個個步履匆匆,麵色緊繃,懷抱文卷,低聲交談著糧秣、民夫、器械、路線等詞彙。昔日較為清靜的院落,如今不時有頂盔貫甲的將領被引入,甲葉鏗鏘作響,靴聲囊囊。空氣中彌漫著墨汁、火漆、以及從議事廳飄散出的、略帶辛辣的提神香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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