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她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緩緩閉上雙眸。腦海中,無法抑製地浮現出堵明堂病榻前的景象——那隻骨節分明卻已虛弱無力的手,如何艱難地抬起,緊緊握住她的指尖,仿佛交付此生最後的重量。
他氣息微弱,麵色蒼白如紙,唇瓣開合間,反複叮嚀的,仍舊是放不下的妹妹。
往昔畫麵,清晰如昨。那份源於生死托付的責任,此刻化作無形的千鈞重擔,壓在她單薄的肩頭。
...
何太叔步出流雲殿,殿外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將他從方才殿內沉鬱的氛圍中稍稍抽離。
他立在漢白玉階前,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峰巒,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正欲駕起遁光離去,身後卻傳來一個略顯急促卻又熟悉的聲音。
“何道友,慢些,慢些!且留步!”
何太叔聞聲回首,隻見木蘇真人正快步從殿側廊道走來,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仿佛永遠不會消失的和煦笑容。
何太叔當即收斂心神,抱拳一禮,略帶疑惑地問道:“木蘇道友特意追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木蘇真人行至近前,笑眯眯地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絲熟稔與熱情:“何道友,你這就有所不知了。”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分享機密的意味,“但凡是能結成金丹的修士,身份便大不相同,不再歸下麵各堂管理,將由真君大人直接統轄。當然了,”
他話語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裡的福利待遇,跟你在築基期時,那可是天壤之彆,不可同日而語哦。”
說著,他也不賣關子,袖袍一揚,將一直握在手中的一道古樸卷軸往空中一拋。
那卷軸見風即長,瞬間化作一幅丈餘見方的光幕,懸浮於二人麵前。
光幕之上,靈光流轉,赫然呈現出一幅極其詳儘的深海堡壘內城區立體地形圖。
其中亭台樓閣、靈脈泉眼、丹房器室,無不標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能見到細微的靈光流動,模擬著靈氣走向,端的是栩栩如生,宛如將一片天地微縮於方寸之間。
何太叔雙眼微眯,目光銳利地掃過光幕上的每一處細節。他並非沒有見識過這等手段,當年在雲境天關築基成功時,也曾被上宗以類似的方式展示過前景,以示籠絡。
故而此刻他心中並無太多驚奇,更多的是一種審慎的觀察與好奇——這雄踞一方的深海堡壘,究竟會拿出怎樣的條件與格局,來吸引乃至綁定一位新晉的金丹修士?
木蘇真人立於一側,看似隨意地指點著靈圖,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未曾離開何太叔的麵龐。他見這位新晉金丹麵對如此優渥條件,竟未露半分急切與狂喜,神色間唯有沉靜如水的審視與思索,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點頭。
“此子心性果真了得,難怪能在結丹之劫中引來域外天魔覬覦……這般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今日定要結下這份善緣。”
心念電轉間,木蘇真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切熱絡,他伸手指向靈光流轉的地圖,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帶著引人入勝的感染力:“何道友請看!地圖上這些呈現灰白色的山峰,皆是無主之靈山福地!”
“唯有結成金丹,方有資格入駐其中。選中任何一座,此山連同其方圓百裡之地,便儘歸道友統轄!”
他話語微頓,觀察著何太叔的反應,繼續描繪那令人向往的前景:“在那片屬於你的天地之中,是想開辟藥園廣植靈植,還是建立洞府專精煉器,亦或是移栽奇花異草點綴其間,皆由道友心意而定,堡壘絕不乾涉!”
“自然,每位金丹修士的脾性愛好迥異,如何打理自家的道場,全憑個人喜好。”
為了讓這畫卷更具誘惑力,他特意點明關鍵:“而且,這些山峰皆由陣法大師親自梳理過地脈,內中靈氣之濃鬱精純,絕非築基期時所能想象,於修行大有裨益!”
緊接著,他拋出了最為核心的自由:“更重要的是,堡壘並不會強製派發任務。平日接取與否,全看道友自身需求與意願。”
“唯有到了人族存亡攸關之際,譬如爆發人妖大戰時,真君大人才會統一號令麾下所有金丹修士。屆時,我等身為人族一員,自當挺身而出,為人族儘一份心力,此乃大義所在。”
當木蘇真人這番詳儘而充滿誘惑力的話語落下,何太叔雖然麵色依舊平靜,但內心深處,卻仿佛有一根一直被緊緊繃著的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一種名為“心動”的情緒,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他古井無波的心境裡,漾開了一圈清晰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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