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捋須道:“既知症結,便有五成把握。然‘相思引’解藥所需藥材,頗為珍稀,有幾味甚至生長於瘴癘之地,采集不易。老朽需即刻開方配藥,但能否在公子生機斷絕前配齊……需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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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請先生儘力施為!江東所有資源,任先生調用!”陳暮深深一揖。
華佗不再多言,立刻揮毫開方,所列藥材,果然多是些聞所未聞的奇珍。陳暮不敢怠慢,立刻動用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價,前往各地搜羅。
東關外的魏軍圍城已近半月。曹休、張遼等人見江東軍守備森嚴,無隙可乘,便采納滿寵之策,並不強攻,隻是日夜不停地派遣小股部隊輪番騷擾,消耗守軍精力,同時繼續深挖壕溝,加固營壘,擺出長期圍困的架勢。
關城內,壓力與日俱增。雖然糧草暫時無憂,但長期被圍,消息隔絕,士卒難免心生焦躁。尤其建業公子病重的流言,雖經嚴禁,依舊在底層軍士中悄然流傳,帶來一絲不安的氣氛。
這一夜,魏延巡城歸來,滿身塵土,臉上帶著戾氣:“君侯!魏狗日日在外鼓噪,卻不來真格的,憋煞人也!不如讓末將率一支精兵,趁夜出城,劫他一座營寨,煞煞他們的威風!”
鄧艾立刻反對:“不可!魏軍正欲激我出戰。夜間劫營,風險太大,若中埋伏,損兵折將,動搖城防根本!”
關羽端坐桉後,擦拭著青龍偃月刀,刀身在燭火下泛著幽冷的青光。“文長勇銳,士載持重,皆有理。”他澹澹開口,“然,此刻我軍要務,乃‘靜’而非‘動’。”
他放下刀,目光掃過二將:“魏軍勢大,求戰心切。我軍新退,利在堅守。彼不動,我不動。彼若動,我則後發製人。傳令各部,謹守營壘,輪番休整,保持體力。多備弓弩火箭,防敵夜襲。斥候加倍派出,務必掌握魏軍動向。”
他的聲音平穩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至於流言,”關羽鳳目微眯,閃過一絲寒光,“凡敢惑亂軍心者,無論官兵,立斬不赦!文長,此事由你親自督辦!”
“諾!”魏延凜然領命。他知道,關羽這是要用最嚴厲的手段,掐滅任何可能引發內亂的苗頭。
在關羽的強力彈壓下,東關守軍雖然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但軍紀肅然,防務井井有條,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倒。關羽每日必親臨城頭巡視,那高大的綠色身影本身,就是守軍士氣的最大保障。
建業,暗衛順著青銅盾牌的線索,展開了更加縝密的追查。
這麵盾牌乃是由將作監下屬的武庫統一鑄造,分配給新成立的“虎賁衛”使用。經過層層篩查,最終鎖定了一名負責最後一道“淬火”工序的老工匠。此人技藝精湛,平素沉默寡言,背景看似清白。
當暗衛秘密包圍其住所,破門而入時,發現老者已懸梁自儘,留下一封遺書。信中承認受人重金收買,在淬火所用的特製藥液中,混入了“夢蝶粉”,並按照指示,將其重點塗抹在睚眥獸首的紋路深處。至於指使他的人,他隻知是一名出手闊綽的北地行商,具體身份一概不知。
線索似乎又斷了。那北地行商如同人間蒸發。
然而,龐統並未放棄。他下令將近期所有入境的北地商隊,尤其是與武庫、將作監人員有過接觸的,全部重新梳理。同時,加大對那名已死馬夫社會關係的挖掘。
功夫不負有心人。數日後,暗衛發現,那馬夫有一個遠房表妹,曾在城中一家名為“錦繡閣”的綢緞莊做繡娘,而這家綢緞莊的東家,正是來自北地!更巧的是,這家綢緞莊在公子發病前半月,曾承接了一批虎賁衛軍服的繡活!
兩條看似不相乾的線索,在此刻交彙於“錦繡閣”!
“查封錦繡閣!所有人等,全部拿下!嚴加審訊!”陳暮接到龐統稟報,毫不猶豫地下令。他隱隱感覺到,距離揪出那個潛伏在建業深處的毒蛇,已經不遠了。
華佗所需的藥材,在江東龐大力量的運作下,正被以最快的速度從各地搜集、運送。然而,有幾味主藥生長在交州南部瘴癘橫生的密林之中,采集極其困難,即便以快馬接力,往返也需十數日。
陳砥的狀況越來越差,氣息奄奄,全靠華佗以金針度穴和名貴藥材吊住一絲生機。每一刻的等待,都是對陳暮和整個江東集團耐心的煎熬。
東關城外,魏軍似乎失去了耐心。曹休接到許都密令,催促其儘快打開局麵。這一日,魏軍營中戰鼓聲陡然變得急促起來,大批部隊開始調動,攻城器械被推向前沿,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將至的緊張氣息。
關羽得到斥候急報,立刻披甲登城。隻見魏軍陣中,巨大的井闌、衝車緩緩前行,數以萬計的魏軍士兵排著密集的陣型,如同黑色的潮水,向著東關城牆湧來。
“終於要來了嗎?”關羽撫過城垛,鳳目之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燃起熊熊戰意,“傳令全軍,準備迎戰!讓曹魏看看,我江東兒郎的骨頭,有多硬!”
他回頭望了一眼建業方向,心中默念:“明遠,望你能穩住後方。關某在此,必不負所托!”
建業與東關,兩地風雨交加,各自麵臨著前所未有的考驗。江東的命運,係於這兩條戰線的堅持。是龍潛於淵,待時飛升?還是大廈將傾,功虧一簣?答案,即將在血與火中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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