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那驚慌如此真實,不似作偽),看著她因無力起身而微微踉蹌的模樣,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動竟奇異地平複了些許。他抬步,緩緩向她走去。
腳步聲落在濕潤的石板上,清晰得令人心慌。
安陵容終於穩住身形,慌忙屈膝下去,聲音帶著未能平複的喘息與驚懼:“嬪妾……參見皇上。
不知聖駕在此,衝撞了皇上,嬪妾罪該萬死。”
雍正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他沒有立刻叫她起身,目光如同實質,在她低垂的頭頂和纖弱的背脊上流連。
“病還沒好?”他問,聲音聽不出情緒,卻比往日少了幾分冰冷。
“回皇上,是舊疾……偶有反複。”安陵容儘力讓聲音平穩,袖中的手卻已冰涼。
“起來吧。”雍正終於開口。
“謝皇上。”安陵容依言起身,依舊垂著頭,不敢與他對視。她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並未離開,帶著一種審視,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專注。
“看著朕。”
安陵容心頭一顫,不得不緩緩抬起頭。
雨後的陽光映照下,她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唇上因方才的咳嗽沾染了一絲血色,如同雪地裡落下的紅梅花瓣。那雙總是空茫沉寂的眸子,因著未散的驚悸,漾開了一絲極淡的漣漪,反而顯得有了幾分生氣。
雍正凝視著這雙眼睛,試圖從中找出偽裝,找到前世的痕跡,卻隻看到一片被迫迎視的慌亂,以及慌亂之下,那深不見底的、令他愈發想要探尋的虛無。
“朕賞你的那些東西,可還合用?”他忽然換了個話題。
“皇上賞賜,皆是珍品,臣妾……感激不儘。”安陵容謹慎地回答。
“是嗎?”雍正微微傾身,距離近得安陵容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龍涎香氣,混合著一絲雨後的土腥味,“可朕怎麼覺得,你似乎……並不怎麼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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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危險的柔和,目光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安陵容背脊發寒,強自鎮定:“臣妾不敢。隻是病體孱弱,福薄難以承受,唯有謹記聖恩,靜心將養。”
雍正看著她強作鎮定的模樣,看著她因緊張而微微抿起的、缺乏血色的唇,心中那股掌控欲與破壞欲交織的衝動再次升起。他忽然很想看看,這片冰封之下,是否真的什麼都沒有。如果用力敲打,會不會露出裂痕?
他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安陵容猛地閉上了眼,身體幾不可察地向後縮了一下,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對未知侵犯的恐懼與抗拒。
雍正的手頓在了半空。
他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的唇,以及那副引頸就戮般的、脆弱的姿態。
片刻的沉寂。
最終,他收回了手,直起身。
“既然病著,就回去好生歇著吧。”他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淡漠,仿佛剛才那一刻的逼近從未發生。
安陵容如蒙大赦,幾乎是立刻屈膝:“臣妾告退。”
她不敢有絲毫停留,甚至顧不上等候在不遠處的寶鵑,幾乎是踉蹌著,沿著來路快步離去,單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梅林深處。
雍正站在原地,望著她倉惶逃離的方向,眸色深沉難辨。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方才幾乎觸碰到的、那冰涼肌膚的幻覺。
安氏……
你究竟,是真的一無所有,還是將一切都藏得太深?
他轉身,對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身後的蘇培盛哦不,現在是小夏子)吩咐道:“傳朕旨意,延禧宮安答應,靜養有功,晉為貴人。”
小夏子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訝異,隨即恭敬躬身:“嗻。”
雍正不再看那梅林,邁步離開。
既然看不透,那就放在身邊,慢慢看。
他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手段。
直到將這層看似堅硬的冰殼,徹底敲碎為止。
而倉惶逃回延禧宮的安陵容,背靠著冰冷的殿門,劇烈地喘息著,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
晉封?
在這屍骨未寒的時刻?在他剛剛流露出那種近乎……掠奪般的目光之後?
這絕非恩典。
這是另一場,更危險的遊戲的開始。
她看著鏡中自己驚魂未定的臉,緩緩抬手,撫上心口。
那裡,依舊空寂。
卻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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