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慢慢蜷縮起來,拉過旁邊的錦被蓋住自己。被子上有龍涎香的味道,她不喜歡。
她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然後是倒水的聲音。
一杯水遞到了她麵前。
“喝了。”皇帝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甚至比剛才更平靜些,聽不出喜怒。
安陵容睜開眼,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肩頭點點紅痕。她沒去拉,隻是接過那杯水。水溫適中。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動作機械。
雍正站在榻邊,看著她。她的頭發有些亂,幾縷貼在汗濕的額角,眼神依舊是空的,沒什麼焦點。方才那般親密,似乎並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記。
他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天快亮了。”他說,“一會兒讓小夏子送你回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是。”安陵容放下空了的杯子,聲音有些啞。
她沒問為什麼傳她來,也沒問以後會怎樣。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夢。
雍正看了她片刻,轉身離開了暖閣。
門再次合上。
安陵容獨自坐在榻上,看著窗外透進來的、熹微的晨光。
她慢慢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印子。
然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淡的,近乎虛無的笑。
天光透過窗紙,將暖閣內照得朦朦朧朧。外麵的風雪似乎停了,一片死寂。
安陵容穿戴整齊,依舊是那身月白中衣,外麵罩著灰鼠皮鬥篷。她坐在榻邊,背脊挺得筆直,臉上沒什麼表情,像一尊上了釉的瓷偶。
門被輕輕推開,小夏子垂著眼走進來,聲音低而平穩:“安貴人,轎輦備好了,奴才送您回宮。”
安陵容站起身,沒看他,也沒說話,徑直向外走去。
腳步踩在養心殿光潔的金磚地上,悄無聲息。前殿已經空了,皇帝不知去了何處。隻有值夜的太監宮女垂手立在角落,眼觀鼻,鼻觀心,如同泥塑木雕。
走出養心殿大門,一股凜冽的寒氣撲麵而來。雪後的清晨,空氣乾淨得刺肺。轎輦候在階下,普通的青帷小轎,毫不起眼。
安陵容上了轎,簾子放下,隔絕了外麵的世界。轎子被穩穩抬起,沿著清掃出的宮道,不疾不徐地行進。
她靠在轎壁上,閉上眼睛。身體有些不適,但更深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不是身體上的,是骨頭縫裡透出來的倦怠。
轎子停了。簾子被掀開,延禧宮那熟悉的、略顯破敗的宮門出現在眼前。
菊青早已候在門口,見到轎輦,連忙迎上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和惶恐:“貴人,您回來了。”
安陵容沒應聲,扶著她的手下了轎,腳步有些虛浮。
走進延禧宮,那股熟悉的、帶著藥味和陳舊氣息的空氣包裹了她。殿內比外麵暖和不了多少,炭盆似乎還沒生起來。
“去備水。”安陵容鬆開菊青的手,聲音有些沙啞,“本宮要沐浴。”
“是,是,奴婢這就去。”菊青連聲應著,匆匆去了。
安陵容獨自走進內室。這裡一切如舊,冰冷,寂靜。她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裡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神依舊是空的,隻是眼底深處,似乎多了一點什麼東西,一點極力壓抑著的,連她自己都不願去分辨的東西。
她抬手,慢慢拆下發髻,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
菊青很快備好了熱水。浴桶放在屏風後,熱氣蒸騰。
安陵容褪下衣物,踏入水中。水溫很高,燙得皮膚微微發紅。她將自己完全浸入水裡,直到憋不住氣才猛地抬起頭,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分不清是熱水還是彆的什麼。
她用力搓洗著身體,尤其是昨夜被觸碰過的地方,皮膚很快泛起紅痕,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傳來細微的刺痛感。
她閉上眼,靠在桶壁上,任由熱水包裹著這具疲憊不堪的軀殼。
菊青守在外麵,聽著裡麵持續的水聲,不敢出聲,也不敢離開。她低著頭,眼神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水聲停了。安陵容穿著乾淨的中衣從屏風後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身後,還在滴水。
“把水倒了。”她對菊青說,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淡漠,“今日閉門謝客,誰來都不見。”
“是。”菊青應下,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貴人……您臉色不好,可要傳太醫……”
“不用。”安陵容打斷她,走到窗邊的榻上坐下,拿起昨日未看完的《楞嚴經》,“你去吧。”
菊青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出去收拾了。
殿內又隻剩下安陵容一人。
她拿著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覆雪的石榴樹上,枝椏光禿禿的,在灰白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蕭索。
身體很累,頭腦卻異常清醒。
她知道,昨夜之後,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皇帝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他的所有權。他或許沒能敲碎她這身冰殼,但他強行在上麵留下了一道印記。
這道印記,意味著她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徹底地“不存在”。
往後的日子,恐怕更難了。
喜歡綜影視:白淺被挖眼前覺醒記憶了請大家收藏:()綜影視:白淺被挖眼前覺醒記憶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