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靜靜飄落,落在兩人的頭發和肩頭。
佟毓婉從懷裡取出一個厚實的、繡著平安紋樣的錦囊,遞給他:“這個給你。”
周霆琛沒有接,隻是看著她。
“裡麵有些銀元,還有一張地址。”佟毓婉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你父親……恐怕時日無多了。等他去了,周家那些遠房親戚,未必容得下你。你拿著這些,離開這裡。去南城豆腐巷找一位姓白的師傅,他是個銀匠,手藝很好,我阿瑪都說好。你告訴他,是佟家格格讓你去的,請他收你為徒,學一門安身立命的手藝。”
她頓了頓,看著他那雙驟然深邃起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有天賦,不該被埋沒。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也彆說不要。這不是施舍,是……投資。我看好你,周霆琛。等你學成了,出息了,要還我的。”
寒風卷著雪粒,吹過寂靜的巷口。
周霆琛緊緊盯著眼前的小格格,她的話,像重錘,一字字敲在他心上。父親病重……親戚不容……這些他並非完全沒有預感,但從她口中如此清晰地說出,帶著一種冰冷的現實感。而那條她指出的路,卻又帶著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暖和力量。
她什麼都知道了?她為什麼幫他?
錦囊沉甸甸的,不止是銀元的重量。
他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佟毓婉以為他還是會拒絕。
終於,他伸出手,接過了那個錦囊。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溫熱的手心,兩人都微微顫了一下。
“為什麼?”他聲音沙啞地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佟毓婉看著他,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晶瑩剔透。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複雜情緒,輕聲道:“大概是因為……我看不得明珠蒙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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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周霆琛,”她收斂笑容,神色變得極其鄭重,“好好學手藝,乾乾淨淨做人。彆辜負……也彆讓我失望。”
說完,她轉身離開,紅色的鬥篷在雪地中漸行漸遠,像一團灼灼的火焰,烙印在他黑沉的眼底。
周霆琛緊緊攥著那個錦囊,指節泛白。他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看手中的錦囊,胸口劇烈起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洶湧澎湃的情緒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的人生,似乎從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徹底偏離了原本漆黑絕望的軌道,指向了一個未知卻……隱隱透著光的方向。
幾天後,周鳴昌果然“病逝”了。
周家的遠房親戚們如同聞到腥味的禿鷲,蜂擁而至,瓜分那所剩無幾的家產,果然沒人願意搭理周霆琛這個“拖油瓶”。
而周霆琛,在那個雪夜之後,便帶著那個錦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周家,按照地址,找到了南城豆腐巷的白銀匠。
無人注意他的離去。
冬去春來,義學結束了。佟毓婉再也沒有在後巷或祠堂見過那個沉默倔強的男孩。
但她知道,他正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沿著她親手鋪就的路,一步步地,走向一個全新的、充滿希望的未來。
她耐心地等待著,如同一個最老練的獵手,也如同一個最虔誠的園丁,等待著她精心救贖的幼苗,長成參天大樹。
而她並不知道,在那條她希望他走的路上,少年周霆琛將那個繡著平安紋樣的錦囊貼身藏好,在白師傅的嚴厲教導下,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學習手藝之中。熄燈之後,在昏暗的油燈下,他會拿出那枚依舊溫潤的羊脂白玉鎖,久久摩挲,眼神幽深而堅定。
那個雪地裡紅衣少女的身影和話語,成了支撐他全部野心的唯一信念。
不能辜負。
絕不能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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