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條道上的?少管閒事!”其中一個三角色厲內荏地喝道。
周霆琛並不答話,隻從懷中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枚小小的銅牌,示於二人麵前。那銅牌並無特彆,隻刻著一個古怪的符號,像是某個隱秘商會或同鄉會的信物。這是在碼頭魚龍混雜之地謀生,必要的自保手段。
那兩人一見銅牌,臉色微變,囂張氣焰頓時矮了半截,互相看了一眼。
“原來是……自家人。”三角眼擠出一絲乾笑,“誤會,都是誤會。”說著,竟不敢再多言,悻悻地瞪了林太太一眼,帶著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圍觀人群見沒熱鬨可看,也漸漸散去。
林太太驚魂未定,拉著阿傑連連向周霆琛道謝。佟毓婉這才鬆開海安,快步走到周霆琛身邊,擔憂地看著他。
周霆琛搖搖頭,示意無事。他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幾塊布料,拍了拍灰,遞還給林太太,聲音緩和下來:“日後他們若再來,可去碼頭找‘興隆號’的張管事,提我的名字便是。”
林太太千恩萬謝地帶著兒子回去了。
海安卻還氣鼓鼓的,仰著小臉看父親:“阿爹!他們壞!為什麼放他們走?”
周霆琛低頭看著兒子憤懣的小臉,那雙酷似佟毓婉的明亮眼睛裡,全是不解與不甘。他沉默片刻,蹲下身,平視著海安的眼睛。
“海安,記住,”他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拳頭能打跑惡人,但打不完世上的惡。今日趕走他們,憑的不是拳頭,是規矩,是叫人忌憚的‘理’和‘力’。”他指了指自己方才出示銅牌的動作,“遇事要冷靜,先想如何用最小的代價護住自己要護的人,而不是逞一時之勇,知道嗎?”
海安似懂非懂,但父親嚴肅的神情和話語裡的分量,讓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周霆琛摸摸他的頭,站起身。目光與佟毓婉相遇,看到她眼中未散的餘悸和一絲了然的複雜。
他攬過她的肩,輕輕拍了拍:“沒事了。”
亂世之中,何處真有淨土?不過是儘力守住眼前方寸之地罷了。
夜裡,哄睡了兩個孩子。周霆琛坐在窗前,就著昏黃的燈光,擦拭幾件許久未動過的工具,鏨刀在指尖泛著冷光。
佟毓婉端了杯熱茶過來,放在他手邊,輕聲問:“今日那兩人……會不會再來?”
周霆琛動作未停,語氣平淡:“短期內不敢。那張管事在本地有些勢力,那兩人不過是底層嘍囉,懂得看人臉色。”他頓了頓,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隻是這世道……終究不太平。我們得早做打算。”
“打算?”佟毓婉心下一緊。
“嗯。”周霆琛放下工具,握住她的手,“南洋也不是久留之地。我近來托人打聽了,美洲那邊……或許是個出路。等南星再大些,路上少受些罪,我們或許……該走了。”
又要走嗎?佟毓婉眼底掠過一絲疲憊和茫然。從上海到香港,再到澳門、新加坡,他們似乎總是在漂泊。每一次剛紮下一點根,便要被迫拔起。
但她看著丈夫堅毅的側臉,那裡麵沒有絲毫猶豫和退縮,隻有為家人謀劃未來的沉靜力量。她反手握住他微涼的手指,輕輕點頭:“好。你去哪裡,我和孩子們就去哪裡。”
周霆琛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無聲歎息。他何嘗不想安定?隻是這滾滾烽煙,這吃人世道,由不得人不未雨綢繆。
懷中的妻子身子單薄,卻蘊藏著驚人的韌性。他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雪地裡拋給他點心的紅衣小格格,那個在教堂裡堅定說出“我願意”的新娘,那個在產房裡為他生下兒女的女人……這一路風雨,幸得有她。
“委屈你了。”他低聲道。
佟毓婉在他懷裡搖搖頭,臉頰貼著他胸膛,聽著那沉穩的心跳:“不委屈。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委屈。”
窗外,南洋的夜依舊悶熱,蟬鳴暫歇,遠處隱約傳來海浪聲,一聲聲,拍打著命運的岸。
他們相擁著,在這異鄉的夜裡,緊緊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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