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說這樣長的話,佟毓婉聽得心頭酸軟,那點突如其來的鄉愁便也淡了。是啊,家不是磚瓦地基,是眼前這個人,是血脈相連的孩子。
又過了些時日,周霆琛開始更頻繁地外出,聯絡船務,辦理手續,兌換金條,將新加坡的產業一點點悄無聲息地變現轉移。他做事極其謹慎周密,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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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前一夜,一家四口去了趟克羅士街的夜市。燈火如龍,人聲鼎沸,各種香料食物氣味混雜在一起,濃鬱得化不開。海安一手牽著父親,一手拉著阿傑,興奮地鑽來鑽去。南星被周霆琛抱著,小手裡緊緊攥著一串糖漬菠蘿,吃得滿手黏膩,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周遭一切。
周霆琛給佟毓婉買了支玉蘭簪子,素銀的,樣式簡單,卻雕得極精細。“南洋的玉蘭,香氣不一樣。”他替她簪上,端詳了一下,“好看。”
佟毓婉撫了撫鬢邊的簪子,低頭笑了笑。亂世飄萍,這點滴溫情,便是最實在的暖。
次日登船,碼頭上依舊喧囂混亂。林家母子來送行,林太太紅著眼眶塞給佟毓婉一包自己做的蝦米辣醬,阿傑則把自己雕得最精致的一個小木馬塞給了海安。
巨大的郵輪鳴響汽笛,緩緩離岸。海安趴在船舷,用力朝岸上的小夥伴揮手,直到人影模糊。南星有些怕,緊緊摟著父親的脖子。
周霆琛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攬著妻子的肩,望著逐漸遠去的新加坡港。這座給予他們短暫喘息的城市,最終也成了又一個需要告彆的驛站。
海上的日子漫長而單調。幸運的是,風浪不大。周霆琛訂的是二等艙,比下艙擁擠混亂的景象好了許多,但空間依舊狹小。他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孩子們,教海安認幾個英文單詞,給南星講些簡單的小故事。佟毓婉則努力適應船上的飲食,照顧孩子起居。
偶爾,周霆琛會站在甲板上,望著無邊無際的蔚藍海水,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佟毓婉從不打擾他,隻默默遞上一杯溫水。她知道,他肩上的擔子從未卸下。
航程過半時,南星有些輕微的水土不服,發熱哭鬨。周霆琛徹夜不眠地守著,用溫水給她擦身,喂她吃藥。佟毓婉看著他熬得通紅的眼睛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茬,心疼不已,卻幫不上太多忙。
“我來吧,你歇會兒。”她輕聲道。
周霆琛搖搖頭,聲音沙啞:“無妨。你照看好海安。”他低頭,用額頭試了試女兒額上的溫度,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那一刻,佟毓婉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或許比這艘巨輪更能給她和孩子們安全感。
終於,舊金山灣區的輪廓在地平線上出現。自由女神像在晨霧中顯露出莊嚴的輪廓。船上的人們騷動起來,帶著期盼、茫然與不安。
周霆琛一手抱著精神好些的南星,一手緊握著佟毓婉的手,海安則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一家四口隨著人流,慢慢走下舷梯。
踏上陌生的土地,空氣清冷乾燥,與南洋的濕熱截然不同。周圍是嘈雜的英語和各種口音的中文。新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接應的人早已等候多時,將他們暫時安置在唐人街附近的一處小公寓裡。條件簡陋,但乾淨整潔。
周霆琛安頓好妻兒,片刻未歇,便出門去打聽情況,聯係之前托人找好的鋪麵。佟毓婉則開始收拾簡單的行李,打開窗戶,讓加州陽光照進這臨時的家。
海安扒在窗邊,好奇地看著樓下街道上金發碧眼的行人和叮當作響的有軌電車。南星坐在床上,擺弄著那個從新加坡帶來的、已經有些磨損的椰殼小烏龜。
晚上,周霆琛回來,帶了些簡單的食物和一張舊金山地圖。他攤開地圖,手指點著上麵用紅筆圈出的幾個地方。
“這裡,離華人學堂近,環境也清靜,適合居住。這裡,”他手指移到另一處,“我看中了一個小鋪麵,後麵帶住家,雖然舊些,但地段好,收拾一下就能用。”
他語氣平穩,條理清晰,仿佛不是初來乍到,而是早已謀劃妥當。燭光下,他眼底有疲憊,更有一種銳意進取的光。
“以後,我們就在這裡,重新開始。”他抬起頭,看向佟毓婉和兩個孩子,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定力。
佟毓婉看著地圖上那些陌生的街道名稱,看著丈夫眼中熟悉的光芒,心中那點離鄉背井的彷徨,漸漸被一種嶄新的期盼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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