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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假手他人,喂藥、擦身、換衣,事事親力親為。夜裡,她就睡在龍榻邊的矮榻上,朱見深稍有動靜,她便立刻驚醒。靈泉水已從最初的涓滴,到如今幾乎不間斷地混入他的飲食藥湯中,那微薄的生機之力,如同杯水車薪,隻能勉強吊著他一絲元氣,卻再也無法逆轉那日益衰敗的趨勢。
這夜,朱見深咳了半宿,好容易平息下來,已是後半夜。他虛弱地靠在萬貞兒臂彎裡,喘著氣,額上全是冷汗。
“貞兒姐姐……”他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累……累著你了……”
萬貞兒用溫熱的帕子輕輕拭去他額角的汗,聲音放得極柔:“臣妾不累。陛下少說話,養養精神。”
殿內隻點了一盞昏黃的燈,映著朱見深消瘦凹陷的臉頰。他微微搖頭,目光有些渙散,卻執拗地看向她,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魂魄裡。
“朕……朕怕是……要到頭了……”他斷斷續續地說,氣息微弱。
萬貞兒心頭如同被重錘擊中,喉嚨哽得生疼,卻強忍著沒有落淚,隻更緊地扶住他:“彆胡說,陛下會好的。開春天暖了,就好了。”
朱見深極緩地扯出一個笑,那笑容在他枯槁的臉上,顯得格外心酸。“你……你又騙朕……”他喘息幾下,積攢了點力氣,手在身側摸索著。萬貞兒會意,連忙握住他冰涼的手。
“貞兒姐姐……”他看著她,渾濁的眼裡竟透出幾分清明,如同回光返照,“這一輩子……朕最對不住的……就是你……沒讓你……當上皇後……”
“臣妾不在乎。”萬貞兒用力搖頭,淚水終於忍不住,大顆滾落,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隻要能陪著陛下,臣妾什麼都不在乎。”
“朕知道……”朱見深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回握她,卻已沒什麼力氣,“下輩子……朕……朕一定早早找到你……就咱們兩個……好好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很遠的地方,喃喃著:“南宮……好冷……貞兒姐姐……彆走……”
萬貞兒的淚水洶湧而出。到了最後,他最深的恐懼,依舊是幼年被囚禁時,那刺骨的寒冷和怕被拋棄的惶然。
“我不走,深哥兒,我在這兒,永遠在這兒陪著你……”她俯下身,臉頰貼著他冰涼的手,一遍遍地重複,如同當年在南宮裡,安撫那個驚懼不安的孩童。
朱見深沒有再回應。他的呼吸變得極其緩慢、微弱,眼睛半闔著,像是累了,要睡了。
殿外,風聲淒厲。
萬貞兒就那麼抱著他,一動不動,直到窗外天際泛起一絲灰白。她感覺到臂彎裡的身體,最後一點暖意也悄然散去。
更漏滴儘,萬籟俱寂。
她輕輕將他放平,為他理好微亂的鬢發,拉上明黃色的錦被,動作輕柔得如同他隻是睡著了一般。
她沒有嚎啕大哭,隻是靜靜地坐在榻邊,看著他安詳卻再無生氣的麵容。這一世的點點滴滴,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流轉。那個依賴她的孩子,那個執拗的少年天子,那個為她欣喜若狂的年輕父親,那個與她相伴半生、日漸沉穩的帝王……
她傾儘了兩世的情愛與守護,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殿門被輕輕推開,太子佑極一身縞素,眼眶通紅地走進來,看到榻前靜坐的萬貞兒和已然逝去的父皇,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壓抑的哭聲終於打破了殿內的死寂。
萬貞兒緩緩轉過頭,看向悲痛的兒子,又看向榻上的朱見深,目光最終落在兩人至死都緊緊交握的手上。
她這一生,殺伐果斷,也曾雙手沾滿血腥。可唯有對這個男人,從始至終,未有一刻背離。
他去了,她的魂,便也跟著去了一半。
殿外,寒風依舊呼嘯,卷著雪沫,撲打在窗欞上,仿佛在為一位帝王的逝去,也為一段跨越了年齡、曆經生死考驗的情緣,奏響最後的挽歌。
萬貞兒抬起手,用指尖,極輕地,最後一次拂過朱見深已然冰冷的臉頰。
“深哥兒,不怕了。我陪著你呢。”
她低聲說,如同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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