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田家時,那扇破木門敞著,裡頭傳來沈氏拔高的嗓門:“……道長都說了是你命硬!克死爹娘不夠,還要來克我們?劉家那門好親事就是被你攪黃的!”
杜雲汐的聲音低得聽不清,隻聽見沈氏把什麼東西砸在地上,哐當一聲。
聶慎兒腳步沒停。流言比她預想的還有用。現在全鎮都知道田家有個喪門星,連賣菜的都不願把新鮮菜蔬賣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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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王嬸正抹著眼淚等在她家院裡。聶慎兒把藥遞過去,又仔細說了煎服的法子。
“多虧了你啊慎兒,”王嬸拉著她的手,“要不是你認得這些草藥,我們哪請得起郎中……”
屏花從灶房探出頭來:“鄉裡鄉親的,說這些乾啥。快回去給孩子煎藥吧。”
送走王嬸,屏花歎了口氣:“田家也是造孽,那孩子……聽說現在連門都不怎麼出了。”
聶慎兒撥弄著灶膛裡的火,沒接話。
第二天她去錦瑟閣,周掌櫃神秘兮兮地拉住她:“田家要搬了!”
聶慎兒挑眉。
“說是沈氏娘家兄弟在鄰縣找了個活計,讓他們都過去。”周掌櫃壓低聲音,“要我說,就是受不了街坊鄰居的白眼。你沒見著,昨日沈氏去買米,糧鋪老板直接說賣完了,轉頭就賣給後頭的人。”
聶慎兒慢慢卷著手裡的絲線:“什麼時候走?”
“就這兩日吧,聽說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從錦瑟閣出來,聶慎兒特意繞到田家附近。果然看見幾個包袱堆在院門口,田大業正笨手笨腳地捆紮著。沈氏站在一旁指手畫腳,臉色鐵青。
杜雲汐蹲在角落裡洗衣服,手指凍得通紅。有路過的孩童朝她扔石子,被她默默躲開了。
聶慎兒站在巷口的槐樹後看了片刻。樹影投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當夜,她做了個夢。夢見八歲那年的冬天,她躲在米缸裡,聽著外麵父母的慘叫和刀劍碰撞聲。杜雲汐緊緊抓著她的手,說會一輩子對她好。
醒來時,枕巾濕了一片。她盯著泛黃的帳頂看了許久,直到天光大亮。
田家是在一個清晨悄悄離開的。一輛破舊的驢車,載著全部家當。沈氏一路都在抱怨,田大業低著頭趕車。
杜雲汐坐在車尾,抱著個小小的包袱。車經過聶家院門時,她突然抬起頭。
聶慎兒正站在院井邊打水。四目相對,杜雲汐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空蕩蕩的,兩眼無神的看著。
驢車吱呀吱呀地走遠了。
屏花站在門口張望:“也是可憐見的……”
聶風在院子裡磨獵刀,悶聲道:“走了也好。”
聶慎兒把水桶提進灶房,舀水淘米。米粒在指間流淌,冰涼。
三日後,疤臉李讓手下捎來口信,說田家在鄰縣安頓下來了。沈氏那個兄弟給他們找了間漏雨的舊屋,田大業在碼頭扛包,杜雲汐則被送去一家繡莊做學徒。
“那繡莊……”聶慎兒頓了頓,“叫什麼名字?”
“叫麗春繡莊。”捎信的小混混撓頭,“聽著是正經地方,不過俺聽說,那繡莊的東家跟鶯歌樓的老鴇相熟。”
聶慎兒點點頭,給了幾個銅板打發他走。
鶯歌樓。她記得這個地方。前世她流落青樓時,就聽說過鶯歌樓的名聲——表麵是繡莊,暗地裡做著見不得人的買賣。
她走到窗前。南山籠罩在暮靄裡,像頭沉默的巨獸。
很好。杜雲汐到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雖然換了個地方,換了個名頭,但結局沒什麼不同。
“慎兒,吃飯了。”屏花在灶房喊。
她應了一聲,最後望了眼窗外。
這一次,她不會伸手。不會像前世那樣傻乎乎地湊上去,最後換來的儘是背叛和算計。
杜雲汐既然注定要陷在泥濘裡,那就好好待著吧。
她轉身走向飯桌,裙擺拂過門檻,沒留下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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