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在七天後被抓住。
他逃到了邊境,試圖投奔趙國,但被張奎的騎兵截住。押回營地時,他破口大罵,罵婉寧是妖女,罵拓跋烈是懦夫。
公審在王帳前的空地上舉行。各部首領、將領、牧民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拓跋烈坐在主位,婉寧坐在側位。巴圖被綁在木樁上,滿臉不服。
“巴圖,你劫持大汗,致其瘋癲,該當何罪?”拓跋烈厲聲問。
“我沒想害他!”巴圖吼道,“我隻是想用他換回我表哥,換幾個草場!是他自己受不了刺激瘋了!”
“還敢狡辯!”
“我說的是實話!”巴圖掙紮著,看向婉寧,“是她!是這個燕國女人!她早就把大汗折磨得不成人樣了!我隻是撿了個現成的!”
人群騷動。婉寧緩緩起身。
“巴圖首領,你說我折磨大汗,可有證據?”
“證據?大汗瘋成那樣就是證據!”
“那你怎麼證明,大汗的瘋癲不是你造成的?”婉寧反問,“你劫走大汗,關在廢棄牧場,用儘手段逼我讓步。大汗一生英勇,豈能受此屈辱?精神崩潰,也在情理之中。”
這話合情合理。牧民們紛紛點頭。
“你胡說!”巴圖急道,“我根本沒碰他!我抓到他的時候,他已經……”
“已經什麼?”婉寧走近,“已經瘋了?那你為何不早點送回來?為何要以此為籌碼,勒索草場?”
巴圖語塞。
婉寧轉向眾人:“諸位,巴圖劫持大汗,勒索不成,又欲投奔趙國,此等行徑,與叛國何異?”
“叛國者死!”有人喊道。
“對!處死他!”
呼聲四起。拓跋烈看著婉寧,知道她已完全掌控了局麵。
“巴圖,你還有何話說?”
巴圖麵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處死他太便宜了。”婉寧忽然道,“他讓大汗受辱,自己也該嘗嘗恥辱的滋味。”
她看向拓跋烈:“世子,我提議,對巴圖施以牽羊禮,遊營示眾,然後處死。”
“牽羊禮?”拓跋烈皺眉。那是草原上對叛徒和最卑劣罪犯的羞辱刑罰,扒光上衣,脖子上套繩,像牽羊一樣在營地遊走,任由眾人唾罵。
“對。”婉寧聲音平靜,“他讓大汗蒙羞,就讓所有族人看看,叛國者的下場。”
巴圖臉色煞白:“不!你不能這樣!我是貴族!我……”
“拖下去。”拓跋烈揮手。
行刑在午後進行。巴圖被扒去上衣,脖子上套著粗麻繩,由兩個騎兵牽著,在營地各帳篷間行走。牧民們跟在後麵,扔石子、吐口水,小孩追著罵。
婉寧站在王帳前,冷眼旁觀。
前世的記憶翻湧——肮臟的羊圈,脖子上的繩索,士兵的哄笑,冰冷的土地……現在,輪到彆人了。
巴圖最終被拖到營地邊緣,一刀砍了頭。頭顱被插在木杆上,示眾三日。
當晚,婉寧做了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前世的羊圈。拓跋宏站在圈外獰笑,士兵們圍著她,繩索套在脖子上,越勒越緊……
她驚醒,冷汗涔涔。
帳外傳來阿蠻的聲音:“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婉寧深吸一口氣,“幾時了?”
“剛過子時。”
“世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世子帳裡燈還亮著,似乎在和幾個首領議事。”
婉寧披衣起身,掀開帳簾。拓跋烈的帳篷果然亮著燈,隱約能聽到爭論聲。
“去請王牧。”
片刻後,王牧匆匆趕來。
“夫人。”
“巴圖雖然死了,但他的部落還在。”婉寧道,“拓跋烈肯定會趁機吞並,擴充自己的勢力。我們不能讓他得手。”
“夫人的意思是?”
“你去找張奎,讓他以‘協助整頓’為名,帶兵進駐巴圖的部落。名義上是幫世子接管,實際上控製草場和牛羊。記住,動作要快,在拓跋烈的人到達之前,先占住。”
“是。”
“還有,”婉寧補充,“巴圖部落裡,總有不得誌的、受排擠的。找出來,許以好處,讓他們為我們所用。”
王牧領命而去。
婉寧重新躺下,卻再無睡意。
權力鬥爭就像草原上的狼群爭奪頭狼,稍一鬆懈,就會被撕碎。拓跋烈不是巴圖,他更聰明,更有野心,也更難對付。
巴圖的部落果然成了爭奪焦點。
拓跋烈派自己的堂弟去接管,卻發現張奎的騎兵已經先一步駐紮,控製了主要草場和水源。
“張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拓跋烈的堂弟質問。
“奉夫人之命,協助整頓部落,防止生亂。”張奎不卑不亢,“世子若要接管,請出示手令。我接到命令,隻聽世子和夫人共同簽署的命令。”
這是婉寧設的套——她提議重要事務需兩人共同用印,拓跋烈當時為了顯示大度,同意了。現在成了掣肘。
堂弟無功而返。拓跋烈聽到彙報,摔了酒杯。
“她這是要架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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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寧在一旁小聲勸道:“世子息怒。姐姐或許隻是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