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小屋離主城集市頗遠，往返加上閒逛挑選的時間，足夠將他們徹底支開一整天了。我需要一個絕對清淨的、隻有我和蕭沉的空間。
“是！謝主人厚賞！謝主人恩典！”四人這才如夢初醒，狂喜之下連連磕頭，小心翼翼地捧起靈石袋，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感激，仿佛獲得了天大的恩寵。他們迅速退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棲心居，仿佛生怕我反悔。
院門開合的聲音過後，偌大的宅院，終於徹底陷入了真正的、隻屬於我和他的寂靜。我用靈力鎖上了院門，我下意識地，立刻將目光投向蕭沉剛才所在的方向。
他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擦拭長劍的動作，靜靜地立在庭院那株老樹下，手中還握著劍柄，目光卻投向院門方向，仿佛還在看著那四個男侍離去的背影。然後，他緩緩轉回頭，視線與我隔著大半個庭院，遙遙相撞。
我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比方才更加幽深，映不出絲毫波瀾。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然後，他極其輕微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個笑容，更像是一種自嘲的、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在想什麼？
沒等我細究，他已轉身，似乎想拿著劍回廂房。
“蕭沉。”
我叫住他，聲音在空曠的庭院裡顯得有些突兀。
他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我走過去，一直走到他麵前。庭院裡隻剩下我們兩人，海風穿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輕響，陽光透過枝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種純粹的、無乾擾的獨處，正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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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來，我們說會話。”
我牽起他微涼的手，不由分說地將他拉了過來，徑直走向廳堂。
他沒有抗拒，任由我牽著，腳步卻有些滯重。我能感覺到他手心的僵硬。
廳堂裡寬敞明亮，海風透過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帶著鹹濕的氣息。我拉著他走到主位的寬大座椅旁，沒有讓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而是手上微微用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親昵，將他輕輕拉著，坐在了我的腿上。
他身體猛地一僵，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耳根瞬間染上薄紅，手下意識地抵住了我的肩膀，想要站起來：
“妻主！……”
“讓我抱會你。”
我摟住他勁瘦的腰身，將他更緊地圈在懷裡，不讓他掙脫。我的手臂環著他，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和那細微的顫抖。
我隻是這樣摟著他，將下巴輕輕擱在他的肩窩，嗅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海風帶來的微鹹。這是一種奇異的寧靜，仿佛那些煩擾我們的法則、猜忌、不安，都被暫時隔絕在外。
我側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垂，感受到他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然後，我的吻沿著他的下頜線，慢慢移到他的臉頰，最後，覆上了他緊抿的唇。
這個吻很輕，很緩，更像是一種試探性的撫慰。他起初依舊僵硬，但隨著我耐心的、輕柔的輾轉，他緊繃的身體漸漸軟化下來，甚至開始有了細微的、生澀的回應。他的唇瓣微涼，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心中那點因為驅逐了男侍而升起的煩躁，似乎在這個吻裡被稍稍撫平。趁著他意識有些鬆懈，我稍稍退開，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睫低垂著，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呼吸還有些淩亂。
“蕭沉，”
我低聲開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昨天洛驚瀾說的……關於這鳳翔國法則的事，你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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